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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那造纸坊,这造纸术早有描述,只需找些熟练的技工,这纸坊他便是自己办了起来,并非只供应印刷坊,还有春芳歇当中,不光要普通的宣纸,还需一些精品纸。 印刷坊旁边没有地了,他便在另一边买了一块地,打算造个纸坊。 族中得印刷坊一成利润,也是富裕许多,首先族田就多了好几块,都分给族中困难人家种,再是修了一下祠堂。如今掌管家族的是沈三的叔公,同沈老头是堂兄弟,是个严厉的倔老头,但也最为明事理,贪财之事向来不会在他身上,也好在有他,族中许多人家遇难皆得救济。 但叔公年岁也大了,也是该物色新的族长了,那叔公觉沈大是个好苗子,那印刷坊之后,沈家三个兄弟在族内威严也上升不少,族中得印刷坊的好处,对这自是没有多大意见,叔公就开始放心培养沈大。 江氏同镇上那些大户人家有了交往之后,瞧那大户人家的女子自小就请人教规矩、教琴棋书画与女红,自觉也不能让蜜娘落了下成。 那规矩也倒是罢了,这小地界也没得找人学规矩,那书已是跟着范先生在学了,江氏便从那绣房请一位绣娘回来教蜜娘刺绣,每两日授一次课。 蜜娘那小手还从未拿过针线,只听得大人常说“你若不乖要用针线扎了”。对那针线好奇了一番,可待学时,便不觉好玩了。那小手被针线扎破了,便哭得昏天黑地。 沈三心疼闺女,退了那绣娘,呵斥江氏太过心急了,她且这般小,怎得可能拿好针线。 她虽有六岁,然实际只有五周岁。 江氏亦是心疼,那望女成凤的心思委实太过心切,亦不该人云亦云。 蜜娘也算是逃过一劫,再未碰过那针线。 沈兴淮想起现代的那些小孩子,都是要学一门才艺的,搁在古代,这穷人家便是学女红,富贵人家便是琴棋书画。这会子也没得芭蕾拉丁什么的,琴棋尚早,这书画却可开始学起来了。 沈兴淮上一世是学建筑的,是会点素描,幼时亦是学过油画,倒是可教上几笔,突生那等画画的兴趣,也好给蜜娘找个乐趣。 第24章 024 沈兴淮兴志来得快,找些石墨炭块,磨出个尖头来,用纸包裹着,将就着用一用,那宣纸太过单薄,一不小心就会被戳破,沈兴淮用了厚实一点的画纸。 沈兴淮让蜜娘坐在那边玩不要乱动,蜜娘看着阿哥在纸上涂涂抹抹,也好奇得很,没坐一会儿,就凑过来好奇地问道:“阿哥,你在干嘛呀?” “在画个蜜蜜。”沈兴淮正在画她的轮廓,细细打量蜜娘的外观轮廓,蜜娘若放在现代当真是极好看的孩子,鹅蛋脸,翘鼻梁,大杏眼,在古时亦是个美人胚子。 蜜娘看着阿兄拿着那奇怪的东西就在纸上涂涂画画,只认得那花苞头是她的,“这个珠花是蜜蜜的!” 沈兴淮一边观察她一边画,用那简单的线条勾勒人物的五官轮廓与形态,他手有些生疏,手艺虽还在,但下笔时需思考一会儿,这会儿子并没有橡皮,画错了也只能补救。 蜜娘见她阿兄不理她便又自个儿顽去了。 待过一会儿再来瞧瞧,沈兴淮已经把那脸部画好了,蜜娘惊讶地叫道:“这是蜜蜜!” 沈兴淮笑着竖起纸张:“是,这是蜜蜜。” 蜜娘有拿过自己的小铜镜,反复看镜子又看那画,“阿哥好厉害,和蜜蜜好像。” 且就赖在那边看沈兴淮画,沈兴淮开始画身子,蜜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那笔就好似马良的神笔,简单几下就勾勒了一个形状,撑着那小脸蛋坐在沈兴淮前面。 江氏做了些点心,走进来,见两个孩子安安静静的面对面,也不知在做什么。“蜜蜜,淮哥,啊饿?来切点东西(吃点东西)。” 蜜娘抬起头,高兴地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江氏身旁,拿了块糕点,复又指着沈兴淮道:“姆妈,阿哥在画蜜蜜,可像了。” 江氏抬手给她擦擦脸上的脏东西,“淮哥在画画?” 沈兴淮:“嗯,快画完了。” 江氏走至他身旁,将盘子放到一边,观看他画画,那纸上跃然便是蜜娘坐在那边玩她的宝箱的场景,那眉眼当真是像了十成,这画法却同常人不同,画画的东西也是没见过的,不过画出来却比那些个画师画得都要好。 沈兴淮快速涂完最后几笔,放下炭笔,颇有成就感地竖起画纸,“好了!” 江氏按着他的肩膀,问道:“淮哥,这是什么画法?怎得都没见过?那又是什么笔?” “这个画法……嗯,我也说不清楚,似是那西方的画法,注重形态和写实。我听得书中介绍,偶尔闲来无事练上练笔琢磨了几下。这笔是炭笔。”沈兴淮借废纸同他姆妈解释了一下素描的简单原理,西方画讲究写实,主要是建立了三维立体空间,注重光与影的效果。 素描并不难,主要抓住一些特性,简单几笔便可勾勒一个形象。 江氏听得迷迷糊糊,她的思想中画就应该是中国式那种写意画,传统观念根深蒂固,只觉那素描画的很像,其余的无多大感触,即使沈兴淮说再多她也是无法理解的。 蜜娘瞧着那画像非常高兴,嘀咕着:“这是蜜蜜……” 江氏也是喜欢的不行,直接同沈兴淮说让他多画几张,还直接分配了起来:“给你阿嗲好婆那儿送一张去,我和你阿耶屋里放一张……” “蜜蜜也要!这是蜜蜜的!”蜜娘抱着那副自画像不放。 “好好好,这是蜜蜜的。” 沈兴淮:……那我还能说什么? 范先生和沈三见后,也来围观他画画,便觉新鲜,起初都以为他创作了一个画派,在沈兴淮的解释之下方明白原理,这见识广博的果真就是不一样,范先生很快就弄懂了素描的原理,却依旧说道:“这番画虽写实,可用作画人物,然,不写意。” 沈兴淮不置可否,这个时代的文人墨客追求写意,是觉人之所想皆融于画中,太过写实便影响写意,中国书画就是这般发展的,固定思维也是这般理解的,他也无可争辩。 但蜜娘还小,她的许多思想思维都还未形成,沈兴淮不仅仅想给她找个乐趣,亦是想开拓她的立体思维。古代女子皆拘束在家中,太过局限,且有那等怀春伤秋之人。沈兴淮不希望她做那等女子,只希望这一生内心不受世俗约束。亦如那句话知世故而不世故方是最大的天真。 蜜娘也颇有兴趣,拿着沈兴淮写废了的纸在背后画着玩,如今也只能从最简单的教起,这般大的孩子能画出个差不多的样子已是极好。沈兴淮也不阻拦她乱涂乱画,孩子的思维总是很抽象,大人眼中四不像的东西都能让她说成某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