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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头,又摇摇头:“没事,吃过药了。”“一会儿去量一下体温,”他的口气说一不二,“你老婆也真是的,就不会让著病人麽?”我皱了皱眉:“睡一觉就好了。”他嘿嘿一笑:“你还真护著她,不过也对,男人嘛,老婆是用来宠的。”我默默叹气,他要是真让我宠,别说眼角划伤,就是眼角膜划伤我都情愿啊。他有条不紊地清理好伤口,用纱布压住,怨灵瞬间变身独眼海盗,只差右手变成一只铁钩。我对著镜子左照右照:“什麽时候能拆掉?”“一周,每天来换一次药,”他说道,“没给你缝针,那样会留疤,既然想要外貌,耗费的精力自然也要多一些咯。”“……哦,”我郁闷,“谢谢了,明天见。”“等一下,”他喊住我,从白大褂胸前的万能空间口袋里掏出一支体温计,“新的,张嘴,啊──”“……你在哄小孩子嘛,”我嫌弃地看他一眼,“我真的没事。”“你在发烧。”“……你确定你不是在变相收费?”我斜睨他,“不用量体温,要麽你给我开些药好了。”两手空空,一副独眼造型回到旅馆,前台的接待小姐也慰问了一番,我笑著挥挥手上楼,这次的医院之旅还提醒了我给宝宝的药品不够了,等明天给谢景澄打个电话问问需要哪些好了。次日,因为Boss给了假,我也就心安理得地睡到了自然醒,在床上赖了很久才起身。给谢景澄打了电话,用笔记下了所需药品的名称,又跟他汇报了伯父伯母的近况,最後他说道:“那个叫乔延的小鬼,你认识吧?”“哦,他啊,”我抓抓脑袋,“怎麽啦?”“他这两天跑到我这里找你,好像要告诉你什麽事。”“呃,”我打个磕巴,“难道是那群混混被绳之以法了?”怎麽可能。“不知道,总之我跟他说你一时半会儿不在国内,你回来後自己联系他吧。”他语气臭臭的,显然两人发生了不愉快,我也没闲情逸致问个究竟,便互相道了别。接下来整个下午都在睡觉,但热度始终不退,我都快习惯了,等到晚上错开高峰,去医院换药,又轮到医生机关枪似的说个不停:“要你留下来打点滴你就是不听,到现在烧还没退,”一边说一边换药,我都害怕他一个激动把药棉捅进我眼睛里去,“等下你必须留下来!”我懒得反驳,换完药之後找出中午记的药单,逐个念了一遍,让他开药。他的表情变得越来越耐人寻味,之後双目炯炯盯著我,了然道:“这是给你吃?”我油然而生一种不祥的预感:“怎麽可能……”他挑挑眉毛:“哦,是嘛……”还没等我说完遽然拽过我的手腕搭在上面,不及我反应过来就已经放开,他摸摸下巴,jian笑道,“骗谁呢,难怪不扎针不吃药,我还以为你是怕疼怕苦呢。”“……”“安啦,”他一扬手,“我们同类人啦,你早说不就好了嘛。”说著起身,“你等著,我去拿药,不许跑!”……老子就算今天跑了,明天不是还要过来换药麽。所以说,提前交费这种东西,最讨厌了!可能是得知了彼此同类的关系,他的态度从原来的热络直线上升到了亲朋好友,不仅配了专门的退烧药,且打了八折,还动用私人关系给宝宝做了个检查。他拿著体检报告“啧啧”摇头感叹:“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的,你还真是古往今来第一个呀。”我:……又立刻吹胡子瞪眼,比川剧的变脸都快:“不许再劳累!不许再不按时吃饭!不许再心情烦闷!”三个“不许”砸过来後伴随著一声咆哮,“你这是有小产的征兆你知不知道!”我一怔,抹去喷满脸的唾沫,没太抓住重点:“你是说,可以不要这个孩子?”这回轮到他愣住了:“你不想要他?”“呃……”我犹豫道,“也不是,就是,呃,没决定呢,没想好……”“那孩子他爸的意思呢?”他的肩头耸起微妙的抛物线落在椅背上靠著,不赞成地,“他也不想要?”“呃,”我语塞,“不是,就是……”就是什麽,他本来就没想过要啊。准确的说,是没想过要林睿以外的人生的孩子。一遇到关於叶清的事情,一直引以为傲的不烂之舌就会打结,还是死结。他妈的。老子什麽时候这麽拖泥带水优柔寡断过。这样一想,心一横,对著医生扬扬下巴:“什麽禁忌的都写在病历上吧,我回去看。”“又要了?”“……快些啦!”又抱著一堆药回到旅馆,做贼似的溜回屋子,发现一群人根本没有回来,於是放下心把行李箱腾出个空间,把这包药再塞进去。接下来的几天恢复正常工作,有了不会伤害宝宝的退烧药,一向健壮的身体也打败了小小病魔,唯独眼睛上的大大纱布被崔明博嘲笑了一番:“老弟,你这是什麽造型啊哈哈哈!”我偷觑了眼叶清,他像没听到似的一心翻看手里各个商圈的人流流向分析图,我虚火上升,调笑道:“前几天在门口碰到一只高傲的猫咪,逗了逗它,结果──”指了指眼睛,“就这样了。”叶清这才抬起眼,又垂下去继续看分析。我耸耸肩,继续道:“虽然明知不能碰,但还是忍不住呀。太可爱了。”我以一年份的巧克力发誓,叶清的额头绝对爆了青筋。崔明博嘻嘻哈哈敷衍了过去。只是看似顺利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急涌。近几天我们考察的商点都被人捷足先登,崔明博收敛了笑面虎外置躯壳,也开始火烧火燎,在第四个商点被对方主管告知“已经有确切客户了”之後,终於爆发。“他妈的绝对有内jian!”崔明博眼风扫过,若能杀人早已尸横遍野,“叶先生,这事麻烦您了。”叶清一皱眉:“不可能是我们的人。”“难道是我们?老子他妈的自掘坟墓还填土把自己埋了?”叶清是绝不会唱红脸的,我只好腆著脸皮凑上去,笑道:“大哥您消消火,这事我们必定给您个交代。”崔明博重重哼了一声,甩袖子领著自己的一帮人走了。叶清狠狠瞪了我一眼,也甩袖子领著自己一队人走了。我摸摸鼻子,叹口气,看他渐行渐远,摇摇头又叹了口气。人生三戒:少年之时,血气未足,戒之在色;及其壮年,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老年,血气既衰,戒之在得。他就不会弹簧一下,刚极则易折,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