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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猜不透,也不敢猜。” 桓纤秀看一眼阿果,见他低着头,正捡着锦宜给他摆在跟前的榛子果仁吃,桓纤秀便道:“你说的很对,素舸jiejie原本就是个很有主意的人,我常常听他们说,素舸jiejie若是对人好起来,那可真是好的无微不至,贴心之极,但若是那人不顺她的眼,那么可就糟了……” 锦宜听出了桓纤秀话里的意思,便抬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 两人目光一对,桓纤秀知道她已经明白了。便又笑道:“幸而至今像是没什么刺她眼睛的,我是白饶舌了。”又见阿果只顾吃果仁,就倒了一杯水给他。 眼看时候不早,阿果的奶娘带了他去,桓纤秀送锦宜到了隔壁房中,看了看铺盖跟暖炉,一切无碍,才自去了。 这一夜,锦宜大概是换了地方,又翻腾到半夜才睡着。 梦中却像是挣扎在冰冷的池水中,拼命地抱着那小孩子往岸上爬。 浑身冰冷,似乎没了知觉,也不晓得到底跌了几次跤,费了多大力气,总是爬不上那并不高的岸边。 正在精疲力竭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问:“你在干什么?” 声音似是陌生,又有几分熟悉,锦宜回头看时,见身后水阁的窗户打开,里头模模糊糊地站着一个人。 她起初以为那是桓玹,仔细再看,却竟是阿果。 锦宜惊愕地低头看时,却见怀中不见了之前被自己救起来的阿果,而且人也不在水里,而是在岸上好端端地站着。 这般混乱地扑腾了一夜,直到次日起身,发现窗纸上一片明亮,一问,才知道是下了雪。 桓纤秀来叫她,两人梳妆打扮,先去给老太太请安,一路上见许多丫头婆子们正忙着扫雪。 两人到了老太太房里,还没进门,就听见笑声传了出来,门口的嬷嬷迎着她们说道:“四姑娘跟郦姑娘来了,先前三姑娘也来了呢。” 桓素舸虽嫁到了郦家,桓府的人一时仍改不了口,两人相视一笑,一前一后进了门。 老太太的房中和暖如春,正亲热地握着桓素舸的手不知在说些什么,见她两人来了,便招呼着到跟前。 桓老夫人笑道:“我最爱看你们和和睦睦的了。本来素舸正在跟我说,今儿要回去,可外头偏下了雪,正是人不留天留,索性多住上两日倒好。” 锦宜昨晚上睡得很不安稳,一则是因为做的那个梦,二来,之前她留宿桓府在汀兰院的时候,桓玹就堂而皇之地去扰过,昨日虽然一整天都没见他的影子,谁知道今日会不会又故态萌生,锦宜忍不住地担心,总觉着他会神出鬼没地突然出现。 是以锦宜本心不愿意在这桓府里多留,只想要快走。 她听了桓老夫人这句,正要请求,桓素舸笑道:“我急着走,并不是为了别的,我倒是也想多住几天,又怕扰了老太太的清净。” “真真是胡话,”桓老夫人点了点头:“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懂事太过。以后也很快就是当娘的人了,倒要改改这个动辄见外的性子。” 说着,老夫人望着她的肚子,叹道:“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呀。” 桓素舸勉强地笑了笑:“有老太太的疼爱,他自是有福。” 锦宜见她们居然就这样定下了……心里着急,便道:“老太太,下雪路滑,让夫人在这里住着倒是妥当,我还是回家去吧。” 桓老夫人回过头来:“我才说了素舸,怎么你又吵起来了?” 锦宜道:“我们家里不比这府里,往常是夫人照应着家事,后来夫人有了身孕就交给了我,家里的祖母,父亲……都要侍奉呢,如今我跟夫人都在这里,我只担心那些下人们不妥当。” 桓老夫人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也体谅你的孝心,你放心,待会儿我派两个婆子过去,跟他们说一声就是了,又不是让你们住到过年,才这两三天,不会有事。” 她又点头笑道:“何况过了年,少不得你也是这家里的人,难道那时候你也还要时时刻刻惦记着你们府里?” 锦宜没想到老夫人竟会如此玩笑,一时红了脸。 桓素舸瞧着她说道:“这孩子的确是能干的很,如今家里的事儿都是她cao办呢,不劳我cao半点心,做的事又很可人心,等她嫁了过来,必然也是二婶婶的好帮手呢。” 正毛氏从外进来,闻言一怔,继而笑道:“咦,怎么你们在说我呢?” 锦宜跟桓纤秀起身见礼,桓老夫人说道:“可不是?因为想着你今儿迟到,所以素舸特意念叨几句,看你这顺风耳是不是会听见,果然灵验的很,说曹cao曹cao就到了。” 毛氏忙躬身请罪,又笑道:“我本是要早来的,只是算了一会儿账,又督促着他们扫雪,不免迟到了,请老太太恕罪。” 桓素舸道:“才还说锦宜能干,明年过来,二婶子就不用这样忙的分身不暇了。” 毛氏望着锦宜道:“可知我恨不得她这会儿就嫁过来?往日有素舸你帮手,现在虽多了你两个嫂子,但他们两个都是懒怠动心劳神的,我也不敢过于催促,只盼着你三叔快些把锦宜迎娶过来呢。” 桓纤秀笑道:“婶子只管嘴快,看锦宜jiejie都羞成什么样儿了?” 大家都看向锦宜,却见她低垂着头,一声儿也不言语,好像真是羞的很了。 桓素舸道:“这孩子果然是人多就怕羞了,来的路上在车里,还喜喜欢欢地跟我说嫁了三爷的种种好呢,怎么这会儿就害臊成这样……” 她说了这句,突然咳嗽了声停住了,自忖失言般低下头。 这次,换成锦宜面红耳赤,心里想把桓素舸的嘴堵上了。 桓老夫人看锦宜一眼,又瞅着桓素舸,微笑点头道:“不妨事,横竖这里坐着的都不是外人,难道还会笑话她不成?只不过就不要再说这个了,女孩子毕竟脸皮薄,当着这许多人,禁不住是有的,叫外头的人听见了,也不像话。” *** 于是这日,又在桓府住下了。期间,锦宜不免悬心,除了要在老夫人面前陪坐,其他大半天时间都在四房里,半步也不肯挪出去。 桓纤秀见她跟阿果两个守着一张桌子对面而坐,两个都默默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或者各自出神似的……心中诧异,不禁笑道:“难道jiejie也染了阿果的习性?” 却不知锦宜是因为担心出去乱逛,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或者……撞到什么不该撞到的人,宁肯这样跟阿果面面相觑。 这一整天倒是平安无事,休说桓玹的人,连他的声也没听见。 只是到了晚上,桓纤秀突然说:“一大早儿三叔就进宫去了,按理说这会子该回来了,怎么竟毫无声息。” 苏氏道:“是不是又留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