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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无聊,就见到一个小孩子在前方,手里捏着根树枝,像模像样地挥来舞去。 子邈看的新奇,便跳过去道:“你在玩什么?” 那孩子正是桓府的“小八爷”,名唤八纪的,他见子邈出现,便停了动作,有些戒备地问道:“你是谁?” 子邈道:“我姓郦,叫郦子邈。你呢?” “郦?”八纪不答,脸上露出奇异的神情,然后他哼了声:“我以为呢,原来是桓素舸找的那老鳏夫家的孩子。” 子邈本看他跟自己年貌相当,想跟他一块儿玩耍来着,突然听了这句,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八纪道:“你耳朵聋了吗?连小爷的话都听不见?” 子邈见他如此无礼,不禁气道:“你再说一次!” “你想怎么样,想打架吗?”八纪眼珠一转,呵呵笑道:“跟桓素舸一伙的,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你来啊!” 子邈虽然生气,但也顾念这是在桓府,何况对方看着比自己小,他便忍着气:“我不跟你打,我也不跟你玩了。” 他转身要走,冷不防背上刷地一疼,子邈回头,却见是八纪一树枝打在自己的后背,他喝道:“你干什么?”一把攥住树枝,扯了过来。 八纪顺势往前,小拳头握起,“咚”地一拳打中了子邈胸口,动作竟然极为快速。 子邈身不由己,噔噔后退两步,被打的地方隐隐作痛。子邈再也无法忍受,把树枝一扔,向着八纪扑了过去! 锦宜听到事出有因,一怔之下问道:“所以你才把他打成那样了?” “那哪是我呀!”子邈大叫,又对锦宜说道:“我被他又打了几拳,还没等报仇呢,就有人来了,那小混蛋看见人来,突然不知怎么就一翻身倒在地上,撒泼打滚,叫的惊天动地,好像是我打了他一样!” 子邈在家里虽然横行霸道,但第一次见识到这种小小年纪就演技爆发的货色,简直惊世奇才,诧异的他一时站在那里看的如痴如醉,无法置信。 莫说子邈,锦宜也听得如痴如醉,想到方才那个眼泪汪汪的小可怜模样,简直不敢相信。 可是……这会儿回味桓素舸在亭子外说的那几句话,再联系子邈所说,倒是有些明白了几分了。 锦宜不禁失笑:“这小八爷……” 子邈则咬牙切齿道:“jiejie,这小混蛋是什么人?” *** 是日,桓府南书房。 这书房地在花园一侧,环境清幽,犹如世外桃源,乃是三爷桓玹专用之地,家里的人若无传唤,不得擅入。 书房中,“小八爷”八纪站在长桌之前,他已经好好地洗漱整理过,换了一身衣裳,重梳了头发,不再是先前那个可怜泥猴的模样,一张圆润粉嫩的小脸,两只眼睛乌黑晶亮,竟是个极俊俏贵气的小孩子。 此刻,八纪正伸长脖子,张望书桌后那人,圆圆的眼睛里满是渴盼,似乎想那人看一看自己。 那人却不理他,只是正襟危坐,面无表情地在写什么东西。 八纪终于按捺不住,嘟囔道:“三叔,我知道我错啦。” 沉默,桌后的人淡淡道:“错在哪?” 八纪道:“我、我不该跟郦家的孩子打架。” “哦?” 八纪一阵心虚,小声道:“呃、是我不该……不该捉弄他。” 直到此刻,桓玹才停笔,他抬眸扫了一眼面前的小娃儿,小家伙立刻像是得到许可般,迫不及待往前走了两步。 他踮起脚尖,小手扒在桌子边上,讨好似的说道:“三叔,我只是看他好玩……没有恶意的。” 桓玹淡然地瞥他一眼,丝毫并不为他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所动。 八纪放平双脚,垂头丧气道:“哼,我知道了,你不是怪我跟那孩子打架,你是怪我不给桓素舸面子嘛!” “住口。”桓玹的声音仍是很淡。 八纪撅着嘴道:“我有说错吗?哼……郦家本就穷酸,那什么郦子邈,居然一点武功都不会,笨的要死,那个什么郦姑娘,也丝毫没看出来我是骗她们的。” 他自顾自说着,举手到怀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 桓玹目光微动,不由脱口道:“这是……” “三叔看不出来吧?是那个郦家的女孩子给我的,”八纪没留意桓玹变化的脸色,自顾自将手帕提起来在眼前,嫌弃地啧啧说道:“这是什么烂东西,我擦脚的也比这个好!” 桓玹陡然色变,厉声道:“住口!” 就算是方才提到桓素舸,桓玹都是淡然冷漠的口吻,可是此刻,竟透出了震怒之意,这对向来得宠的八纪而言是极为少见的,他吓得浑身一哆嗦,那帕子从小手里滑落,飘飘荡荡落在地上。 第12章 闯书房锦宜受惊 且说八纪吃了一惊,小孩儿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桓玹,脸色雪白。 桓玹早年跟随桓琳靖边,手底统领千军万马,尸山血海里翻腾过来,身上有一种寻常朝臣没有的威煞之气,只是他城府深,涵养极佳,再加上一张脸隽秀雅贵的极富欺骗性,看着就像是个温文的儒士般无害。 但这会儿因动怒,双眼里透出了冰冷的寒意,令任何人见之都不寒而栗,何况八纪一个小孩儿。 八纪愣了愣,还未哭出声,泪已经先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 桓玹道:“可还记得我为何给你起这个名字?” 八纪抽抽噎噎,终究不敢放声大哭:“记得。” 桓玹看着他流泪的样子,眼底的锋芒迅速地收敛了起来,却仍是冷漠地道:“说。” 八纪哽咽着说:“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孝悌忠信,人之根本,三叔、三叔是想让我记着这八个字,所以我才叫、叫八纪。” “我如今只怕适得其反。”桓玹听着小孩子带着哭腔的声音,最终叹了口气:“罢了,你出去吧,把今日所做所说,都好好地反省明白。” 八纪听他的声音终于重又变得温和,心里才安妥了些,小孩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地答应:“是。” 他后退了两步,转过身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那块掉在地上的手帕。 八纪迟疑了会儿,心想:“三叔爱洁,那帕子都脏了,我把它拿走才好。” 当即重又回来,不料还未进门,就见桓玹站在桌边,似若有所思。 八纪目光下移,却见原本落在桌边的那帕子已经不见了。 *** 这夜,桓素舸结束了整日的周旋应酬,回到居处。 锦宜在房外,见伺候的那些人进进出出,走马灯般,知道桓素舸在内重新洗漱更衣。 终于瞅着众人都安静下来,桓素舸身边的嬷嬷来请她进内。 桓大小姐换了一身月白色的雅致缎褙,云鬓整理的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