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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等出来了才小声道:“三哥,咱们的魂被人捏手里呢...” 颜冬青低声笑,说话声里带了几分歉意:“怪朕,应该给你多吃点猪脑。” 这人咋说话的呐... 傅冉不理他,径自走在前头。 隔了三天,颜冬青去取照片,照片里小皇后瞪大眼,模样有些傻气,他们怀里的蛋蛋更傻,嘴角挂着一串哈喇子,眼睛比小皇后瞪得还要大。 颜冬青不由笑出声,又问照相师傅: “师傅,您这照相机在哪儿买的?” 照相师傅笑呵呵的:“这可不好买,进口货,公家的东西,你想买呀,得去首都上海那样的大地方,咱南州可没卖的。” 颜冬青笑点头,递照相师傅根烟。 拿人的手短,照相师傅沉吟道:“你要实在想买,我正好有亲戚在上海,买这玩意儿得上海人的工业劵才成,咱外地的不好使,你把本地的工业劵给我,我再想办法还亲戚人情。” 颜冬青把整包牡丹香烟都给了照相师傅:“谢了师傅。” “哎,不谢。”照相师傅爱抽牡丹。 照片拿到手,还不算完事,时下商品粮户比农村户结婚麻烦,有工作的比没工作的结婚费劲。 傅冉好赖是个干事,想打结婚证,还得经由组织审核批准,颜冬青那边要简单些,他是群众,只要工会口头批准就行。 好一通忙活,两人终于在市委的结婚登记处打上结婚证,一张约莫四开的奖状,只有一份,要两人共同保存。 领到奖状时,傅冉多嘴问了办事员一句:“要是离婚呐?” 颜冬青凉飕飕的瞥了她眼。 办事员大姐还是头次遇上打结婚证问离婚的,笑道:“离婚简单,撕了结婚证就算不作数,要是弄丢了,也算不作数,可得收好了啊。” 从市委楼出来,颜冬青没收了原本在傅冉手里的结婚证,对折之后放在中山装上衣兜里。 “朕收着。” 傅冉左右看看,小声道:“万岁,臣妾可以放空间,肯定不会丟的。” 那也不放心,要是哪天小皇后惦记上什么表哥堂哥之流,撕了他的结婚证,他不就成了被离婚。 想到这儿,颜冬青看他的小皇后,脸上露出慈父般的神色:“冉儿乖,朕听说生娃影响记性,你本来脑子就不好使,以后再给朕生个小公主,十有八.九会健忘,还是朕收着稳妥。” 傅冉:“......” 除夕将至,照相师傅还真托亲戚给颜冬青弄到了个海鸥牌相机,还有一捆能照五十张照片的胶卷,一百二十块,搭上二十张工业劵。 颜冬青把相机拿回来,傅冉不敢碰这摄魂的玩意儿,倒是蛋蛋,吸溜着哈喇子,蹭到颜冬青跟前,好奇的直瞅。 “叫爹。”颜冬青把相机搁桌上,抱起蛋蛋:“叫爹就给你。” 蛋蛋小脸上露出为难,瞧瞧颜冬青,又瞧瞧相机,哼哼喊了一声:“爹。” 颜冬青转开头笑,咳了声,又道:“再叫,大声点。” “爹!爹!爹!”生怕颜冬青耳朵塞驴毛,蛋蛋扑在他耳边大喊,小脸涨得通红。 “好小子。”颜冬青没忍住,亲了他口,又捏捏他小脸。 蛋蛋忙捂住脸,一脸羞愤的瞪他。 亲人什么的,最讨厌了! 打从买了照相机,颜冬青就没停歇过,给傅冉和蛋蛋拍了好些张照,还把他们住的地儿也拍了下来。 傅冉约莫懂了,万岁这是在留作念想呢。 等颜立本和廖娟从外地回来,颜冬青让矿上工友给他们照了张全家福,胶卷拿去照相馆洗出厚厚一叠。 除夕这晚,两人哪也没去,坐被窝里看照片。 傅冉一张接一张看,然后发现了个问题:“三哥,您越来越不像皇帝了呢。” 刚来那会儿,颜冬青帝王架子很大,甭管是坐姿走路,还是待人接物,都很有气势,哪像现在,虽然时不时在她面前摆摆谱,但眉眼间却透着和气。 颜冬青也仔细看了看她:“你也不像个皇后。” 哪个皇后能像这样无忧无虑,笑得这么纯粹。 傅冉把脑袋靠在他肩上,轻声道:“您说以后我们回去了,再看这些,会不会像做一场梦?” 颜冬青亲亲她额,没说话。 夜里下了场雪,转天一早,雪厚没踝,傅冉裹着军大衣去裁缝铺,走半路上,马路牙子上的喇叭蓦地响了起来,全城哀乐。 进裁缝铺,几个大姐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是咋啦?” “哪个没了?” “我估摸着是大人物吧,要不咋这么大阵仗呐!” 正说着,邮递员过来送报,傅冉照常翻了翻,没忍住的抽了口凉气。 报纸头版赫然印着讣告,总理辞世。 大家伙儿一时没了声,抹泪默哀。 晌午回矿区,颜立本和廖娟两个直唉声叹气,在他们心里头,除了主席同志,总理同志是顶顶能耐的男人,眼下没了,两人都不大好受。 廖娟拆了棉花被里子,撕几块布条,先给蛋蛋胳膊上系一条,剩下的让傅冉他们也系了。 “可不许乱摘下来,尤其是蛋蛋,看好了。” 傅冉还是头回遇到这阵仗,再出去才发现,不止她家这样,大马路上的行人全在胳膊上系了块白布,举国戴丧。 这段时间,无论是粮站百货商店还是供销社,全都停止了任何供应,禁止一切娱乐活动。 颜冬青接到张志祥来信件,说修缮中的铁路遭到红袖章严重损毁,厂里彻底停了工,告诉他别再过去。 来这不短时间,颜冬青能看得明白,张志祥这是变相告诉他挨批.斗了。 这种动荡的局面一直持续到九月份,随着主席同志的与世长辞,无数红袖章蜂拥至首都,一路烧砸抢斗,发泄心中悲痛。 对他们来说,主席同志是红太阳,没了红太阳,心中哪还有光明。 这大半年来,傅冉过得晕晕乎乎,到底不算这里的人,她和颜冬青倒没有多大感触,只希望能太平,成天这么斗下去,早晚得完蛋。 裁缝铺里的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