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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消息传来,是被封锁了消息,并不是败了。其它地方有商号开门,证明叛乱并没波及到整个江南道。 岑三娘第一次得到准确的消息,激动不己:多谢您。 邹雄杰看了她一眼又道:其实杜将军出征时,我就给江南两道的商号写了信。除了被封锁的地方,其它地方消息一直未断。 岑三娘看了看他身上的大红绸袍:我明白,怕咱家反悔是吧?其实燕婉从不觉得你丑。望您善待她。 邹雄杰眼里闪现出一投惊喜,朝着马车望去,咧着嘴笑得见牙不见眼:嫂嫂放心。 花轿里杜燕婉的哭声被鼓乐声淹没了,声音渐渐的消失。 府里有丧事,没有置办酒席。送过亲,大房二房的人陆续告辞离开。国公府再次关上了大门。 府里冷清下来,岑三娘长长的松了口气,急不可待的去了正气堂,将邹雄杰说的消息讲给老太太听了。 杜老夫人忍不住抹泪:好,只要事态在控制中就好。 岑三娘反而不安:祖母,如果相公真的打胜回来,他知道我cao办着将燕婉嫁了,该有多伤心啊! 燕绥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事祖母拿的主意,怎么也怨不得你。只可怜燕婉……就这样匆匆嫁了。杜老夫人说着又伤心起来。 府里又少了一个人。岑三娘回到归燕居,走到门口忍不住又走向黑七住的院子。望着紧闭的门怔怔的想,黑七该得了消息在回来的路上了吧? 又过了两日,第三天新媳妇回门。杜老夫人和岑三娘早早的就起了。打发着丫头去前院听信。 辰时邹雄杰就陪了杜燕婉到了。两人都穿得素净,杜燕婉更是一身银白色团花素袍,头上连点颜色都没有。惹得杜老夫人发了怒:嫁到别人家做媳妇,虽说有孝在身,也不至于素成这般模样。你让亲家公怎么想? 杜燕婉当场就被骂哭了。 换在别的时候,大房二房的女眷都会过来凑个热闹。如今国公府只摆了桌素席,只有杜老夫人和岑三娘接待新姑爷。本就瞧着冷清,杜燕婉一哭,老夫人也红了眼睛。 邹雄杰起身替杜燕婉说情:……家父甚为喜爱燕婉纯孝。祖母请不要再责备她了。 杜老夫人这才作罢,拉着邹雄杰闲聊,给岑三娘使了个眼色。 岑三娘会意,拉了杜燕婉离开:姑爷且陪老太太说会话。我与小姑去去就来。 两人离了正气堂,回去杜燕婉的闺房,岑三娘就笑:没外人在了,赶紧给我说说,在邹家好不好? 杜燕婉脸上浮起红晕:还好。 三朝回门就是让新媳妇诉苦的。有什么要办的事赶紧给我说。咱家还在孝期,也不方便去邹家拜访。你有事也别瞒着,你是出嫁给老太太冲喜来着,我怕邹家的人看你不顺眼呢。岑三娘说道。 杜燕婉感激的望着她,起身朝岑三娘行礼:多亏嫂嫂替我想得周到,足足备了六十四抬嫁妆,还有两个田庄。不然…… 泪盈于睫,声音哽咽起来。 岑三娘扶了她坐下:你傻啊!邹家不过是个商户,你是一品国公府的姑娘。嫁妆丰不丰厚,你都比邹家人高贵。听说邹家姨娘多,美姬多,她们挑理了是吧? 杜燕婉用力的点头:太多了!老爷子就有十来房……好在商mama管得严,大房的院子还算清静。婆婆是不理事的,性情倒也温和。 姑爷呢?岑三娘问道。 他身边有三个常侍候的美姬,因着还没有孩子,连妾的名份都没给。杜燕婉露出了笑容。 岑三娘正想说回头打发走。心里一醒,这是杜燕嫁的家务事了。她只能小心的劝道:反正谁也越不过你去。只要姑爷护着你,你就不会吃亏。就怕他待你不好。 他敢!杜燕婉眉毛一扬,身上陡然冒出股母老虎的气势来。 岑三娘就抿嘴笑了。 ☆、一战 一战 江南的雪不像北方的雪来得猛烈。地上东一块西一块交错的铺着。偶尔有枯黄的草茎在寒风中颤抖着。放眼望去,眼里只有褐黄与白色两种单调的色彩,十里八乡瞧不见一丝炊烟,满目萧瑟。 远处的歙州城沉默的伫立着。青黑的城墙将城里的人气遮了个严实,像一块巨大的山岩拦在了义军的面前。 娘娘,咱们已围了歙州十日了…… 说话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穿着从唐军身上剥下来的甲胄,虬髯胡,铜铃般的眼睛,提着把九环厚背砍刀。 他身后是满山坡穿着五花八门衣裳的义军。有捡了副胸甲挂身上的。有穿着短褐,戴着头盔的。手里提着各种武器:木棒,铁斧,长矛,长刀,剑,扁担等等。唯一相同的是脸上那股子彪悍与凶狠。 在这一片晦暗的人群中,站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她的面容端庄美丽,穿着件白色的大袖连身裙,纤尘不染,像白莲花婷婷怒放。 寒冷的风吹得衣裳轻轻飘动,她目中噙得一抹悲悯,定定的望着前方的歙州。双手展开,微仰着下颌,似要随风而去:李氏胡儿妄以天命加身,触怒天神,令江南大旱。朕受命于天,下凡救百姓于苦难。舍我身躯,洒我热血,天神降下旨意,今日歙州必破! 柔软的声音像温泉水暖暖淌过每一个义军的心底。山坡上顿时响起如雷般的高呼:歙州必破! 陈硕自身边侍女手中抽出长剑,遥遥指向歙州:攻城! 震天的呼喊声像雷声辗过,黑压压的义军再一次攻向歙州城。 不过三里之外的山坡之下,杜燕绥领着五千府兵静静的等待着。他望着长安的方向焦虑的想,扬州刺史借口不让叛贼逃逸,封锁了回京的路,黑七能平安带回消息吗?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母亲。府里有丧事,朝廷得不到江南道的消息。连派出三名亲卫带着密折出去,如石沉大海。皇上会等得不耐烦了吗? 少爷,探子回报,叛军再度攻城。荆楚沉稳的回禀道。 杜燕绥闭了闭眼,将那些焦虑死死压进心里。后方已被扬州刺史领着府兵封锁了,袖手观望,只等着自己败了就来收拾残局。洪州新任刺史是墙头草,保持着中立。不肯出力相助。 淮南道的府兵进江南,本该两州刺史调集的军粮迟迟不给,军械补给各种推逶。五天前他就断了粮。平叛?一路追着叛军杀,连丝绿意都见不着,树木都被饿慌的百姓剥了皮,剩下惨白的树身,没给饿死就不错了。 但他只能胜不能败。一路见大户就吃,勉强撑到了今天。 有观望的,也有暗中提供帮助的。 岑家二老家从吏部郎中升成了侍郎。给任着洪州曹参军的岑家三老爷写了信。信中劝岑三老爷以岑家为重,拉拢中立的洪州刺史倒向皇后一派。 岑侍郎的女儿在宫里任美人。可岑参军的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