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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跌跌撞撞,捂着自己腹部的伤口,从大教堂内逃了出来。他忽然感觉到自己像是闯进了洁白干净的地方的一只老鼠,肮脏而又丑恶,他踉跄着离开教堂,在门外的阶梯处猛然跌倒。他手中捧着的木盒跌了开来,里面珍贵的地契和财物飘了满地。大教堂外,人们纷纷侧目。“别着急,年轻人。”路过的人将他拉起来,纷纷说道,“别担心,东西不会丢的。”几个路过的陌生人将这些地契捡了起来,一一递到塞西斯手里。这些人当中有寂寂无名的修士,也有位高权重的主教,他们对他笑了笑,便又走了。有人说道:“慢点走,年轻人。愿父神的光辉保佑着你。”塞西斯将木盒抱了回来,许久后含泪点了点头。他惶惑不安的内心陡然宁静了下来。塞西斯将木盒放在自己屋内,并留了一封信给埃文。在这封信里他告诉埃文:他将暂时离开这里,远离这片自己熟悉的土地,也离开所有他任何和认识他的人们。他的父亲做过很多罪恶的事情,母亲则有着一个为人唾弃的身份,他的身上也传染了一种难以启齿的病症。但他还将继续努力生存下去,无论以什么身份、被如何看待或遭遇其他任何挫折。时至今日,他对自己所作所为的一切,都从来不曾后悔过。他相信这世界上一定有一个地方,能够让他洗涤干净自己的身躯,能让他以纯洁无垢的身份和灵魂,重新开始一段简单的修士生涯。也许能够以神术帮助一些遇到困难的人,就像埃文帮助埃姆登的人们一样。届时他会回来与他们再次邂逅和问候——以喜悦,以骄傲,以毫无阴霾的微笑。埃文将这封信读完时,塞西斯已经走了很久。埃文也知道自己找不回这个固执的年轻人了,只能深深叹息了一声。修伊特也跟着看了一点,之后淡淡评价道:“勉强算是成年了。”“塞西斯遇到的事情,太多太沉重了,这不该是他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想的事情。”埃文又叹了一口气,将这封信折起来收好,接着就看到底下的木盒。塞西斯将劳森留下的产业都留了下来,捐赠给埃姆登的难民们,希望能够帮助他们在莫阿城开始崭新的工作和生活。“将这些交给考伯特吧。”埃文道,“我也不知何时该走了……你也是如此。”修伊特握住埃文的手,似乎想要安慰略显失落的圣骑士。片刻后他侧过头,笨拙地吻了吻他翡翠色的眼眸。埃文莞尔道:“法师先生,这种时候就该趁机做得过分一点。”圣骑士嘴角微微上翘,忽然往前压过去,将法师轻轻推到墙边,接着一手咚地撑到墙上——来了个结结实实的壁咚。修伊特:“……”这是什么奇怪的姿势?埃文笑着凑了过去,正打算就着这个强吻般的姿势好好教育他一番。门忽然被咣地撞开了。高山傻乎乎站在门口喊道:“长官!我们要走了吗?”埃文:“……”修伊特:“……”静了一秒。高山:“长官,你为什么把他挤在墙上?你们在玩什么?”埃文怒道:“把门关上,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记得敲门!”☆、第45章我向你宣誓。那天夜里,埃姆登的人也办了一个宴会。这宴会没有华丽的礼服、花团锦簇的礼堂、食物丰富的晚宴,也没有来来往往的侍者、优雅美丽的女郎或是绅士、主教、大人物们。他们煮了一大锅土豆。加上味道鲜浓的蘑菇、猪rou和野菜,味道出乎意料地好。在海边的省市,想吃到来自山中的鲜味可不容易。埃文坐在小矮凳上,这矮凳估计是从渔村里搬来的,埃文坐在上面腿伸不开,又得像蹲在那一样,手里拿着个碗呼哧呼哧喝汤……他们压根没有准备勺子和叉子,所有人都就着大海碗胡吃海塞。过了一会儿,修伊特居然也来了,蹲在埃文旁边,也接了一碗浓汤——他看起来对碗里一片煮成了一锅的东西有些不感冒,在下口之前闻了很久。埃文呼呼呼喝完了一碗,回过头时发现修伊特还在鼻子一抽一抽,嗅这汤的气味。埃文好笑道:“别闻了,尝尝看,味道不错。”他将碗放下,满足地长吁了一口气。法师先生木着一张脸,像品尝什么名贵的红酒一般,小心地啜了一口,接着又嗅了嗅,才道:“太咸了。”埃文笑道:“别光喝汤,要连着土豆一起嚼……你不爱喝就算了,给我喝?”修伊特转了半个身子,说道:“我的。要喝你自己再去要一碗。”“别这么小气……唉,亲都亲过了,一口汤都不给我喝……”埃文絮絮叨叨,也不坐那个小凳子了,跟着修伊特挪来挪去,“转过来啦。现在人太多,要再盛一碗不知道要挤多久……”两个人像小孩似的蹲在墙边,磨磨蹭蹭叽叽歪歪,你一口我一口地喝完了一碗咸汤。天黑之后,人们开始围绕着篝火跳起舞来了。这舞蹈没有什么规矩,也没有什么章法,只要跟着转圈然后手舞足蹈也就够了。他们排了两个大圈,一个顺时针一个逆时针,将空地塞得满满当当。蹲在墙边的俩小孩只能默默把长腿收起来,免得把人给绊倒了。过了一会儿,有人发现了埃文躲在墙边,笑着过来拉埃文一起去跳舞。埃文忙不迭摆手道:“不不不我不会……你们跳,你们跳就好!我真的不会……啊啊啊修伊特救我!”修伊特拉着埃文的另一只手企图将他拉回来,结果被人一块儿拖着,不知怎么的就挤进圈子里去了。两人都没经历过这种事,尴尬无比地跟着圈子一顿转,好一会儿后修伊特找到了机会,两人从圈子一头转到另一头,压根没有跳舞,立刻就转了出去,换到另一边墙角继续蹲着。埃文吓得长出了一口气,感慨道:“……哪里的宴会都这么可怕。”但至少这样的宴会,他不会刻意推脱,也不必笑得很累。篝火和灯光零零碎碎,跳跃着映在每个人脸上。他们俩挤在墙边,修伊特倾身过去,在外人看来似乎只是替埃文理了理衣领。他们小心地接了个吻,一触即分,埃文笑着低声道:“别闹,这里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