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役的脚:“快带我去衙门里吧!不对!不能去衙门里,梅丞相要杀我!怕我揭露他犯罪的事儿!我死了,那信你们也得不到,自有人将它将到该送的地方去!”他抻起了脖子大喊,叫嚷得人尽皆知。 地痞们面面相觑,拿钱打人是他们常做的事情,有时候心情好不给钱也照打,怎么会杀人了?还牵扯到丞相了?本能的,他们觉得事情不大妙,一个个拨腿就跑。差役一看,更以为是真有内情,一个个也奋去去追,虽走脱了两个翻墙的,大部分还是拿到的。孙家仆人反应可不及街头斗殴当饭吃的地痞,没等反应过来就被拿下了。 鼠七读过书、混过街头赌坊,脑子总算不太笨,扯起嗓子:“梅丞相是姓古的罪人的走狗!” 事情想盖也盖不住。 古往今来,许多大事都是由小人物给弄坏了的。比如一个官,看起来清廉,实则贪腐,直到有一天,他家里进了一个贼…… ———————————————————————————————— 鼠七的事情闹大了之后,程素素并没有就此收手。照她的估计,有这么个引子,李丞相怎么着也得爆发了,也知道是她在做事了。她需要再做一件事,这须得狐假虎威,借一借谢麟的面子才能请得动另外一位重量级的人物入场——陆见琛。 兰台白居易近来过得也不错,整顿了御史台,令整个兰台风气为之一清。刚正不阿的御史多了起来,先前不得已为党争所累的御史也摆脱了窘境,陆大夫真正成了兰台主官。御史们很乖,很正直。 陆居易也很正直,他也是书院的常客,发生大事的时候往天一书院走一遭是很有必要的。谢麟的态度陆见琛也是看在眼里的,帮李丞相是肯定的,但是他需要明确帮到什么程度,谢麟不可以成为李丞相的附庸,谢麟要是附庸了,则看好他、为他奔波忙碌、早早就被挖墙角的陆见琛又成了什么了呢? 陆见琛不太客气地道:“芳臣,你的处境我们都明白,确实需要老前辈指点,李相公与程家有渊源,自会看顾于你。你也不能只受他的恩,不还他的情,然而过犹不及。” 谢麟食指抵着额角道:“陆世叔,稍等,见一个人。” 要见的就是程素素了。 陆见琛瞳孔策缩,颔首:“原来如此么?”当年的事情不大不小,不大,人们容易将它扔到记忆的角落里不会经常提起,不小,见到了引子就又能想起来了。 程家和梅丞相才是有仇啊!搭了一条命进去,还蹲过一回大牢。 程素素盈盈拜倒,谢麟亦长揖:“这口气,我不能咽。” 没得讲,老婆吃了亏,怎么能不帮忙找回来? 陆见琛没有松口:“当然,这口气不能咽,但是,要做到什么样子呢?芳臣,你们夫妇可不能做别人的先锋。” 谢麟道:“世叔,我们夫妇文弱得紧,哪做得了先锋?若自己能做得了,也就不敢劳烦世叔了。” 陆见琛并不好哄,眼睛在两人身上滑来滑去,估摸着这夫妇二人的想法:“你们要做到什么样呢?” 程素素低声道:“请您也参李相公一本。” 第184章 兄弟君臣 这是一件不大不小的案子, 考虑到皇帝本人的因素, 它便成了大案。普通的勒索案,牵出了当朝丞相的黑历史。为了稳定计,原本应该有不少人劝一劝皇帝,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别人不说,李丞相为了安定团结也会这么做。 但是,梅丞相恰恰是他的老对头, 别人不干,李丞相且要将它挑出来, 此时更不会劝。李丞相一系也无人去劝皇帝, 中间摇摇摆摆的人愈加观望了起来。 唯一一个去劝皇帝的是齐王, 兄弟俩感情一向很好, 齐王为了亲哥哥的江山出生入死, 皇帝对这个弟弟也是一片关心之意。平素没少向齐王抱怨过古老太师, 先太子是实验组, 皇帝是对照组, 被古老太师挑剔得一无是处, 齐王就不同了, 古老太师既对他没有那么高的期望,就不会过份的要求于他。齐王在军事上的天份又不低,从小到大, 齐王过得比皇帝要轻松很多。 齐王既不须记恨古老太师, 又与哥哥感情不错, 便去劝皇帝:“当年古某掌政事堂的事情,百官有几个不屈服在他的yin威之下的呢?便是哥哥与我,不是也要让他几分的吗?老梅当年官位也不显,难免曲从不是若穷究其过,恐怕经历过那一代的人都要不安了。” 皇帝若有所思。 齐王道:“哥只看老梅平素办事怎么样吧,贤臣说不上,倒还算勤勉,不是么?” 皇帝犹自嘴硬:“没有气节!像李福遇,就很有坚持嘛!哎,还有那个程节,这才是臣子的榜样!” 齐王道:“那是,可是程节死了,老李同老梅之间的争执,有多少是因为道义,又有多少是因为权位之争呢?” 皇帝在这方面比他弟弟更容易多想,点点头:“这倒也是。可是!”对元后与先太子的嫉妒以及对古老太师的记恨,他是准备带到棺材里也不忘的。 齐王大大咧咧地一摆手:“哥,别叫人拿住了你的心思。甭有什么事儿牵到姓古的,就能让你大发雷霆。以往就罢了,要因为这个再弄下一个丞相,您的心思就要叫有心人给握住了啊。” 亲弟弟啊!没白疼啊!皇帝感动地道:“不是你,没人会提醒我这个事儿。你看,老梅这个事儿,是不是有人在背后弄鬼呢?” 齐王来劝他哥哥,纯是因为关心他哥哥,并不是因为他察觉了什么,也不是因为他推测出是有人背后在弄梅丞相。赵骞与程素素的设计,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了,他们既没有亲自动手,也没有去联络动手的人,与鼠七之间是完全割裂的,没有动手的李丞相就更与此没有联系了。 是以齐王摇头道:“那倒未必,这事情难道不是老梅做的?两面三刀的,朝臣里头多的是,不过是趋利避害,趋炎附势罢了。老梅不是个君子,可以说是个小人,庸人,可那又怎么样呢?哥厌烦了他,忍着恶心留几天,也不能叫人猜到了圣意。” 别叫人把你当枪使了。 皇帝道:“我知道了。” 齐王将话说完了就要告退,他与这个哥哥也没有太多的共同语言。皇帝对这个弟弟一向关怀且优容,正在感动的时候,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