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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她。 “你该练琴了。”戚奶奶见过戚茹的计划表,一直监督着她。只可惜戚茹很自觉,除非遇上紧急事件,一般都严格执行。 戚茹吐了吐舌头,心虚地笑笑,露出只有一侧的酒窝。 “好吧。奶奶你有事再叫我。”戚茹拿了二胡坐在小花园里,关上落地窗,尽量不打扰客厅的人。 因为有个花园,栅栏又不算高,即便物业管理到位,小偷几乎没有,但戚茹还是把安全放在心上。落地窗采用的复层中空玻璃,隔音效果不算最好,但是安全抗压。还在看不见的角落里安装了报警器,有外力破坏锁则第一时间能知道。 其他住户早习惯了戚茹在傍晚的练习,住的近的也就是二楼三家住户,一楼因为隔壁是徐宏,再隔壁过去是空房,并没有多大影响。 既然不让她参与聊天,戚茹也就收心练琴。小黄在她生日那天送了专门用在花园里的照明设备,光线充足,戚茹翻了翻谱子,开始拉二胡。 这还是2013年,所谓的二次元文化还没有发展完全,很多人不知戚茹在拉什么,哪怕楼上的住户都有在上初中或是高中的小孩,也只是安静听着。 市区赛要从海选通过的人中选出十人去和其他市比赛,戚茹之前的对手是临安市区的城市人,可下边还有乡镇农村,而越是偏僻的地方,越可能出隐世高手。戚茹不敢掉以轻心。 座椅一旁放着她的手机,每拉一遍她都会录音,看自己是否有错误的地方。三遍之后,戚茹又重放录音。 她听得认真,没注意到身后有脚步声。 “很好听。”是秦明月,她双臂抱胸站在一旁,“看起来学了很久。” 戚茹暂停播放,点头道:“十年了。”她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秦明月,只能省略称呼。 秦明月倒是主动提起这件事:“我比你大十岁,不嫌弃的话,你叫我一声表姐吧。” 戚茹从善如流:“表姐。” 秦明月指了指二胡,问:“我可以看看吗?”得了戚茹点头之后用手指拨了拨弦听音,生疏地拉弓推弓,一阵杀鸡叫。 “好像挺难的。两根弦不太好cao作。” 戚茹见她是真感兴趣,给她指出基本把位,一根一根手指摆好,然后握着她的手推弓。 “看,其实不算太难。”戚茹有点高兴,没想到秦明月在国外呆了这么多年还能对传统民乐感兴趣。 秦明月唔了一声,轻飘飘抛出一句:“有没有兴趣去我们乐团看看?没空的话,多伦多交响乐团会在十月下半旬来上海演出,届时还有和中国爱乐乐团在北京的合作,要去看吗?” “多伦多交响乐团?”戚茹喃喃道。 她虽是个学民乐的,但托陆景行的福,对于世界上一流的交响乐团并不陌生。不管是陆景行还是陆妙,他们都有乐团的唱片,若是国内有演出,陆景行也会买票观看,哪怕是在上课或是考试的日子,他也不愿意错过。 “表姐你是这个乐团的乐手?” 秦明月点头,脸上有着骄傲,“二提首席。”这是值得骄傲的事情,她说的十分自信,没什么好瞒着,也不需谦虚。 她会来和戚茹聊天也是因为从戚奶奶那得知她有意向走音乐的道路。戚茹没和戚奶奶说过自己也许能保送的事情,没确定之前她不会和家人说,于是戚奶奶一直以为戚茹会和大家一样参加高考,且是艺术生高考。 国内的高考环境秦明月有所耳闻,她想帮助这个看起来很乖巧的表妹。虽然是民乐,但能有机会去观摩世界一流的交响音乐会,相信多少会给她一些触动。 “首席啊。”戚茹眼里盛满羡慕,“表姐好厉害呢。”她的梦想就是当上中央民族乐团的二胡首席,为此她也许要再奋斗十年。 秦明月方才听过她的独奏,因为不知道合奏时戚茹能否配合别人,她不好下定论,于是称赞道:“你的独奏很好。”独奏与合奏给人的感觉极不一样,秦明月听得多了,自然能分辨出。 “谢谢。”戚茹也没有谦虚,收下了这份赞美。 “你可要把握机会,也许明年我就要辞职了。”秦明月朝戚茹眨眨眼。 辞职?秦明月还不到三十,在乐团前景很好,为何要辞职? “奶奶要在这边定居,她们两已经在讨论买下隔壁那空着的一楼了。乐团好是好,但常有巡演,我想多陪陪奶奶。以我的水平,要是在这里开小提琴培训班,想必不会饿死的。” 见这位表姐连后路都想好了,戚茹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可是你才新婚!” 秦明月又轻轻推了推弓,然后搂住戚茹的肩膀,悄声说:“他也来中国工作。嘘,暂时替我保密。” 工作可以再找,新婚异地恋也无所畏惧,然而奶奶只有一个,她想陪奶奶走过最后几年。 秦素衣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她说要买房子,第二天就打了戚奶奶提供的电话,找售楼小姐带她去看房,最后拍板拿下了同样是这一排的一楼。 于是三个童年时期的小伙伴年老后又重新聚在了一起。 除了过世的戚爷爷。 因为是空房而非精装,秦素衣暂时住在戚家,秦明月陪了她两天便被老人赶回了加拿大,美其名曰好好工作。 戚茹同样,每天不间断地练习曲子,惹来姨婆好一顿夸,说她们老秦家果然都出才女,一家子都是搞音乐的。 一周后,周日,戚茹和徐宁相约同去文化宫。当然,涂森魄任劳任怨在一旁替小女友拎包。 古筝是大件,徐宁早让家人开车送去了场地交给工作人员保管。徐家和涂家门当户对,都是临安的大户,文化宫的人对他们几个小辈并不陌生。但放水晋级这样的事情并不会出现,因为评委都不是本地人,来头比这些大户更大,不为蝇头小利所屈,避免了作弊的可能。 “学姐,你紧张吗?”徐宁搂着男友的胳膊,一路上不断吞咽口水。 戚茹无奈:“学妹,这是你问的第三遍了。要是觉得紧张,就先睡一会。”他们三人叫了一辆出租,同坐后排。 徐宁知道自己有点烦人,可她控制不住。之前她只知道戚茹学习好,后来问了问涂森魄以及班上其他同学,才知道戚茹好几次在入学典礼和校庆上大出风头。学校贴吧还有去年的帖子,她翻出来看了看,才知道自己和戚茹差距有一个马里亚纳海沟那么宽。 不是嫉妒,是面对高手的紧张在心脏里冒头。 一路无话,总算是安静到了文化宫。 各个乡镇的男女老少齐聚一堂,三人被方言包围了。 中国的方言千万种,临安是南方,方言比北方还多,一个村的村头和村尾都能有两种不一样的方言,戚茹感觉自己要无法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