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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结束的时候,徐冉左瞧瞧右看看,刘夫子还是没出现。跑去问吕夫子缘由,吕夫子道:“刘夫子以后不在幼学教书了,好像他要离开大周,这会子应该正在家中收拾包袱。” 徐冉吃了一惊。刘夫子是个负责任的好老师,以前她的策论迟迟没有进步,刘夫子天天为她补习,而且还亲自往徐府跑了一趟,和她爹也好好讨论了一番。现在不仅不教书了,而且还要离开大周? 徐冉当即向吕夫子打听了刘夫子的住处,走前吕夫子万分交待,说刘夫子不太喜欢和人告别,最好不要让太多人知道。徐冉自是应下,急急到了刘夫子的家宅处,正好碰见刘夫子从门里出来。 刘夫子一抬头,“徐冉,是你啊。” 原来他正好要去街上采买东西,徐冉就陪着他一块,一边走一边问:“刘夫子,你为何要离开大周?” 刘夫子转头笑道:“我决定继承祖母的遗志,去东海的那头看看,东海那边从未有人去过,兴许被我找出点什么也说不定。” 哇——这是要做大周版郑和的节奏吗! 徐冉竖起大拇指,虽然刘夫子看起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但这股说干就干的热血尽头,简直拽爆了!说不定以后刘夫子就是传说中成为海贼王的男人呢! “东海时有汹涌巨浪,夫子出行定要小心。” 刘夫子买好了东西,往回走,步子轻松。 周围所有人一听说他要往东航海,都说他疯了,说他不可理喻,没有一个人理解他。如今好了,徐冉不仅没有对他的决定表示质疑,反而还让他出行小心,就好像他要往东航海是理所应当的事。 自己的路自己走,刘夫子想,他要去做什么,本就是他自己的事。他上无父母,下无妻儿,无牵无挂,只需对得起自己即可。哪怕以后就是死在东海上,他也心甘情愿。 一个人但凡决定要去做什么,就得立刻去做,他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不想继续等下去了。 徐冉想起什么,问:“刘夫子,船都找好了吗?” 当夫子没什么油水,要是想要出海,装备越精良越安全。 刘夫子明白她的意思,低头含蓄地笑了笑,神情窘涩,道:“以前的江南布坊刘家不知你听过没?那是我家的祖业,后来我双亲去世,我又不喜欢经营之事,便来了望京做夫子。这些年布坊交给其他人打理,虽然不如从前,但家底尚在,还算殷实。” 江南布坊刘家,徐冉听过,有一回徐娇想要一匹金丝锻,只有江南布坊刘家才有,等了整整半年,好不容易才入了一匹。 原来刘夫子是个隐藏的富二代! 徐冉看了看刘夫子稍显病弱的侧脸,面白似玉,五官柔和,唯有一双眼睛光辉溢彩,目光锐利。徐冉隐隐有种“这人以后肯定有大作为”的感觉。 到了刘府家宅,目送刘夫子入府,徐冉心中有了个念头,脚底抹油一般往东宫去。 到东宫时,天已半黑,徐冉一入殿就到处找太子。 福东海道:“殿下在宫中,约莫要半个钟头才回来。” 徐冉气馁,只好乖乖等着。在殿里等了一会,徐冉决定还是到宫门口等。 这样他一入东宫就能看到她! 顶着寒风,徐冉冻得手脚发麻,半个钟头后,总算是将太子盼了回来。 太子将她搂入大氅下,捏着她的手搓揉,不是很高兴。徐冉一见他要发作,连忙往他怀里钻,又抱又蹭,撒娇:“我想你,想要尽快看到你嘛。” 太子狐疑地扫她一眼,数秒后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头,问:“说罢,有何事求孤?” 啧,这么直接,让人没有一点成就感。徐冉叹气摇摇头,“你好歹装个样子嘛,这样很打击人的。” 太子牵她手,两人拾阶而上。“不说就算了。” “别,我说!”徐冉停下脚步,双手趴他胸前,一点一点滑动手指画圈圈,“之前殿下不是替我保管了银子嘛……我想拿个五六千两……” 太子皱眉,“要银子作甚?” 徐冉咽了咽,决定还是说实话,便将刘夫子东行航海的事说了出来。 拿五六千两出来,纯粹当做一项投资,虽然刘夫子不差钱,但银子多一点总不是坏事。万一以后刘夫子真找出什么宝藏出来,说不定她还能跟着发达呢。 太子许是觉得有些好笑,还要怎么个发达法?以后大周都是她的,她想要什么,他自会给她,还需要靠外人给予么? 一口拒绝。 徐冉甩手不干,耍赖一般缠着他,横竖摆出一副“本宝宝很不高兴”的神情,反正就是要银子。 磨了一晚上,太子终是拗不过她,临睡前应了句“好。” 徐冉立马移开遮着嘴的手,惊喜问:“真给我银子?” 太子:“只给五千。” 五千就五千,有总比没有好! 徐冉小鸡啄米一般点头,顺带着谄媚地夸他。 太子一只手撩开她的臂膀,趁她不备欺身压了上去,“亲够了就给你。” 只要给她银子,一切都好商量呐!徐冉双手双脚张开,成八字形,闭眼撅嘴:“来吧来吧。” 银子给了刘夫子,刚开始刘夫子说什么都不肯收,后来经不住徐冉的热情,只好收下,道:“等我以后航海归来,若真发现宝藏,定分你一半红利。” 徐冉咧嘴笑,不客气地应下了,“好咯!” 大考过了,榜也出了,刘夫子那边也告别了,一转眼就是年底,要过年了。 大年三十那天下午,太子来问徐冉,问她想不想去宫中吃宴。 比起宫中吃宴,显然徐冉更想留在府里陪家人过年,太子也没勉强她,便一个人往宫中去了。 第136章 傍晚开宴,皇亲国戚泱泱坐了一殿,席间有人借酒劲问起太子婚事。 一国储君婚事迟迟未定,实在不该。问话的是明王爷,年岁已高,论辈分,乃是官人的三叔,太子称一声三叔公。他一开口问,旁边坐着的老一辈宗族们也开始问,大有让太子今晚立马定下来的意思。 官人似乎并没有开口为太子解围的意思,微笑着看了太子一眼,便移开视线欣赏殿里的丝竹歌舞。 面对一帮银发白胡子七老八十的叔公们,太子含笑不语,低头抿酒。 许是他们太喋喋不休,旁边兴王听不过去了,站出来为太子说话,以叔公们家中小辈的亲事为由,左一句“你家那谁谁多大了还不成亲”,右一句“你家那孙子孙媳成亲三年咋还不生孩子”,诸如此类,噎得叔公们面红耳赤。 他牙尖嘴利,且又是骄纵惯的,叔公们也不好和他再争,一个个闭嘴专心吃东西。 酒过三巡后,外面天色已近暮黑。官人领众人至琼玉楼赏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