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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布和桌花极其讲究,精巧的装潢令气氛非常好,而管形玻璃结构的回廊相连,也让人仿佛在天空中漫步。 初徵心坐在窗边,冬日的余晖依旧好看,她眺望整座城市的光景,逐渐璀璨的灯火让眼前一片绚烂。 她看着遥远的江面,想起初玮凝就沉湎在此,而她死了,还剩下俞天下落不明…… 意识到自己又在想那些令人烦躁的事情,她强迫自己回神,抬头的时候正好对上面前的徐阵。 四目凝视,她看到他明眸若朗星,睫毛上像沾着还没有融化雪。 这时候,他扯了扯领子,开口:“其实,我最近查过一些资料,比如……网上有人说的北美求婚三大圣地,诸如帝国大厦、佛罗里达的长桥落日之类,据说高峰期为东部时间晚上八点半左右,因为会看到成片的求婚者,所以我放弃了。” 初徵心这才恍惚认识到,怎么这家餐厅里……只有他们两个? ☆、第六十八章 第六十八章 她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加之先前徐阵的语气和语句间透露的含义,这种感觉就愈加浓烈了。 “你不会是……包下了这里吧?” 眸色深邃的青年没有直面她的问题,却是一脸的理所当然。 初徵心彻底困惑了:“徐侦探,就算我知道你接‘私活’,我也知道你办案神速,可你哪来那么多时间去接待那些‘有钱人’?难道真有一桩案子就付你几十万酬金的?” “谁说我的存款全是办案来的?”他把菜单拿起来,仔细地看着,片刻抬眸说:“我借过家里人的钱去做投资股票、基金和房产。” 徐阵不顾她有些愣住的表情,自顾自地说:“有时从一个公司发言人的神态,你就可以知道这支股票该不该抛了。” “……你怎么从来没告诉过我?” “是你从来没问过我才对,初小姐,我父母是做什么的,我的年收入是多少,你了解过吗?” 徐阵摆着一副“很显然这是你的错”的表情,让她简直无言以对。 是了,她喜欢上这个人,爱上这个人,从来就没有在乎过他赚的钱是多少,并不是说她特别清高,而是他们的情况摆在那里,容不得她再去衡量那些感情以外的东西了。 “……感觉怎么一下子不一样了。” 徐阵眯了眯眼睛:“你要反悔吗?” 初徵心笑起来:“‘退货’也来不及啦。” 他默不作声地点完今天的特色餐,将菜单还给服务员,接着就转头去看外面的美妙景致,但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晚餐进行了一半的时候,徐阵站起来,起初她还以为他是要去洗手间,但男人兀自来到她面前,直直地立在那儿,他容貌俊秀,眼神沉静,难得在外套里面穿了西装马甲,这模样让她真是很喜欢。 “我以前也想过,会遇到怎样的女性,她给我带来的生活又会是如何的。就像我曾经想过要惩善扬恶,所有事情都不是我们可以硬性控制。与其这样,我更喜欢和我脑中的数据打交道。” 徐阵说到这里,一只手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微微卷曲:“以前有人告诉我,组成宇宙万物的电子,每一个都是相同的,它们不存在任何差异。 从当初开天辟地的宇宙大爆炸开始,所有一切就只是一个巨大的电子。我们只是一个电子在不同时空的不同造型和影子。所以我很幸运,但同样也是注定,我可以遇到你。” 真是富有这个男人特色的一段告白,初徵心听得快要入迷。 “说实话,我很害怕会失去你,我甚至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你再陷入危险的时候,我要怎么做。我也害怕起最平凡的生老病死……” 初徵心:“可是我觉得,‘死亡’已经不会将我们分开了。” 在看过父母的这场虐恋以后,总觉得在爱情方面的感受也更加深刻了,有些爱即是一生,是永不会忘记。 徐阵望着她的眼睛,漆黑分明又笑意盎然。 尽管夕阳已经落下,但这夜晚如此这般极尽甜美、暖煦和温情,明亮的灯光如点点黄金,空气中弥漫的氛围一如他们的故事绮丽危险却又柔软。这一刻就好像,幸福的尾声真的来临了。 “初徵心,你愿意……” 话音来不及收尾,徐阵已经浑身僵住。 “呯。” 在他们的身后,有人手指轻轻扣下扳机,子弹擦着徐阵的肩膀飞过,带起一道血箭。 初徵心还没反应过来,第二枪已经正中他的左臂。 就算从玻璃窗的反射看到身后那个人拔枪了,徐阵也不能躲开,因为子弹会打在初徵心的身上,他只能硬生生挺住这一发。 初徵心站起来,扶住受伤的徐阵,他们看见那个人就站在几步之外的光亮下。 俞天的脸颊消瘦而苍白,更显得轮廓分明,那双眼睛尤为有神,极强的意志力驱使他来到这里,就像野兽发怒前的隐忍。 “别动,徐阵。”他拿着一把伯莱塔92f,笑看着他:“我的朋友在外面,你以为暗地里一直请人保护自己,我就没法子下手了吗?” 徐阵知道俞天不会就这样消失匿迹,心理变-态者一定有他的诉求,也一定会弥补他的遗憾,何况警方在通缉“养蚕人”,他不会等太久,就要前来带走“属于”他的东西——他幻想中的“女儿”。 初徵心挡在徐阵前面,情势危急,她只能用眼神警示对方,不容许他拒绝。 两个男人的右臂都有枪伤,徐阵的身下更是一滩血,他的呼吸因为伤势有些混乱急促,眼前的画面开始晃荡。 初徵心强压着恐惧的心理,她试着去猜测对方的心思,他对她不需要征服,越是偏激的反应越会让他恼怒,他要的是她的理解与迎合。 “我们当然不会逃……也无处可逃了。你好,俞天叔叔。” 俞天也是没料到这个女孩是如此反应,他似乎也有片刻停滞:“你们这是怎么样?打算拖延时间?” “我只是很高兴你还活着,我听说母亲离世的时候只有你在她身边……我很想听你跟我说说她。” 她没有半分敌意,反而将初玮凝拿出来作为最有利的保-护-伞,一瞬间就让眼前这个狂徒的愤怒熄了大半。 “她一直对我提起你,一直非常的保护你,那时候晏梓乌想对你下手,被她狠狠‘教训’了……她是那么爱你,徵心。” 对,确实是爱,只是这爱也掺杂了病态,还有她自身的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