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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立即机灵地冲上前,捡起大剪刀,再递给淮钧。淮钧接过后,却没有立即给陈璞,而是关心地说:“这剪刀不轻,你左肩有伤,不要用这个。”“给我。”陈璞坚持地说,又补上一句:“我会把殿里的玉兰树都砍光。”淮钧用力地握着手中的剪刀,他是讶异、不可置信的,一直尊敬纭妃的陈璞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他的璞儿怎么可能罔顾这玉兰树下的时光,而要把一切砍光?但是陈璞已经踩死了他一心栽种的黄蝉。他忍痛地提醒道:“璞儿,这是母后的玉兰树。”“可惜这玉兰花你已经不配拥有。”陈璞低声道,接着在淮钧失神的瞬间,把他手中的大剪刀夺过,再冲向近处的一棵玉兰树,分开剪刀,把树上的枝丫,枝丫上的绿叶狠心地剪下来。叶子“索索”地飘落,仿佛包围了陈璞,淮钧还没有回过神来,还在想着陈璞话里的意思,只有一只凤蝶,突破了满空的落叶,飞舞到陈璞面前。这只蝴蝶立刻吸引了陈璞的注意,陈璞一胸坏情绪都被这飞舞的蝴蝶清空了,他的动作便停了下来,眼睛忽然湿润了。他曾经听明珞说过,死去的人会化成蝴蝶来看心爱的人,他恍惚地听到耳边有一把温婉的女声,却说着责怪的话:“陈璞,你说过会替我照顾淮钧的。”“纭娘娘……”陈璞低喃了一声,松开了剪刀,在剪刀落地的同时,他气涌心头,一事缓不过来,就笔直的倒在地上了。他闭上眼睛之前,好像看到纭妃站在淮钧的身边,生气地看着他。那时候他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想法--与其说淮钧不配拥有玉兰花,不如说他。两声巨响把淮钧的心神吓了回来,他一看到陈璞晕倒在地,马上阔步上前把他抱起,抱回寝房。当他坐在床边,再一次凝视昏迷的陈璞时,他才彻底地悔恨起来。陈璞的疯狂,昭和殿的混乱都是因他而起,他明明有最好的方法,他却用了最坏的。但是到了此时此刻,他心里还有一条毒蟒在反复地说着--你没有错,陈璞应该相信你,要是他相信你,他就不会如此,你们就能一直相爱下去。他握着陈璞的手,压抑着那毒蟒说:“璞儿,我错了,我怎么能威胁你?”那条毒蟒又说--你是真命天子,至高无上,你不该为一个人委曲求全至此。他只是仗着你对他的宠爱才如此放肆,而你应该有帝皇的权威,那么你要他爱你,他就会爱你。坐在龙椅的日子越长,看到臣服于他的人越多,这些以威严控制陈璞的想法就会时不时蹦跳到淮钧的脑海里。可是他还在抑制着,对于陈璞,他不愿、也不屑用这种手段因为他们本来就是相爱的。他不愿再想,也立定了主意,便喊来南起。“参见圣上。”南起道。“彻查陈逸云的事你先搁置一下,你先替朕把宋乐玉找回来吧。”“可是、圣上,恐怕宋乐玉已经离开了京城。”“他一个富家公子,受了皮rou之苦,不会颠簸上路的。就算他离京了,也不会走得远。”淮钧忽然一个苦笑,无奈地说:“南起,只要璞儿见到宋乐玉,他就会原谅朕。”南起看淮钧眼神凄切,再没有别的活,说了一个“是”字,便退下了。一想到宋乐玉回来,他与陈璞就会和好如初,他的心情就好了一点,拨开云雾见青天原本就很容易,只是陈璞钻牛角尖,他也跟着钻牛角尖罢了。到了夜深,陈璞还是没有醒来,淮钧则一直陪着他。太医来看过陈璞,还是同样的一番话--心有郁结,加之情绪起伏太大,一时缓不过来就晕倒了。这太医连续几天过来昭和殿,早就打听到一些陈璞的事,所以淮钧问他有没有治病良方时,他只能耿直地答道:“老臣只能开一些宁神安心的药,最主要是别再让他受刺激了。”淮钧一边等着陈璞醒来,一边告诫自己不要再跟陈璞动气,好好说话,顺他的意,让他心里好过一点,精神也好一点吧。忽然,董靖过来了,外头宣了一声,淮钧不好叫她离去,只好让她进来了。董靖听说了下午昭和殿的闹剧,本来没有记上心,可是一听说淮钧半夜还守在陈璞的身边就再也坐不住,亲自摆驾过来了。“臣妾见过圣上。”“皇后不必多礼。”淮钧把视线放在董靖身上,忍耐着不回头看陈璞。“圣上,夜深了,你明天还要早朝,先回去吧。”董靖劝道。“朕再多待一会而已,皇后不必担心。”淮钧苦涩地说。“政事要紧,龙体要紧,请圣上先回宫休息,明日再来吧。”董靖明知道淮钧不会轻易妥协,但是她担心着淮钧,只能勉强地说:“要是圣上不放心,臣妾可以在这里等他醒来,他一醒,臣妾便命人禀告圣上。”“皇后……”淮钧犹豫地看着董靖。”圣上是不相信臣妾吗?”董靖顿了顿,再说:“下午的事臣妾都听闻过了,要是陈璞醒来看见圣上,少不免又激动一番,而臣妾又可以尝试开导他一下。”虽然这不是一个好主意,到至少不是一个坏主意。淮钧便点一点头,摆驾回宫,留下董靖照顾着陈璞。淮钧离去不过一刻,陈璞就醒来了,就是一刻之差而已。董靖见陈璞醒来,就命跟着她的宫婢为陈璞到了一杯水。陈璞半撑起自己,在靠着床柱坐起来。他看了宫婢手上的水一眼,再看着董靖,干涸地开口:“皇后娘娘,不必了。”董靖不勉强他,打了一个手势,让宫婢把水拿开。先前她与陈璞已经闹得不愉快,这时也不必拐弯抹角,而是直说道:“陈璞,圣上放下政事,照顾了你一天,难道你就不能让大家安宁一点吗?”她早就听过陈璞这几天的吵闹,这天下间大概就只有淮钧容忍得了,换了是她……可是这天下间有淮钧容忍他不就够了吗?“皇后娘娘,是圣上不让我安宁。”陈璞失笑道。“陈璞,你能够蒙受圣宠,是你几辈子积累的福气,你还想要什么呢?”董靖知道陈璞吵闹的因由,却对此嗤之以鼻,“你以为圣上有多对不起你?”“皇后娘娘好贤惠,也很爱圣上。”陈璞挑起眉,挑衅地说:“可惜他不爱你,所以你不明白。”这么一句,董靖的脸就青白了。陈璞却不惜香玉,不留余地地说:“可是你有这么爱他的话,又为何会接受我,还过来替他说话,要我们和好?皇后娘娘,这可是你夺过他的机会。”他的语气渗透了凉意,他已经个是既不对自己好,也不宽恕别人的人了。变成这个模样,果真如他当时所说,总有一天他会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