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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沾满血的白衣,再假装不到什么,一双眼像血一样红,却就不出一点眼泪,莫回川则是捏紧自己的手,念念有词道:“绍谦,没事的,没事的。”太医探了探箭的位置,插过了背,还没有刺穿身体,离心房还有一段距离,也没有伤及五脏,于是他决定把箭拔出来。然而他的手才碰到箭,就被诺煦喝了一声。“你要干什么!”太医被素来好脾气的诺煦凶恶的语气吓了一跳,连忙说:“望王,箭要拔出来……”诺煦不信任地看着他,打断道:“我来。”说罢,他就跪在范绍谦的身边,颤抖着手握着插在他背里的箭,勒令自己镇定,低声说:“绍谦,我在,你放心。”话音刚落,他用力握着箭,霍的一声,拔出箭来,血喷到他的脸上。范绍谦整个人弹了一下,发出低微的呻吟声,诺煦连忙掩住他的伤口,喊道:“快!”太医们不敢懈怠,马上围到范绍谦的身边,而诺煦则退开了,接过莫回川的递过来的手帕,抹着脸。两人又不敢走得太远,只能一直盯着太医们。而淮钧已经退开了,他第一次看到诺煦如此紧张的模样,刚才的矛盾一扫而空,他掌握了诺煦的把柄。既然诺煦和永霆要当他的辅政大臣,他就让他们当一会!黄昏的时候,这一场乱局才算处理好。庞湛的尸体被运走了,淮钧念在他的功劳,命人将他风光大葬;范绍谦被安置在长华殿,诺煦和莫回川守在他的身边照顾他;最后淮钧下令彻查这件事,然后见了左右丞相商讨登基仪式的事。到了夜半,范绍谦辗转好了一点,诺煦才放心的回到上阳殿,与莫回川猜测着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谈了一会,莫回川犹豫地开口问:“会不会是、艺王做的?”诺煦立刻脸色一变,沉默地想了一会,最后他什么都没有说,快步离开了前堂,用力地把门关上。关于范绍谦中箭受伤的这一件事,莫回川知道诺煦一定不会冷静得了,可是倘若这件事真的是永霆做的话,等到事情败露时诺煦才知道,事情就会更糟糕。诺煦隐忍着怒气,来到东沁殿,推开前堂的门,只见永霆正看着兵书。他招呼都不打,直言问道:“是不是你做的!”永霆放下兵书,盯视着诺煦,久久没有回应,直到诺煦不耐烦地再问:“到底是不是!”他才呵呵了两声,说:“往日你要我冷静,如今你怎么不冷静一下?”诺煦也想冷静,可是他一想到范绍谦命悬一线的模样,就无论如何都冷静不了。他再问:“是不是!”“是。”永霆无畏无惧地答,看着诺煦愤怒的几乎要冲上来杀了他的样子,他不禁嘲讽地说:“大皇兄,冷静一点。”“冷静?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几乎害死了两条人命!”诺煦怒吼道。“几乎而已,范绍谦还没有死。”永霆冷笑了一声,走到诺煦面前,扯起他的衣服,不忿地问:“范绍谦是你的旧识,你知道那两道圣旨是因为他,对不对。”同样处于盛怒的诺煦一手拍过永霆的手,无奈他的力气比不上永霆,只能怒视着他:“那又如何!”“那又如何?大皇兄,你让我相信你,你却连这一件事都不曾告诉我,难怪你不让我找他出来!如果我找到他,那么今天的圣旨只会有一道,而里面的新帝不会是……”“住口!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诺煦自知理亏在先,只能放软声调说:“父皇把遗旨交给绍谦就是因为他不会篡改它,就算我与他相识,他都不会把遗旨交出来。”“如果今天手执圣旨的不是范绍谦,而是一个无谓的人,就算他的脾气有多倔强,你都会强他所难。”永霆松开手,退后了一步,说:“可是皇兄我不怪你,我明白,如果今天父皇把圣旨叫了给明珞,我都不会让他难做。”诺煦勉强地说:“虽然淮钧登上了帝位,可至少我们还是有机会。”永霆摇了摇头,“皇兄,我相信你了,但你还回我什么?至少,我今天差点杀了他。”“那么旻轩呢,他又何罪之有?”“我只是在教训他,人不能多言,否则就要自吃苦果。”“你跟淮钧的恩怨我不管,可是旻轩是你的弟弟!”诺煦厉声道,他睁大眼睛说:“淮钧已经错过了一次!”“如果今天我杀了范绍谦,你会不会杀我。”诺煦想了一下,直视着他,确凿地答道:“不会。”“撒谎!皇兄,你何时为一个人如此失态过?他对你这么重要,要是你不会为他杀人报仇,你还会为谁?不要跟我说什么我们是兄弟,你就会放过我、”他自嘲一笑:“明珞是你们的弟弟,乌淮钧也是我的弟弟。”原本争吵的十分激烈的二人忽然静了下来,诺煦可悲地看着永霆,当年的事是他错了,想不到真是一步错,步步错。种了恶因,只有恶果,而这个恶果今天差点就应了在范绍谦的身上。良久,他才开口转过话题:“那么这件事如何解决,淮……应该要改称圣上了,他再查下去,还是会查到你的头上。”“这件事,我自有办法,皇兄不必担心。”诺煦点了点头,也不问什么,径自离开了。他走了两步,又回头问:“如果今天死的是旻轩,你真的一点都不后悔?”永霆悲哀一笑,说:“当年,是我一刀插进明珞的心房。”诺煦看着他,今天为范绍谦红了一夜的眼睛又刺痛着,他说:“我们搬到王府之后,我把事情从头到尾,原原本本的告诉你,这一段时间,你安分一点。”说罢,他就离开了东沁殿。一路上他胡思乱想了很多事情,从十四岁到现在,他背着负着这个秘密,真的够了。可是他苦心了这么多年,来到现在又谈何放弃,他又可能放弃吗?路有万里长,何处才是尽头??☆、第五十七章(上)? 一天的混乱和局促似乎被晚风拂走了,今夜是弦月,清淡柔和的月色是漆黑的夜的唯一光芒,淮钧过去昭和殿的一路上,就是这弦月陪着他的。他的嘴角一直上扬,显然心情很好。如今他贵为新帝,大局已定,实际的变化尚未看到,可是他的心已经满了,当日他在佛下许的愿、他自小的梦都圆了!这些年来他做的事,付出的,牺牲的总算没有白费。至于诺煦等人,在他看来已经不足为患。只要他再想到从此以后,他大权在握,谁都不能分开他跟陈璞,一颗心就更加饱满。只是……他想到宋乐玉了,忽然有点不安,可是他不会让过去再来一次,他不能让陈璞再次离开他。他来到昭和殿,进去前堂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