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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退下。”淮钧沉声命令道。陈璞整个人抖了一下,他这才惊觉现在的淮钧已经不同于往日一再推开他,然后违背心意,迎娶太子妃的人了,这么想的话,是不是凭淮钧对他的坚定,他们就可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几个宫婢匆匆地退下后,淮钧连忙跟陈璞说:“璞儿,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放开你。”还未回神的陈璞“嗯”了一声。淮钧又说:“我们不会再分开了。”陈璞顿时回过神来,他握上淮钧搁在他摇处的手,紧紧地握住,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一颗不确定的心安定下来。他在心底呐喊――陈璞,相信他吧、相信他吧。良久,陈璞才低声应了一个“好”字。淮钧一听,心中大喜,用力地将陈璞拥进怀抱里,欣喜若狂地说:“往后这昭和殿都是你的,你可以种你喜欢的花,我来赏花……”陈璞惆怅地听着淮钧动听的话,此时他更不敢去想倘若淮钧当上皇帝,他们之间会变成怎样。“还有……”淮钧低下头,吻了他的脸颊一下,“赏你。”陈璞的脸红了起来,那些胡思乱想就被这么一个吻抛到脑后。未知的未来,他愿意为到这一刻,暂且不去想。二人回到前堂,亲密地聊了一会,闹了一会,就到了晚膳时间。然而饭菜刚呈上来,怀仁殿就来了一个小太监。“参见太子殿下。”“平身。”那小太监恭恭敬敬地说:“五皇子有要事启奏殿下,请殿下过去怀仁殿一趟。”淮钧看了陈璞一眼,见他点头了才说:“我马上过去。”当淮钧到了怀仁殿,只见旻轩来回踱步着,脸色十分难看。他一见到淮钧,立刻停了下来,“参见殿下。”“发生什么事了?”“那个、”旻轩不安地看了淮钧一眼,才说:“董将军在兵府扣下送给西南的军粮之事,一天内传遍整个京城……大皇兄私下捐了一批军粮去西南,他……”旻轩连日来的压力,在这一件事上爆开,话也说的愈来愈乱。他只要想到功败垂成的下场,就再也冷静不到。只怪他们急着防备诺煦,反被他们将了一军。“这事我们不是一早就商议好了吗?西南方面不过是拖上三、四天,事成之后,我们才速速把军粮发到西南。”旻轩急躁地说:“本该如此,可是听闻西南的军情告急,急需这批军粮。大皇兄乘势而出,散播兵府里有人滥用权利扣住军粮,殿下纵容不治,他只好私下捐出粮食……”淮钧紧皱着眉,过了一会,他才无力地说:“马上让董将军把那批军粮送到西南。”剩下不过三天,既然这批军粮一定要送到西南,他也不想赔上自己的名誉。“但是……”“就说我们只是要检查一下军粮,确保安全才送过去。”淮钧无可奈何地说。夜半,董将军连夜放出军粮的事传到东沁殿和上阳殿。永霆感受着这个小胜利的喜悦,看着天上的弯月,喃喃自语道:“明珞,我尽力了,很快就能来陪你了,你要等我。”另一边,诺煦也看着那轮弯月,暗自想,这一次,无论成也好,败也好,总算是了结这件事。他回过头来,看着一直守候在他身边的莫回川,对他灿烂一笑,问道:“回川,对不对。”莫回川看着他这个笑容,有些失神,只有他才看得明白,这个笑容是诺煦年少时诉说着梦想的笑容。他点了点头,一如以往地答道:“对。”顿了顿,又喊了一声:“诺煦。”他们晲向窗外,还有三天。?☆、番外二――禾禾? 建和十六年,立春,正是乍暖还寒时候。虽然风里还带着一些寒气,不过中午明媚的阳光倒添了一丝暖意。每天这个时候,京城都会从街头热闹到街尾。午时开门的香品楼迎来了第一批客人,座无虚席;大街小巷摆满了摊子,从热食到一些小玩意,人潮络绎不绝。诺煦特别喜欢这一份热闹,每次念完书,都会换上衣服,跟莫回川和范绍谦偷溜出宫。然而今天他却是单独一个人出来,恍恍惚惚地走在人潮之中。他的耳边不断响起叫喊声,交谈声,他忽然睁大了双眼,看着这热闹却庸俗平凡的大街,心里悲哀地想――这才是我该在的地方,而不是皇宫,不是那座金碧辉煌却冰冷寂寞的皇宫!打从知道自己的身世,再看着皇后圣上对淮钧的疼爱,他都只能不甘心地想起自己枉死的父亲,还有孤苦伶仃生活着的娘。忽然,有一只手扯着他的下摆,他回头一看,没有人;低头一看,只见一个浑身上下无处不脏的孩子,除了一双明亮的眼睛。他盯着孩子,孩子却可怜兮兮地回视他。鼎沸的人声中传来一把稚嫩、胆怯的嗓音:“哥哥,你买我……”话音未落,这个脏孩子就被一只大手拉走了。诺煦顺着那只手看过去,只见他将孩子按在膝上,一掌又一掌打在孩子屁股上,粗声粗气地骂道:“叫你好好说话、让你这样说吗……”那孩子哭的惊天动地,周围的人都静了下来,只听见孩子还一边哭,一边喊着:“哥哥,你买我走吧、你买我走吧……”诺煦摸了摸自己的钱包,这年头马贼猖獗,早就听说不少孩子被抢走,再卖出去,想不到这些人竟然吃了豹子胆似的,卖人卖到来京城。过了一会,孩子还是哭个不停,周围的人像看好戏似的,愈来愈多。诺煦不愿成为这闹剧中的脚色,正想离开时,却被那人喊住了。“公子,这孩子父母双亡,无家可归,可怜得很。脑袋有些笨,可是乖巧,要是公子府中缺一个人,不如大发善心,让他有个安身的地方吧。”那人贩子紧盯着诺煦,一双眼发着光。孩子好不容易停下哭泣,睁着那双明亮的眼睛,乞求地说:“哥哥,我很乖的……”诺煦看着他的眼睛,不禁心里一动。这么清澈的一双眼,好像通晓世间的事,他心里道――你明白我苦痛的处境吗?他又担心总有一天这孩子浑身的脏会连同这双眼睛污染,像他这般身不由己的活着。最后他拿出钱包,张开干巴巴的嘴,苦涩地说:“这孩子,我买了。”人贩子的眼睛更光了,却是一种污秽、贪婪的光,看的人很不舒服。诺煦暗自庆幸把这孩子买了,否则他不能想象孩子明亮的眼睛终有一天会落得如此不堪。“谢谢公子。”人贩子看着诺煦虽然朴素,却衣料上好的衣服,竟叫高价道:“十两银子。”诺煦瞥了一瞥旁边的木牌,上头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