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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我和你走得了,我又甘心在民间当一辈子平凡人吗?我不甘心,但又想留住你……”说到这里,淮钧就禁不住眼睛湿润,陈璞安静的脸也变得模糊,谁知道他在抉择间百般辛酸。他含泪说:“我爱你,这是真的。”“淮钧,做人不能这样贪心。”陈璞的唇缓缓动起来,眼睛亦随之睁开。他是没有睡着的,只是淮钧进来得太过突然,使得他不知如何面对。但是听着淮钧发自内心的每一句话,陈璞的心就被揪着,几番挣扎后,他决定为此事做个了断。“你醒来了。”淮钧苦涩地说,将手缩回去。“早就醒了,你说的话我都听到。”陈璞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淮钧一天比一天憔悴的脸,心里想,尽管让他得到所有,但他会高兴吗?可能事情只是在甘心与不甘心之间,不甘心自然不高兴,后悔也会跟着一辈子,但即使是甘心去做的事,却未必会高兴,会不后悔。但淮钧应该去做的,因为他未曾尝试过,陈璞怎可以断定他往后会过得不好?“璞儿、我……”看着陈璞疲倦的神态,淮钧欲言又止,最后只剩下三个字能够说出口:“对不起。”“我接受。”他扯出一个暗淡的笑容,既然有了决定,何必使淮钧内疚下去?事情在喝过一场酒,睡过一场觉后就成了过去,它能否随着时间流逝看的是陈璞愿不愿意看开。他虽不能看得通透,但亦明白箇中道理,执着是没有意思的,他应该尝试放开。他启口将一件于淮钧而言残酷的事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我明白、也接受你做的一切,但是你让我走吧。”“什么?”淮钧震惊一吼,不相信地再问一次:“你说什么?”“让我走。”他坚定地把话重复,即使淮钧双眼弥漫了伤心,他还是坚决地说:“让我走吧。”“不可能!”他怒吼道,吼声的余音又变成一句句的喃喃自语:“我不可能让你走,你不能离我而去,不能……”说了几遍后,淮钧终于止不住心里的惶恐变成无助,他侧过头,睁大眼睛向上看,将泪水强忍在眼眶中。他无法想像陈璞的离开,纭妃已经去世,倘若陈璞走了,就再次剩下他一个人孤伶伶。窗外雨声沙沙,他想起了被泥弄污的一地玉兰花,原来凋零的玉兰是在告诉他,陈璞要走。“那你有理由让来我留下来吗?”陈璞冷静地问道,事实上看着淮钧这般脆弱时,他心里已有几分不忍,只是他留下来,不过是徒添二人的痛苦、更甚是三个人的。“你说过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他难过地开口,却不敢看陈璞澄明的眼睛。“淮钧,你不能用我的承诺来对我予取予求,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容忍爱人嫁娶的不是自己。”“你走了就剩下我独个儿留在宫中。”淮钧软弱的说。“你最怕的不是我走,而是孤单寂寞。但是太子妃会陪你一辈子,那时候你做什么都好,她都会支持,不像我处处怪责你,更加不像我只替别人想而不曾替你想。”陈璞自嘲地说,可是一想到了太子妃将会取代他,陪伴在淮钧身边,他就有些不是滋味。“不同的、她和你是不同的!”他大声反驳道,视线再次对上陈璞,陈璞才看到他强忍泪水的眼睛布满了红丝。“有什么不同?你爱我是因为我们相处了十年,但接下来的二十年、三十年有她陪着你,终有一天你对她的感情会更胜于我。”“不会、”淮钧摇头否认,“我只爱你,璞儿,为了我留下来。”“我为你留下来,那你为了我,要么跟我走,要么让我走吧。”“你说你接受我做的事,但你压根儿不是真的接受!你不能说服我让你走,不要再反驳我的话,我知道我不好,可是在圣旨面前,你让我抉择得到什么?”淮钧握起陈璞的手,激动地说,强忍着的泪水终究流了下来。他早就被权力、被野心cao纵了。□□的皇三子刚及冠礼之年,他有自己的理想,他在午夜读书的时候想过很多国家的蓝图,他想让天底下的百姓在他的管治下衣食无忧,天下太平,他想邻近的邦国以□□为首。他想为纭妃昭雪,他要一嚐那个九五之位,与陈璞俯视天下,这些又有什么错?他伤害过永霆、伤害过明珞,但他从来都没想过要伤害陈璞!他没想过迎娶太子妃,只是圣旨下来了。偏偏陈璞因他而伤,而他则因此而痛彻心扉。陈璞抬起手,抹去淮钧脸上的泪水,将强硬的语调放软:“我是真的接受,我也没有不接受的理由,然而我接受了,却妥协不得。你可以去娶妻,可以去争权逐利,但我不能欺骗自己,留在你身边就好,因为一切都不会好。”“不能、我不会让你走。”“你很自私。”陈璞难过地说。淮钧要权力就不在乎伤害多少人,淮钧要陈璞留下,就不在乎陈璞的心是否被他名为感情的利刃插得有多深。“我知道,但我要你留下来。”“淮钧,你说我留在这里做什么呢?跟一个女子争风吃醋吗?这种事我做不出来,你却残忍的要我看着你们有多恩爱?”陈璞一边说,一边是心绞痛着,他甚连幻想那个情景都没有勇气。“我……”淮钧刚开口,就被门外的阿福用大嗓子打断了。“王爷,做爵弁服的师傅来了替你量身。”刚才阿福隐隐约约听到二人的争吵声,所以当师傅来了,他就立刻过来通知淮钧,停些他们的争吵。但阿福却不知道此举令到二人的气氛又迅速地冷却下来,陈璞稍微牵动唇角,苦笑地看着淮钧。淮钧则苍白了一张脸,怕陈璞将他推开,离他而去。下一刻,陈璞只是轻声说:“别让师傅久等,娶妻是件大事,让师傅做件好看的爵弁服吧。”“璞儿……”淮钧担心地看着他。“去吧,我想休息一下。”淮钧明白陈璞不想再谈下去,只好抹去脸上的泪,站起来离开。离开之前他再深深地看了陈璞一眼,坚决地说:“璞儿,你只可以留在我的身边。”说罢,未等陈璞回应他就走了,事实上他是怕陈璞再次反驳他而他无话可说。他走了后,剩下陈璞一个人在苦笑、在嘲笑自己,在伤心。淮钧害怕寂寞,但他不知道的是,眼看二人的感情变得如此,陈璞更觉孤单。?☆、第二十五章? 一室静谧,只有嚓嚓的翻纸声。淮钧坐在书案前,翻的是书,看的是书,心思却不全在书中。他现在看书,想的该事匈国连日进犯边境的事,匈国是在挑衅,急于坐大的匈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