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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厮取了银票交给那人，一面拉着阿九进去。

阿九感激看他一眼，忙快步往柳苏房里去。开门的小厮见了他愣了一下，眼圈一红，等楼下那人收了钱上来说是有两位爷要找柳爷时那小厮已然愤怒，咬着牙开了门。阿九听着屋里传来的阵阵咳嗽声便有些不敢进。魏三遣了众人走拉着阿九进了屋子。

柳苏原本仙人一样的风姿早磨的荡然无存，斜斜靠在榻上见了他便苦笑了声，叹气道："我就猜是你。"

阿九忙跪到他榻边将头埋进柳苏怀里，泣不成声。柳苏宽慰的摸了摸阿九的头，轻声笑道："哭什么。我原本还以为再见不着你了，怎么宋延肯让你出来？"

阿九摇摇头。柳苏方注意到魏三，有些诧异，随即便明白过来，顿时心下骤痛，垂了眼低声道："爷先坐片刻吧。"

魏三知道他是个聪明人，想是猜到了自己是宋府里的客人。他这身份确实尴尬，于旁人来看便是个糟蹋阿九的。魏三心下怅然，避到外屋让他们两人说话。

柳苏见他如此温柔，心里却难免替阿九心疼，哽咽道："叫你受委屈了。"

阿九又摇摇头，答道："魏少爷人极好的，之前爷就是把我给了他。"柳苏身上瘦的硌人，阿九趴在他身上一会儿便哭道："哥哥，你看病呀。我找大夫给你，你看病呀哥哥。"

柳苏动作微滞，笑道："傻瓜，我这不是病。"

确实不是病。魏三片刻后请了位大夫过来，阿九听那大夫诊脉后有些为难道："这是郁结在心，五脏俱损。换作旁人早就撑不住了，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事......"等魏三将那大夫送走，阿九哆嗦些搂着柳苏道："哥哥你不要我了么？"

柳苏也不答他，只一遍遍摸着他头。阿九觉出他动作里沉重的倦意，心下恐慌。......柳苏这是自不想活了，可柳苏走了他怎么办？阿九抬头看他，哽咽道："哥哥，我见着颜奇了。"柳苏怔了一下，垂头看他。阿九又道："哥哥，颜奇一直念着你。他不知道你被卖到这里，他求宋延让我来看你，跟你说你的契已经被烧了，叫你离开这里。"

柳苏唇微微颤抖，道："你说我的契不在宋家？"

阿九点点头，哭道："当年是颜奇拿自己换了你，宋延骗了你跟他。哥哥你好好活着，颜奇还在宋府里，宋延骗他说你已经走了。你活着才能告诉他。"

柳苏眸子里亮了片刻随即又黯淡下去。他的一生太过软弱，连自己都救不得如何救他人。他甚至没勇气与阿九相认，累阿九与他一同被宋延迁怒。

"哥哥对不住你。累你被我牵连......"

阿九打着颤道："哥哥我害怕......。我的契还在宋府里，阿七的契也在宋府里。哥哥你把我也带走吧。"他神色是满是认真，甚至含了几分期待。他跟柳苏一样都是怯懦的人，这样一辈子得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宋延是他的主子，哪怕他心里再不愿意，宋延要睡他时又能怎么反抗？可这人害了他哥哥，阿九想起前些夜晚被宋延如何压在身下把玩顿时哭道："你带我走吧。我不想再上爷的榻了......"

柳苏知道他在宋府必不好过，想着他以后的日子竟真起了带他走的心思。手摸上阿九仍带稚气的脸，涌上的那些力气便又xiele个干净。"你还这么小啊......"

阿九方十六岁，可这日子日复一日夜累一夜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若是柳苏真的走了，难道要他继续承欢宋延身下？

阿九有些自私道："哥哥，我离不了你。"

柳苏知道他是在劝自己宽慰，不由苦笑道："从前我总不愿意你跟堂子里的人亲近，生怕你被沾染了这里的习气，活的跟我一样没些许生气。可又总劝你要认命，免得将来有一日逃不过时想不开。如今你这性子......"柳苏哽咽着难继。他这性子竟学了自己，要把这千般苦楚都生生咽进心里。难免有一日撑不住了便学了自己......

他心里又起了愁思，顿觉浑身无力，手也抬不动了，靠在榻边轻声喘气。阿九吓得忙扶着他躺下，见柳苏浑身的光彩都似被抽了去面色一片灰气，忙起身喊人端了药来。魏三坐在外间看他急急接过药又跑进里屋去，阿九与柳苏的话以他的耳力听的清楚分明，现下只有让柳苏活着阿九方能安好。可若是自己走了，他仍得在宋府呆一辈子，魏三转动桌上的茶杯，不自觉的竟皱了眉。

好容易等柳苏稳定下来，阿九方想起来魏三还在屋外，为魏三等他出来宽慰地一笑，道："天已黑了，我们回去可好？"

阿九心里不舍得柳苏，却仍点了头，与柳苏道别之后便被魏三牵着走了。他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倘若柳苏去了他也会寻个法子跟去，起码不必独自受这苦楚。这样想了想，阿九似乎觉得这不见天日的日子有了尽头，连眸子里都发出耀眼的光彩来，却与魏三熟悉那种不同，像是决意要霎那光华。

阿九正趴在窗前想柳苏，突地被魏三温柔揽进怀里，以为他是要把玩自己，略有些窘迫却还是安静顺了伏在他怀里。魏三亲了亲他，手放在他背上温柔抚着，像是安慰又像是不知拿他如何是好。

第26章

等到了宋府，阿九眼里的光彩明显黯淡了些，魏三见他无精打采的凑过来要伺候自己便没了多大的兴致，只解了他衣服抱在怀里捏玩了片刻便揽着他睡了。次日一早阿九醒的晚了些，门外的小厮说是魏三跟爷去店里看了，叫阿九自己歇着。阿九就有些失落，原本他还指着魏三带他出门能再去看柳苏一会儿。

阿九坐在院子里片刻，想起阿七来。他与柳苏也不知是谁拖累了谁，阿九心里念着阿七的伤，却因为柳苏的事并不甘愿去看他。想了片刻回了自己的院子，翻箱倒柜的将魏三给的那块玉找出来。他从前以为这玉便是魏三收了他的一件信物，如今既然不是他是不是该将这玉还回去？阿九将玉揣在口袋里回了魏三住处。

魏三自然有自己的打算，他昨晚带了阿九去看柳苏，今早宋延便暗道了自己的不满，不过碍着此次的约关系宋家在晋城一带的生意才没说什么。如今宋延知道他对阿九那股新鲜劲特意差阿九陪他，可若是这新鲜劲太过转了疼惜甚至不舍，恐怕这一纸合约要签的就不止眼下这些款项了。

他对阿九那点心思是该收敛收敛。晚上魏三回去时阿九没瞧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