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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氏的神情瞬间变得紧张,而阿蒲则伸出一只白嫩的手,轻掩着口,目露讶然。 中元帝并一众皇子尽皆看着,也无人来阻一阻秦彦雅,竟是眼瞧着她走向了阿蒲。 俞氏面带焦忧,蓦地转过头,往周遭看了看。 入目者,是或好奇、或兴味、或冷淡的面容。 却是,无一关切。 她心底骤寒,只觉得一股冷气从脚底直升头顶,一时间来不及多想,本能地跨前一步,将阿蒲护在了身后,怒目看向了秦彦雅:“小雅,止步!” 她的语声极为严厉,甚至还有着长辈对晚辈的责备。一语说罢,立时又道:“公主在此,不可造次。你快快退下。” 秦彦雅呆住了。 她怔怔地看着俞氏,满脸地不敢置信。 “母亲,是我啊。”她喃喃地说道,眼中再度落下泪来,语声细碎而薄,裹在冷风里,宛若一阵轻烟:“我是……小雅啊,母亲……我是您的女儿,您怎么……怎么……去护着别人……母亲难道不该……不该护着自己的孩子么……” 她颤抖着停住了话声,似是被自己的最后一句话给吓住了,面色白得如殿外大雪。 随后,她目中残余着的那一星期盼,便一点、一点地破碎了下去,直到最后,碎成了灰烬。 “母亲……”她用着一种做梦似地声音唤道,声音轻得仿佛一触即碎:“您……不要女儿了么?女儿……” “你先退下吧,好不好?”俞氏的语声响了起来,很柔和、很亲切,却唯独少了那一分母女连心的疼惜:“小雅,阿母知道你一向是个好孩子,你听话,先退回去,别惊扰了公主殿下。这可是大罪呢,你快些退回去,好不好?” 带着几分诱哄的语气,仿佛在哄一个闹着要吃糖的孩子。 秦彦雅怔怔地站着,那张苍白的脸,以rou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黯淡了下去。 泪水顺着她的面庞不停滚落,一颗颗砸在红毡上,似能将那红毡砸出洞来。 她就这样呆呆地立在原地,流着泪,神情怔忡,不再往前走,却也不曾往后退。 俞氏的鼻尖儿上冒出了几粒细汗。 她以眼尾余光往旁看了看,却见众人仍旧如同看戏一般,虽神情各异,却始终保持沉默。 第968章 是你么 这一眼看罢,俞氏心底的寒意不免又盛了几分,面色青白交织,眼底隐着一丝惶急。 “是你么?”秦彦雅的语声响了起来,却是很突兀的一句提问。 俞氏神情微滞,看了她一眼。 秦彦雅的眼神很空,眼泪兀自流淌:“那些人趁夜闯进家庙……想要把我给杀了……是……是你叫人去杀我……灭口的么?” 她似是在问话,然那语声却很虚,仿佛不是问人,而是自问。 俞氏的面色越发难看,咬住嘴唇,不住往左右看。 “我扶你回去吧。”一个温润的语声蓦地响了起来。 俞氏心下一喜,循声看去,便瞧见了秦彦柏那张俊秀的脸。 “大伯母,小雅便交予我罢。”他温言说道,上前扶住了秦彦雅。 纵然只有一臂,他到底是男子,力气还是比秦彦雅大了好些。 秦彦雅轻轻地挣了挣,没挣开,她便也不再挣扎,痴痴呆呆、浑浑噩噩地,便被秦彦柏半扶半拖着,回到了原处,又被他按跪在了地上。 从头到尾,她的视线,始终停落在俞氏的身上。 “长姊好生呆着吧,一会儿就好了。”秦彦柏低声安慰地道,又向俞氏送去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俞氏感激地向他笑了笑,坐在她身后的阿蒲亦柔声道:“谢谢三郎君。” 秦彦柏神情温和地向她颔首示意,复又于众人侧目中,立回了原处。 “秦家三郎,风度倒好。”中元帝玩味似地点了点头,看着秦彦柏的目光却是颇为柔和的。 秦彦柏不卑不亢地躬身道:“谢陛下褒奖。草民无状,请陛下恕罪。” 行止之间十分从容,再不复方才诉及往事时痛哭流涕的模样,甚至也没有借此机会为自己辩白。 果然这一个个的,都是妖精。 秦素暗地里啧了一声,抽出纱罗,掸了掸玄漆案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秦彦柏应该与俞氏一样,已然被人提点清楚了,这一局他们赢定了,多说反倒多错,一言不如一默。 “那位皇子”,果然厉害。 “皇meimei继续说罢,总要把话说完了才罢。”太子殿下像是豁出去了,居然明目张胆地和中元帝打起了擂台,不仅要秦素继续往下说,且还仍旧称秦素为“皇meimei”,摆明了就是要违逆中元帝的意愿。 二皇子勾唇一笑,施施然地往椅背上靠了靠,三皇子则是眸光转动,与座中的某人对视了一眼,复又移开视线。 秦素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又见中元帝并无阻止的意思,便向太子点头笑道:“多谢殿下,那我便继续说说我的猜测罢。” 她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俞氏和潜伏于秦氏的外人勾结,暗中布局,几乎将秦氏引上绝路。而她之所以能够成功,除了那外面的人手段了得之外,那假秦彦雅亦是功不可没。她很聪明,自己并不露面,只隐身在后,却是将庶出的秦彦柏兄妹推出来替她做事。只是,他们却全都不知道,俞氏要的,不是秦家内部的瓦解、更非那些许钱贱。她要的,是让秦家摊上灭门之祸,要让秦氏子孙尽皆丧命,而在她所图谋的这许多人命之中,不仅包括了秦彦柏兄妹,那个假的秦彦雅,也是要顶着秦这个姓氏,一并送命的。” 她语声略停,视线向中元帝的身上一扫,忽尔便扬起了眉:“想来,‘双禾之罪’,陛下应是未忘的罢?” 中元帝的面色,一下子阴沉了下去。 “双禾之罪?”他冷冷语道,阴鸷的眼睛里,陡然射出了森冷的寒光:“你连这个都知道?” “我知道的本来就不少呢。”秦素轻笑着拭了拭唇角,面上竟含了几许戏谑:“比如说这双禾之罪,民女便知晓,这罪名实则是冲着秦家来的。原本秦家就该在那一次被诬上谋逆的罪名,满门抄斩、财产充公。只可惜,此计竟是未成,秦家不仅侥幸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