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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正是当今之人。 今日她一时不察,却是将此曲提前放在了世人眼前,也不知这曲子的原作者,会不会心有所感。 秦素心中暗忖着,脑海中便又浮现出了那张冰雪般的容颜。 这首,正是桓子澄所作。 前世的中元十八年,大都城中出现了一位很有名的歌伎,名叫弥悠。据说她容颜清雅、才情卓著、出口成章,其才华直是堪比才女。 彼时,桓子澄正是大名鼎鼎的“白桓”,弥悠也不知怎么求到了他面前,请他赠曲一首,于是他便信手写下了这段词曲,也算是佳曲赠美人了。 得了此曲后,弥悠如获至宝,很快便将之唱了出来,随后这曲子便广为传唱,不几日便传遍了大都,其后数年间更是越是越传越广,几乎遍及大陈南北,甚至连远在边塞的牧人都能哼上几句。 前世时,秦素在赵国习得此曲,因深感于这曲中真切的离别之意,故时常在独处时抚琴一曲,聊慰愁肠。后来她回到陈国,彼时桓氏已是阖族俱灭,秦素便再也不敢奏这曲目,唯恐惹中元帝不喜。 方才她也是一时想得出了神,不知不觉间,便将这曲子抚了出来。 说起来,这也算是她窃了桓子澄的才名了。 “有了此曲,在今年的青莲宴上,殿下便可安坐了。”一道凉静的声线响起,瞬间便让她回过了神。 第815章 珍宝坊 秦素循声看向了薛允衍,掩饰地一笑:“这还是要多谢薛中丞提醒,否则我可真要将这事儿给忘了。” 薛允衍掸了掸袍袖,起身道:“殿下若没有别的事,臣便告退了。” 秦素闻言便笑道:“我自是无事,多谢薛中丞陪我说了这半天的话。”语毕便唤阿栗:“来人,叫白女监进来。” 阿栗忙应了个是,拉开了门,将一直守在门外的白芳华唤了进来。 白芳华进屋后,见房中气氛不错,秦素与薛允衍皆是有说有笑的,她便放下了心,上前见了礼便笑:“殿下方才奏的那支曲儿可真好听。” 这正是秦素要的效果,她面上却是一脸谦色:“不过是信手弹着玩儿的罢了,只求不污了方家的耳朵。” 薛允衍在心底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接口道:“殿下太谦了,此曲甚佳。” 得了薛允衍这么一句评论,秦素觉着,待青莲宴开宴之时,她这名声想必也能传出去。 “殿下这便要走么?”白芳华此时便凑前问道。 秦素便起身,将衣袖轻轻一折:“今日凑巧偶遇了薛中丞,本宫与他相谈甚欢,又想起薛家几位小娘子甚是天真美丽,本宫便想请白女监备些礼送去薛府。” 白芳华忙道:“是,殿下,我这就下去准备。” 薛允衍闻言倒也没推辞,躬身道:“多谢殿下厚爱,臣代几个meimei谢殿下的赏。” 秦素笑着摆了摆手,道:“薛中丞公事烦忙,本宫多有搅扰,中丞大人去忙吧,不必顾着本宫了。”又叫白芳华:“你替本宫送一送中丞大人。” 白芳华忙应了,上前几步,引着薛允衍走出了雅间儿。 秦素今日出了这一趟门,就是来会薛允衍与程廷桢的,此刻大事已了,她便也没多耽搁,略坐了一会儿后,便离开了东风楼。 此时已近申正时分,那日头已然偏去了西边,黄昏虽然未至,风里倒也有了几许凉意。 秦素坐在马车上,沿着德胜门大街往西而去,打算绕道北宫门再进宫,也算是坐车游览了一回街景。 暮色渐浓,德胜门大街上变得热闹了起来,随着暑气渐消,那街头便多出了许多人,亦有店家搬了竹椅子、放了凉榻与胡床,坐在路口乘凉。那街上行人虽不拥挤,秦素这一行车马却也走不快。 她本就不着急,此时便仍旧斜倚窗前,有一搭无一搭地看着窗外景致,心下却在盘算着几位皇子的事,脑子里倒是没一刻闲着的。 便在她想得入神之时,蓦地,一把温润的声线忽尔送入耳畔,却是叫人耳目一清。 “十三meimei慢些,不着急。”那声音说道,语声中好似天生地带着玉色,温温和和地,听着便很舒服。 秦素心下微讶,只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不由便将竹帘子挑开半分,顺着声音的来处看去。 此刻,他们的马车正经过德胜门大街最出名的“珍宝坊”,便在珍宝坊的门口,停着一辆极为华丽的马车,那说话的人是便立在车边,身量修长、风度和雅,一袭浅蓝长衫随风轻动,正侧对着秦素,与车中之人款款絮谈。 秦素上下打量了那男子两眼,不由便弯了弯唇。 这还真是巧了,她今日才偷了桓子澄一曲,这厢就瞧见了桓氏子弟。 那说话之人,正是桓氏四郎君——桓子瑜。 秦素隐在车帘边,细细地端详着他。 这位桓四郎生得宽额隆鼻、疏眉俊眼,下颌的线条也很柔和,倒是一副好相貌, 说来,桓家几位郎君的相貌,倒都不差。 秦素这里正看得入神,忽见那车厢里探出了一只手,那只手肌理细腻、肤白如雪,真真是再秀美不过的一只柔荑。 却见那柔荑扶向了车门的门框,旋即便是一个细弱的语声响了起来:“劳四兄扶我一扶。” 很娇柔的语声,让人不禁会觉得这说话之人很是柔弱,像是易碎的瓷娃娃一般。 秦素心下十分好奇。 方才听桓子瑜唤车中人为“十三妹”,想来,这说话的人定是桓家的十三娘了。 前世今生,秦素从没见过桓家的任何一位女郎,此时闻言,她不由引颈观瞧。 先是一面湖水绿的裙摆,在车厢边上拂了几拂,随后,一个戴着幂篱的女子,便扶着桓子瑜的手,飘飘摆摆地下了车。那面幂篱极长,几乎垂落到地面,乃是由上好烟罗所制,色作浅紫,上绣着粉紫色的莲花,花开朵朵,随风作舞。 秦素一眼看去,心下未免有些失望。 原以为能瞧见桓十三娘的样貌呢,可谁想她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地,连身形都瞧不太清,更遑论长相了。 这桓十三娘似是身子很弱,下得车来,她的身子便晃了几晃,似是被风拂得站不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