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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是愁郁,切切地看向秦素道:“好孩子,我知晓此事真是难为你了。只是,如今你舅父卧床不起,你太祖母又还生气着,便是为着她老人家的身子,舅母也必须想法子让她老人家欢喜起来才是。” 她说得有些急,停下来喘了口气,复又续道:“壶关窑的事情,想必你也知晓了。还有之前黄柏陂的事情,舅母也不瞒着你,实是你舅父已经两度让太夫人失望了。舅母如今不求别的,但求太夫人与你舅父安好,再无他愿。所以,舅母不着急,也不贪心,只是请你帮忙带句话而已。舅母知道,你如今正在孝中,不好出门走动,舅母也不会叫你违了礼制。只要你能在阿贵登门的时候,顺带着替你舅父捎句话,便也足够了。” 她适时地停住了话头,掩面而泣,却是真的说到了伤心处,眼泪汩汩而下。 这番话应该是她早便想好了的,难得她声情并茂地说完了,最后还真情流露一番。看起来,这应该才是刘氏今日前来的最终目的,便是叫秦素给东陵野老传一句话。 不过,秦素要的可不是这样的结果。 如果仅仅是传话,她的谋划便要落空了,这可不符合她的预期。 心中忖度着,秦素便抬起头来,面上的神情比方才还要为难,双颊甚至都憋得微微泛红。 “舅母……”她唤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些许水音,似是下一刻便要哭出声来,“……真不是阿素不愿帮忙,实在是……” 言至此节,她的眉心便紧紧地蹙了起来,两只手也在不停地绞着布巾,面上一忽儿红、一忽儿白,就像是在天人交战一般。 刘氏紧紧地盯着她的脸,眸中再次露出了紧张之色。 数息之后,秦素终是咬了咬牙,抬眸看向刘氏,神色竟是前所未有地郑重,道:“罢了,如今我也顾不得旁的了,终究不能负了舅母待我的一番情意。”说着她便站起了身,轻声道:“请舅母少待,我去拿样东西。”语罢她便匆匆地转去了西梢间。 第367章 号凝微 刘氏有些不明所以,坐在外头耐心地等着,却闻那西梢间里传来了些许声响,像是开关柜门的声音,随后秦素便又走了出来,手里托着一个信封。 “按理说,此信是不能给旁人看的。如今却是事急从权,我也顾不得这许多了。”秦素一面说话,一面便将那封信奉予了刘氏。 刘氏垂眸看去,却见眼前的信封上空无一字,她迟疑地伸手接过信,抽出信纸展开细看,那信中只有寥寥数语,写的是: “入门口诀已录,凝微需日夕揣摩,明悟见心。缘尽于此,后会无期。” 信上没有抬头与落款,就是直上直下的一句话,颇叫人摸不着头脑。而再看那信纸,纸张很是粗砺,用的墨也是粗制的,墨色已然泛灰,信上的字迹更是枯瘦如柴,如残枝断桠一般支支棱棱,毫无气韵。 刘氏来回将信看了几遍,心里蓦地打了个突。 “这莫非是……”她抬眸看向秦素,目中的情绪有些纷杂,似疑惑、似失望,又有着隐约的热切。 秦素凝目看着她,轻声地道:“好教舅母知晓,东陵先生……给我取了个号,叫做凝微。这封信,便是他叫阿贵交予我的。”她顿了顿,语声越来越轻:“阿贵一共来过两次,第一次是转交先生给我的那本法诀,第二次……便是转交了这封信。先生信中的意思,想必舅母也看得明白。他老人家与我的缘分……尽于此诀,此生应是再无会面之期了。” 她适当地让语气透出些伤感,看向刘氏的眸光里有着一丝歉意,语声越加和缓起来:“如今舅母便应该明白了,为何我说我帮不了您。实是先生有命在前,不许我与他联络,就算我找人传话,先生也必定不会理会的,再者说……” 她略停了停,面上的神色变得庄重起来,正色道:“再者说,先生于我,也算有半师之情。身为弟子,何敢违师尊之命?如果我这样做了,又如何对得起师尊对我的一片爱护之心?还请舅母体谅我的难处。” 说罢了这番话,秦素便站起身来,向刘氏屈膝行了一礼。 她的意思已经交代得很明确了,传话给东陵先生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刘氏微敛双眸,外表看来很是平静,然她的脑子里却像是打翻了一碗热浆,直烫得她整颗心都热了起来。 从东陵先生留给秦素的信,以及秦素的话语中,她听到了一个很关键的词——法诀。 东陵先生给秦素留了一本法诀! 如果她猜得没错,如果这本法诀果真便是她想的那一本,那岂不是…… 刘氏的心里像是烧起了一把火,灼得她再也无法安坐。 她猛地抬起眼来,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秦素,问:“六娘,舅母想在这儿问你一句话,还请你如实相告。” 秦素抬起一双清凌凌的眸子回视于她,眸色一片坦荡:“舅母但问无妨,阿素必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刘氏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维持着语气的平静,慢慢地道:“舅母就是想问一问,你方才说东陵先生给你留了一册法诀,那个法诀,莫非便是那……紫微斗数?”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便放得很轻,一双眼睛瞬也不瞬地凝秦素身上,似是要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来。 秦素淡然一笑,姿态优雅地拂了拂衣袖,道:“舅母所言不错,先生确实给我留了一册紫微斗数的入门法诀。” 很安然的语气,并不见分毫起伏。 刘氏一下子站了起来。 许是太过于激动,她站起来的动作有些猛,带动着椅子发出了“哐当”一声巨响,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激起了阵阵动荡。 应该说,身为士族夫人,刘氏此举可谓失态了,可她却根本顾不上。 她几步上前,一把便抓住了秦素的手,掌心里竟已沁出了一层潮汗。 她听到了什么? 秦府六娘,居然学到了紫微斗数?! 刘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她对此事的所有猜测中,这是最不可能的一项。 秦家是个什么破落的样子,没有人比刘氏更清楚。所以,就算她也隐约期盼着秦素能从东陵先生那里学些本事,却也从没想过,秦素学到的,居然是紫微斗数。 那可是名传大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