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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玄家是真的懂得欣赏艺术,还是纯粹只为迎合南方民众的喜好才笼络他们。但总之,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严桓不客气地收下了通行证。他也的确需要四处走动,寻找新鲜的花材填充到店铺货架上。这一次回皇城,严桓是要办三件事,一是受楚清邀约去设计旅馆花艺装饰,二是到泪院处理好退学手续,三是把团团送回顾大哥身边。结果没想到,只完成了前两件。至于第三件……不仅没把团团送走,反而还多加了个筮情。团团今天扎了两个辫子,一左一右,随着她蹦蹦跳跳的动作,辫子晃动不止。严桓盯着她那不安分的头发,突然觉得自己很怂。他如此迅速地答应了团团跟着一起来的要求,当然不完全是由于纠缠到最后他还是会同意,更因为他有一点怕和筮情单独相处。这种怕,和以前却又不相同。以前是怕表现得不好,怕筮情厌烦了自己。然而现在……严桓也说不清有什么可害怕,但总之他感到怪怪的。筮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可那个人代表了他相当一部分的时光,是年少的幼稚与荒唐。然而严桓已彻底地变做了所谓“如玥公子”,待在一如既往的筮情身边,他觉得违和。违和就违和吧,严桓在心中呼出一口气,已经摊开讲过了,他也变不回去了。况且,变回去干嘛呢?难道还要再丢人现眼地爱一次吗?“桓桓哥!”团团回头数次,见他一味地若有所思,终于忍不住嚷了出来,“我们是要坐大船去吗?我还没坐过船呢,是不是很好玩?”严桓笑道:“运河上的船没意思,等我以后带你去晨岛界,那边都是大海船,你肯定喜欢。”团团最喜欢看他笑,此刻也兴高采烈起来:“你就知道说以后,答应我那么多事,你哪个做到了?”“你还有脾气了。”严桓莫名其妙,“你说吧,答应你的事,我哪件没做到?”“你说要带我去看神迹花!”“我们不是去过了吗,那花是可遇不可求的,它当时没开也不能怪我啊。”“那你就该经常带我去,直到开了为止!”“神迹谷那么偏僻,你忘了我们上次差点在山里迷路,还想着去?”“我不管,反正我就是没看到,你就是说话不算数。”“别和我蹬鼻子上脸。”严桓看出她又开始胡搅蛮缠,很没好气地说道。这小姑娘时常人来疯,搞得他心累无比。“好哇,你自己做错了,还无缘无故训斥我。”团团并不肯放过他,张牙舞爪,“我看出来了,这个大叔一出现,你就对我很冷淡!”严桓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团团口中的“大叔”指的是筮情。他心算片刻两人的年龄差,感觉这称呼貌似没毛病,可还是怪不适应的。“别废话了。”他摸出一把钱塞到团团手里,一指前方码头,“去买三张船票。”团团噘嘴接了钱,挪到筮情身边,仰起小脑袋:“大叔,你的票钱呢?”严桓:“顾芊!”团团哼了一声,终于肯去买票了。“师兄,她年纪小爱闹着玩。你别放心上啊。”严桓对身边人解释说。筮情道:“她多大了?”“这丫头就是长得快,其实她今年才十三。”“十三,不小了。”“……哦。”两人冷场片刻。筮情又问道:“我看,她很喜欢你的样子。”“嗯。”严桓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们两个好像比较投缘,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觉得这小女孩很可爱。没想到后来能一直在一起……”他的话没说完,团团就已经颠颠地跑了回来。“桓桓哥,”她得意地说道,“就剩两张位票,还好我手快抢到了!”“两张?”严桓犹豫了一下,“不然我们明天再走吧。”“不用,我还买了张空票,咱们都能上船!两间舱房,你和我睡一间,大叔自己睡一间,岂不是正好。开票的老板说接下来一个礼拜都没船呢。”严桓也知道目前战火纷飞,交通比较紧张,虽然皇城还算安宁,但常常也是要靠运气才能拿到票子。他带着询问的意思,看了筮情一眼。筮情道:“先上船。上去再说。”从皇城出发走水路,共有两条大运河可选。一条是人工开凿的主河,自西北向东,流经玄家所在的岗子郡。一条是天然形成的西蒙河,自西北向南,流经玄家反叛起点大牧郡。严桓一行三人正是打算坐船到达大牧郡后,再从陆路走到相邻的仲向郡。目的地栾县处于大牧郡和仲向郡的交界处。船上并不如想象般拥挤,毕竟此船驶向封锁区,除了商贩和有要紧事的人,平常人家是不会嫌命太大,往那边跑的。但由于班次太少,船票也的确是都卖空了。严桓周转半天,得到的答复也只有“抱歉了先生,没多余的房间”。他倒是不介意和团团一间屋子睡觉,只是舱房本身就小,屋子小,床更小,哪能挤得下两个人呢?他不想让团团休息得不舒服。可眼下的局面,似乎也没有了更好的办法。他总不能跑去和筮情睡吧!严桓发愁,团团对这种结果却满意极了,心里十分窃喜,自从她开始拔高长个后,就再没享受过和严桓同床的待遇。她以为严桓是觉得她大了,在避嫌,殊不知严桓只是受不了她翻来覆去伸胳膊甩腿儿的恶劣睡姿。小时候还能忍一忍,长大了,力气也大了。严桓偶尔被捶一下,骨头都要碎了。是夜,严桓和团团钻进了同一间舱房,筮情也在隔壁安歇了。团团不同意严桓睡在地上,一方面出于她的私心,另一方面她知道桓桓哥的身体并不好。“地上不凉,这是木头板子。”严桓坚持道。团团不停摇头,眼睛气鼓鼓地瞪着。严桓很无奈:“都睡床上,你不嫌挤啊?”“不嫌!”“那……”他犹犹豫豫地说道,“你晚间不许踢我。这床这么小,非得把我踢掉地上不可。”团团从不知自己睡觉不老实,此刻就以为严桓在故意找茬,有心发脾气,但考虑到晚间的大计,她忍住了:“我踢你干什么!我乖乖睡觉。你快上来吧,我都要困死了。”严桓爬上床。团团的确没踢他,但也没“乖乖睡”。严桓迷迷糊糊陷入梦乡,梦里有一双小手在他身上游走。那手不像是男人的,所以严桓感到了陌生和奇特,他对女人从来没有欲望,自然也就不晓得被小手抚摸是何种滋味。此刻也是没欲望,单是觉得有趣,直到那手摸进他裤子里。严桓一个激灵,猛然醒了。团团料到他会醒,可仍然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