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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白玉冠,绣龙衫,那人凤目冷寒,正望向淮淮这里。四目相接间,只听得众人抱拳跪地,齐呼万岁。喜连的提了细嗓,“摆驾——”淮淮听得明白方才那席话,只想着若是给撵出宫去,日后就再也见不着他了。简直难受的想死。念及至此,淮淮攥紧了水仙,发了疯的往前冲,“别走——等等——”侍卫反应极快,将其拦下。淮淮死死的盯着元荆,几欲在他身上烧出两个洞来。“别走——”语毕,便使了全力挣出身子,继续往上扑。喜连气急败坏,“还不护驾!”侍卫一拥而上,奈何淮淮实在力大,如何都摁不住他,只得顺手抄了立在宫墙边儿的提灯棍,几棍下去,打的淮淮面儿上鲜血直流。淮淮头一晕,无力栽倒在地,给人摁的瓷实。那把水仙依旧攥在淮淮手里,已经给摧残的不成样子。天又开始下雪,夹着碎屑如粉的冰碴,绵密纷扬。元荆冷眼看着这一切,袖管里的手却攥紧了,竟微微颤抖,他转身正想着出宫,才走了几步,却又听到身边惊呼一片。一株脏兮兮的水仙抵在元荆的龙袍下摆。那傻子不要命的凑上来,顾不得身上剧痛,伸了手,将那把掉光花瓣的水仙举过头顶。“这个给你,”粘腻的液体自额上淌下,浸透了眼睫。“别恼我了。”腮上滚下两颗泪珠儿,淮淮却是笑着,“怎么打都成,但别把我撵出去。”☆、23点火晨曦炫白,映着天子的脸,湮灭了那浓郁黑气。喜连听元荆半晌没一点动静,便明白了,朝着淮淮低声道一句,“放肆,皇上一言九鼎,岂有回收圣命之理。”有侍卫将淮淮手里的水仙打落在地,十来个人一鼓作气,猛的将他拖走。元荆正欲吐出一句狠话,听得那傻子失声痛哭,却倒地还是变了主意,“喜连——”喜连赶忙躬腰,“皇上,奴才在。”“重新安排些宫人过来。”元荆眼底藏不住的心软,“人也别撵了,在外头也是个祸害。”喜连应了一声,又轻声道:“恕奴才蠢笨,那这人,打还不打了。”元荆不语,给一群宫人簇着,缓步出宫。喜连立在原地,寻思半晌。皇上待这傻子如何,从头到尾,喜连都是眼看着的。若是能真的狠下心,哪里还有这傻子。待想清楚了后,喜连看一眼那些个押着淮淮的侍卫,急急的挥了挥袖子,“走走走。”侍卫有些傻眼,“公公,那这板子还打不打了?”喜连翻一下眼,也不好就直接道出皇上的心思,便搪塞道:“以后再说罢。”****璟瑄殿。暗香霏霏。暖炕榻上设这蓝玉抱凤枕,铺了狐毛丝绒毯,六尺宽的沉香木刻食桌上搁着青瓷小碟盛了几样精致糕饼,馥郁袭人。宁嫔摆弄着手里的绣样儿,缓缓将银线自锦缎中扯出,这才抬眼去看立在一边的宫女。“整宫的人都赐了死?”紫竹恭敬的端了金镏托盘,奉上一盏燕窝阿胶。“可不就是嘛,光白绫鸠酒就给了十几人份,那婳羽宫的哭声,可是离老远就能听得见呢。”绣花针重新刺入绣盘的锦缎上,宁嫔垂了眼,轻声道:“本宫倒是低估了那傻子,竟有这样大的胆子,连将皇上都劫了回去。”顿了顿,又道:“这等犯上大罪,别说赐死,便是活剐上一千遍,都是轻的。”紫竹动了动唇角,犹豫道:“娘娘...那傻子没事。”银制的针尖刺入皮肤,登时扎出一朵血花儿来,宁嫔啪的一声,将那绣样儿扔在身下捶腿的宫女脸上,怒容满面。那捶腿的小宫女赶忙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奴才该死,娘娘饶命。”紫竹心里头清楚,忙将绣样儿捡起来,朝那宫女儿骂道:“滚出去,没用的东西。”那小宫女眼里含了泪,起身福一福身子,“多谢娘娘,多谢紫竹jiejie。”语毕,便逃一般的躬身退出。宁嫔紧蹙了一双素淡峨眉,吮掉拇指上的血珠儿,“又傻又呆的,瞅着就心烦。”紫竹将绣样儿搁在一边的角桌儿上,轻巧的帮宁嫔捶腿,“娘娘莫气,奴婢这便将其送到浣衣局,省得整日杵在这里,惹娘娘心烦。”宁嫔拿了一边的瓷盏,捏了汤匙搅拌,“本宫是说婳羽宫那个。”紫竹手上动作一停,片刻后又继续捏着,“说是一开始皇上想将那傻子撵出宫来着,可那傻子死活不依,哭天抢地的,惹的皇上动了恻隐之心,才给留下来的。”宁嫔漫不经心的搅着燕窝,“皇上既然动了那撵出宫念头,想也该是厌了他罢。”又忽然将汤匙搁下,眸光潋滟,“这样说来,若是他下次再犯,皇帝该不会饶了他罢。”***游公公一干人的尸首过了晌午,就给收拾出去了。淮淮盯着地上那一张张青紫的脸,和自口中窜出的血红舌头,惊怖难掩,逃一样的回了屋,死死的关上门,窝在一处难受。没想到那王爷发起火来,竟死了这么些人。想着游公公之前待自己不薄,虽说嘴上刻薄,但也是体贴,还有那些宫女太监,就这么给自己连累了,自己反倒好好的,实在是个混虫。淮淮狠狠的甩了自个儿两个耳光,低声哭了半晌。正抽泣着,却听得头上音色嘲讽,“你现在这幅德行,实在窝囊。”淮淮略微迟疑了一下,而后自地上一跃而起,挥了拳头,恶狠狠的朝何晏砸去。何晏一个侧身,淮淮直接扑了个空,险些摔倒在地,好容易踉跄着稳住身子,抬头去吼何晏,“要不是你,王爷便不会生气!”何晏扬唇一笑,“傻子,那不是王爷,你听不出来?”淮淮正想着扑上去,给他这么一问,反而愣住了,“不是王爷?那能是啥?”何晏笑着说话,眼瞳刚毅,“他早不是什么王爷了,他现在,可是大平的皇帝。”淮淮极度丧气,“竟然是皇帝…”何晏道:“无妨,他怕你。”淮淮一时间竟忘了想揍他的事,“我可瞧着不像。”又忽然想起来似的,“你同他之前,到底是什么关系。”何晏同淮淮挨的近了,语气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