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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教化的蛮野之地,跟火刑、水刑一样,但是之前莫寻又告诉我,行刑的时候,只能用这溪流底下的石头。而且用过以后,石头还会重新扔回溪流里。所以我才在意。” 七斤也疑惑起来:“那这些石头,对这些村民来说,到底是什么意思?信仰,还是真的有什么益处?” 来人挑着颜色不同的石块拾了几块,突然见山下村落里灯火如龙,一个一个火把连绵起来,最后都汇聚到了住所门口。 “是我们住的地方,出事了!快回去。” 而此时莫寻正和门外吵闹的妇人们争执,她喊的声嘶力竭,却没人肯听她的。 “大婶大娘,你们不能这样。萧大夫说了,她是担心病人,才出去看看。你们这样闯进来,她要是生气了,不救我爹该怎么办?求求你们了。”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黑衣的妇人,正是之前萧玉台见过的那个浣娘。她一手叉腰,怒目圆睁。“小九子,你是被那外乡人给蒙蔽了!你想想,之前闯进来那个卖布的臭男人,一开始也说什么这里简直是人间天堂,结果呢?趁老娘睡着,差点一把火把村子都给烧着了。还有你爹,他早就不能生孩子了,好几年都没下一个种,是死是活什么相干?你让开,我把那小崽子抱出来,捏在手里,那两个小贱人不敢不说实话!” 莫寻到底是个孩子,听她这样说起自己相依为命的父亲,眼泪都在眼眶里。 “浣娘婶婶,你不要再胡闹了!你自己儿子死了,你是不管了,就不想想万一她们能找到救人的办法呢!她可是连外面的皇帝都救过的大夫!你没有儿子,毛婶婶,七婶婶,你们有啊,你们也跟着她一起胡闹?还要不要萧大夫救你们的儿子!” 要是七斤还在,也要夸一句了,萧玉台眼光确实不错的。这孩子都没有确信要跟着萧玉台走,但在危急时刻,却干脆果敢的选择了萧玉台,选择了保护孩子。 浣娘见身后的几个妇人神色松动,哼了一声,大声训斥起来:“你也晓得她是个大夫!那卖布的假装教给我们染布,用什么毒花毒草,让我们身上都差点烂了!要不是他色迷心窍,把里面的窍门告诉了七囝子,我们都被他毒死了!更别说这是个货真价实的大夫!你跟着她出去采药,她要采回来一把毒药,才是能让我们神不知鬼不觉的都毒死了!要不是她动的手脚,莫大娘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死了!” 莫寻吃了一惊:“你说什么?莫大娘死了?怎么可能?” 浣娘趁热打铁:“要不是莫大娘出了事,我们大半夜的不睡觉,要来和两个外乡人过不去?更何况,这女人刚生过孩子,她大半夜的要干什么?说不定是连孩子都不要,直接跑了!” 莫寻咬咬牙,突然跑进屋里,桌子椅子柜子一股脑挡在了房门口,小小的身子死死的拖拽着床,想将房门加固。随后,就发现这都是徒劳,那木窗棂直接被摇晃散架,浣娘那张狰狞的脸一下子现了出来,手脚并用爬上了窗子。 莫寻紧紧抱住孩子,她是个没主意的少女,只能死死咬着牙,在眼泪夺眶而出的时候,恶狠狠的骂了一句:“你们都是疯子!都是疯子!” 随后,她就见到,火把突然明亮了一瞬,黑夜里,有个暗影,灰色的身躯,脖子格外的长,额头上与众不同,另外生有一只眼睛。神像从天而降,恰好落在了浣娘吊在外面的腿上,将她直接撞到了地上,数百斤的石像就这样重重的压在了她腿上。 黑夜里,火把照的透亮,能清清楚楚的看见这个比之前的神像还要神像的石像,一时间,在场的妇人们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除了浣娘哀嚎惨痛的声音,再没有人敢吵闹。 远在山溪上的萧玉台和七斤,穿过人群,抱出了孩子和莫寻。争执之中,好几个丧心病狂的妇人将住所都烧了起来。 “神像……神像怎么会突然出现?” 妇人们战战兢兢,浣娘已经昏死过去,几个胆子大的上前,想将浣娘救出来,可动了半天,石像却纹丝不动。这下,大家都不敢乱动了。 只有萧玉台知道是怎么回事,伸出一只手,就将石像挪开,吩咐几个妇人把浣娘拖了出来。 “这……怎么回事?” 萧玉台冷着面容,四下扫视,声音不大,却极其的有力。 “今夜我突然有梦,所以才去山溪上捡了几块石头。刚才你们闹事,我们还在山上。这片刻时间是根本赶不回来的,你们大约也知道。” 一个妇人壮着胆子问道:“那你们又是怎么回来的?” 七斤哄着孩子,冷冷道:“这石头呆子带我们去的,自然也是它带我们回来的。都滚吧!我们要睡觉了……” “滚什么滚!房子都烧了,我们住哪里?去把我们的马车牵过来,最近一段时间,我们就住在车上。” 几个妇人都亲眼见着,她一只手就将石像给请开了,哪里还敢不听,急急忙忙的去把马车从林子里赶了出来。阿精呆在车上,装老实憋闷的久了,一下车就冲到萧玉台面前,很是亲昵了一会儿。然后——冲着地上的浣娘就挠了好几爪子。 那天大雨里,叫嚷的最凶的就是这个浣娘了。 第三百七十一章墨云坡 萧玉台给双腿血rou模糊的浣娘扎了几针,暂时止住了血,吩咐把人抬走。 几人上了马车,萧玉台开了机关,将车门四下钢板都放了下来,才缓缓松了口气。七斤好几天都没有睡好,撒着欢儿在车里打着滚。 “总算是回到这马车里了……那木板床,我腰子都要睡断了。” 萧玉台正拿着石头细看,正眼都没给她一个:“几天好日子把你给过的,娇气的厉害了。我都没说什么呢。” 莫寻进了马车,发觉这里面一应俱全,比外面宽敞得多了。一切用具无不精细,一时都忘了寻常沉稳的样子,雀跃又好奇的东摸摸,西看看。 “这石头到底有什么不同?” 萧玉台摇摇头:“颜色奇怪一点,但别的却看不出来。捡石头的时候你可曾发觉,这些石头上面,一点青苔都没有。莫寻告诉我,这里的成年男子,满十六岁之后,就能够婚配。每个月都要去山上的黑云破上干活。” 七斤摸了摸下巴:“这里的男子主要任务不就是生孩子?还需要干活?我看那些活都是女人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