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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既然要建佛刹,不如再多建几间民宅,造福百姓。千梵要为死者诵经,午后还要在城中一棵老树下为村民讲禅经传播佛道。图柏则比他们更加忙碌,每日清晨一睁眼,就要泡黄豆洗青草去喂母兔,然后再把自己家的儿子和其他五只小兔子挨个戳醒,让它们去喝奶。等喂完奶,他要更换房间里的稻草,好让屋子保持干燥温暖,之后把母兔和六只小白兔全部装进篮子里,提着上山割青草。铜水县的北面有一片连绵圆润的山丘,此时正值初夏,绿草如毯向远处铺开,间或夹杂着一两朵散发着清香的小白花,四下无人,图柏化成兔子,和母兔一起撒丫子满山坡的吃青草,好养的令人发指。竹编篮子里一群耗子似的小兔子吃了就睡,睡了再吃,直到第七日,粉红皱巴巴的皮肤开始长毛了。即便长了毛,那六只小东西也长得一模一样,毛色雪白,没一点杂色,他家兔崽子丢进去,就找不着是哪个了。不过图柏完全不着急,等小兔子都把肚子吃圆,他就站在不远处,张开爪子,叫道,“我儿子呢,哪个是我儿子?”每次都会有一只兔崽子哼哧哼哧爬进他怀里,大兔子低下头,按住他的小肚子把他从头到尾舔一遍。小兔子被他舔的湿淋淋的,在阳光下披着细碎的金光。到了第十二日,兔崽子们终于能睁眼了。图柏算好日子,睁眼的这天把所有人都叫到兔崽子身前,好让他一下子就能将所有人映入眼帘。这天,图大爷他家儿砸先是把肚皮吃的滚瓜溜圆,打着小呼噜迷瞪了一会儿,眼看就要睡上一整天时,被迫不及待的大兔子给戳醒了。大兔子趴在桌子上,下巴搁在桌面,和小兔子一个水平面,保证自己能被他看到,然后抓耳挠腮的等他睁眼,结果一等就等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忍不了了,伸出小爪轻轻拍拍他肚皮。千梵不忍心,“让他睡吧。”图柏耷拉着长耳朵,耳朵尖扫着桌子上,“不行,我得亲眼看见他睁眼。”小兔子被他戳的东倒西歪,不耐烦的甩甩小尾巴,打个哈欠,慢慢悠悠睁开了眼。他的眼很小很圆,却幽黑澄净,宛如天山脚下上的一池积雪融化的潭子,小小的瞳仁就像浸在冰潭里黑色晶石,幽深纯净,覆盖着一层晶莹剔透的虹膜。图柏被他无辜的看着,顿时感觉像被小箭噗噗击中了心脏,他喉咙发紧,努力按捺着内心的激动之情,清了清嗓子,好让自己跟儿子初次见面时显得严肃沉稳。他蹲坐在桌子上,前肢张开,对着小兔子喊道,“儿砸!我是你爹,赶快过来叫爹!”小兔子歪了歪脑袋,吐了一个奶泡,泡泡竟然没碎掉,粘在他粉嫩的小嘴上。于是,小东西毫无意外被自己嘴上这个奶泡给吸引住了。图柏,“……”没眼光的兔崽子,你爹比泡泡好玩多了行不。他跳过去,把小东西抱起来,举的高高的,说,“叫爹。”小兔子水汪汪的眼睛瞅着他,奶声奶气道,“啾~”图柏激动,“再叫一声。”小兔子清亮的回应,“啾!”图柏把兔子翻过来抱,让它看着其他人,“这是你另一个爹,你就叫爹爹吧。”小兔子很是配合,“啾啾!”图柏把小兔对住杜云,杜云连忙整了整领口。“这是杜云,你大伯,你就叫死胖子吧。”小兔子,“啾啾啾!”杜云,“……”杜云幽怨的望着被人捧在手心的小东西,好好的一只小奶兔,怎么说歪就歪了呢。兔崽子出生一个月后终于会蹦起来了,它每次起跳的时候都会先把小屁股往后撅,重心压低,然后四肢猛地发力,笨笨的往前跳一小步。图柏就坐在离它不远处,嘴里叼着草根,望着天边流云朵朵,悠闲的拎着青草等它过来。大概是遗传了千梵的好脾气和图柏的平易近人,他家小兔崽子不管对谁总是格外亲切热情。千梵傍晚讲经回来去山坡上接他们回家,离的老远,兔崽子就看见他爹爹了,欢欢喜喜的在原地蹦来蹦去,嘴里叫着,“啾啾!啾啾!”千梵温柔的将它抱起来,小东西还没他巴掌大,能刚好卧在手心里,他将小兔子举到眼前,低头亲了下它已经长成棉花团似的身子,小兔叽得到他的亲吻,一下子羞涩起来,在他手心转了个圈趴下,把小脸放在他拇指之间,眼睛里亮闪闪的。“我也要。”一阵妖风扫过来,一只雪白的大兔子就跳到了他肩膀上,往上面一蹲,坐稳了。杜云正在铜水县衙门的大堂里处理公文,看见图柏,就下意识想溜,生怕这人什么时候想起来就找他算账。他前脚刚往侧堂钻,后脚就听见小兔子在身后热热情情的叫道,“啾啾啾,啾啾啾!”杜云只好放下公文,转身接住小兔子,抽搐着脸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它是很可爱,但他只要一想到那声细细柔柔的‘啾啾啾’代表了什么意思,他就想把旁边的大兔子清蒸油焖好几遍。图大爷的兔儿砸不仅在人界混的很开,在兔界也备受欢迎,图柏有时顾不上跟它完,兔儿砸就能带着其他五只小兔子满屋子的蹦跶嬉闹,还常常叼着青草学着图柏的样子去喂小母兔吃,获得了小母兔的格外青睐,每次被图柏带回房睡觉,浑身都被舔的湿漉漉的。一座座佛刹在青山绿水中伫立起来,山林间佛香袅袅,清浅的香味弥漫在铜水县里,驱散了晦涩不明的阴霾。三个月后,铜水县恢复正常生产秩序,有几位从帝都来的年轻男子看上了县城里刚刚成年的姑娘,杜云于是下了命令,若想留在这里安家落户,他会为众人安排户籍,没过两天,一场热热闹闹的迎亲开始了,锣鼓声将铜水县最后一丝暗沉敲碎,散进了热闹喜悦的生机中。然而他们准备启程回帝都时,千梵却又病倒了,他的身体与之前比着着实差了许多,只不过在山间吹了点风,夜里便开始咳嗽,入了夜整个人更是烧的昏昏沉沉,图柏一夜未睡,不停的帮他更换额上的湿巾,好让降温。“喝点药,慢点。”图柏坐在床边喂他喝下,“我们再待几天,等你病好了再走。”千梵闭着眼点点头,被图柏扶着重新躺了下来。烛光映着他异常烧红的容颜,图柏忍不住低头用唇在他额上吻了吻,“睡吧。”然后起身去将面盆中的水再换一遍。屋门发出吱呀声,卧在千梵枕头边睡觉的小兔子迷迷糊糊醒过来,小爪子扒住千梵的领口,奶声奶气的叫着,“啾啾,啾啾。”千梵勉强睁开眼,摸了下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