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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的传说吗?”渐离问。 盖聂已经挨着她坐下,安安静静的,托着腮,天真无邪地摇了摇头。 “五音各有各的故事,可都是乐界的至宝,尤其是璇玑筑,为五音之首,传说,一音可活死人,一弦可rou白骨。”渐离说到这里,自如地行走在筑身的手有些抖,“可若这传说是真的,为何我家有璇玑筑、清泓琴,我的父母和弟弟还会死于非命。” 渐离抬手止住了盖聂即将脱口而出的劝慰的话语,“其实我知道,五音压根就没有传说中那么神奇,之前在抱春居,我用璇玑筑对抗菀芝箫,也是瞎猫碰上死老鼠而已,其实‘五音’,只是比一般的乐器音色更好些、材质更名贵些罢了。对不起,我刚才不该那么说的,璇玑对你、对小华,其实都…” “乐器被发明出来是为取悦人的耳朵,难道是为了治病?”盖聂说。 渐离让他这么一说,倒是反应过来了,自己为璇玑筑能不能治病救人而纠结的却是不该。 “你若真是过意不去,便为我演奏一曲,可好?” “好啊,那这曲子是只奏给你一个人听的。”她笑了,泉水也在这一抹笑靥中,仿佛失去了流淌的动力。 接着,又是一阵乐声,伴着淙淙的流水,在山脚盘旋。 盖聂眯着眼睛,他有多久,没有如此平和过了… ☆、初雪 燕国的冬天似乎来得特别快,还没有看够秋日里纷纷扬扬飘落的黄叶,枯枝就披上了素裹银装。 十月了。 渐离是晨起的时候,被窗外的光亮晃了一下眼睛,由于之前夜间遇刺的时候就被剑光晃了眼,她对这样突如其来的明亮格外敏感。于是匆忙起了身,才发现,下雪了。 燕地的初雪。 虽然只是薄薄的一层附在枝丫上,却还是令人欢欣。渐离也顾不得加一件衣服,就那么站在窗前痴痴地看着,她真的有太久没见过家乡的雪了。不禁期盼着新年的到来,到时洁白的雪花铺出了个琉璃世界,所有人都沉浸在团圆的幸福之中。小时候,父母和弟弟都还在,那样快乐无忧的生活,再也回不来了。 渐离揉了揉有点湿润的眼角,看来自己该叫上轲大哥再去喝壶燕云烈,吃顿狗rou锅子了,燕云烈至少要热上一个时辰,狗rou更要多炖一会儿,要加点麻椒,还要放葱花,韭菜其实也可以… 呃…肚子为什么在叫… 怡心院。 渐离看见一屋子的人时,着实有些吃惊。盖聂也就算了,轲大哥、默默、玉川、舞阳、还有无且,难道—— “你们也是来蹭饭的?” 众人点头。 盖聂作为一只高级吃货,一天十二个时辰身边都不会少了各式美食,那天渐离在青山阁外给盖聂击筑过后,对方非得请她吃饭,开始渐离还觉得不大好意思,可是在吃了一口怡心院小厨房做的炖鹌鹑之后,就养成了每隔几天去隔壁蹭吃蹭喝的恶习。她记得也就是前两天跟轲大哥提了一嘴而已啊。 一碗碗暖暖的鸡汤很快被端了上来,热气将初冬的严寒逼得远远的,七个人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早已彼此熟识,此刻当然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 边吃边聊,从各国风土人情聊到各自兴趣爱好,以前遇上的各种奇事,甚至连些荤段子都蹦出来了,连荆轲那样的木头,都笑得连鸡汤都喷了。 “对了,你们知道齐家母子如何了吗?”没想到盖聂冷不防来了这么一句,“听说齐翊死后他们母子变卖家产,搬出齐国了。” “怎么提起他们?”荆轲不觉皱了下眉。 盖聂又往嘴里塞了一块鸡rou,“因为我把齐家的庄园买了。” 众人不禁都默默地咽了口唾沫。 不管怎么说这顿饭吃的还是很愉快的,如果不是又有一位不请自来的话。 “渐离,你果然在这。” “武哥哥,你也来了。”渐离挥挥手示意鞠武进来,就坐在她旁边的盖聂放下了箸,似乎心情有些不佳。 “我似乎没有邀请你。” 鞠武对于盖聂这样不甚客气的态度倒是不置可否,依旧是一副谦谦君子的礼貌模样:“在下是来找渐离的,已经拜访过田老先生,他说渐离来了怡心院,没想到这里这么热闹。” “我?”渐离指了指自己,“武哥哥有急事吗?” “倒不是很急,只是今晨我得了一份极稀有的乐谱,据说是俞伯牙前辈留下的,想着你会喜欢,便匆匆忙忙地来叨扰了。”鞠武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斑驳陈旧,的却像是古物。 渐离一见那竹简两眼放光,这可比鸡汤有吸引力多啦,便匆匆放下碗筷,小跑着过去接过那卷竹简。 “果然是俞前辈的遗作,曲风似…” “鞠先生今日可真是闲啊。”盖聂打断了渐离对乐谱的称赞,“据在下所知,这个时辰应该还没下早朝吧。” “今日休沐。”鞠武答道。 “休沐?那先生就应该在家里沐浴更衣才是,外头风大,土渍飞扬,您何必来寒舍呢?” 盖聂话说到这儿,是个人都明白这是在下逐客令了。空气似乎,一下子凝结了。 也就渐离那个拿人家手短的还不知死活的替鞠武说话:“来者是客,阿聂你何必急着赶人走…” “谁说我要赶鞠先生走了?”盖聂说道,可隐隐能听见他齿缝间的响声,“来人,请鞠先生落座!” “那个我要去看看小华的腿疾了,先走一步。”夏无且先走为上计,早早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天知道那两个人是怎么就不对付了,反正吃饱了,不走待着过年啊! 其他人也纷纷受到了无且的感召,一个个溜得比兔子还快。荆轲倒是留在最后,只是滞在原地想了想,一咬牙还是拉上渐离走人了。 就连端菜的侍女,都悄悄地退下去了。 屋里只剩了两个人。 鞠武一改刚才的君子画风,眉目间满是凌厉,如同要将盖聂生吞活剥了似得。 “怎么,装不下去了?”盖聂见对面那位原形毕露,倒是露出了笑脸,惬意地往身后的软榻上一靠。 鞠武冷冷说:“不是装,而是,我没有必要与你客气。”他一步一步向盖聂逼近,“之前一直没有机会和先生单独聊聊天,如今可是有机会了。” “你今天也看见了,她没事。”盖聂的眼神飘向门口,“我不信你不知道,她不是渐离,是莫离。你刚刚看向她的眼神,早已不是朋友间的那种眼神。” “那又如何?”鞠武颇为得意地笑笑,“她忘了你,不是吗?” 当年在琅琊的耻辱,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不管是莫离,还是别的什么,盖聂都休想赢他! “她只是忘了过去而已,于她,于我,还有未来。”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