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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轲真心仰慕先生武功,可不想您竟是如此蛮横无礼、是非不明之人!” 渐离心中暗暗涌起一股暖流,她没想到认识不久的轲大哥居然为了维护自己而与他尊崇的盖聂翻脸,看来这个朋友她是交对了。 “哎哟!”就在渐离感动得心潮翻腾之际,门被忽然推开,她一个躲闪不及就被撂翻在地,把本就扭到的腰肢又扭了一回。 “渐离,你…你怎么样?”荆轲清楚渐离正躲在外头偷听,开门时已经尽量轻了,可这位的反应也实在是太迟钝了。 “我的腰…” 荆轲将因疼痛而眉头紧锁的渐离抱回了自己的房间,“你忍忍,我去找大夫。” “等一下!”渐离急急喝止,若是大夫来了一检查,自己的女儿身不就彻底露馅了吗,“腰扭了一下而已,我涂些药便是。” 荆轲点点头,然后一言不发地闷头去找药酒。 “轲大哥。”榻上的渐离又唤道,“涂药这样的事,还是我自己来吧。” “伤在腰身,你如何为自己上药?” 荆轲当然明白渐离这样说的理由,他又何尝不清楚男女有别?可是自己若离开了,找谁来帮她涂药呢?于是他佯装一副不解风情的模样,用哄小孩似的语调回应她:“渐离放心好了,我会轻一点,不会很痛的。”话音未落,已然拿了药酒前来。 渐离一想到一会儿轲大哥就要掀开她的衣服,将凉凉的药酒轻轻抹在她的腰肢上,双颊早已绯红一片。虽说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也觉得,若有朝一日自己可以换回女儿身,觅位如意郎君厮守终生的话,轲大哥必是最佳人选。难道,自己真是动了情? 思及此处,渐离竟不对荆轲的接近产生丝毫抗拒,柔顺地趴在榻上,任他为自己宽衣解带。 不过此刻荆轲的内心才真叫一个挣扎,毕竟自己活了二十余载,还从未与女子如此亲近,即使是曾经真心爱慕的苏悦,最多牵过手,抱过那么几次;而至于渐离,他真的只视其为知己良朋,何况自己知道她女子身份也不过一月,又怎会轻易生了男女之情。 然而面前的渐离,仅仅是刚掀开衣衫一角,便见玉肌胜雪,楚腰纤纤,直直地刺着他的眼睛。 他将手指蘸了药酒,均匀地涂抹在女子腰肢上,动作极轻,极缓。 阿聂和自己商议的计划本没有这一步,虽然荆轲自认为他自己随机应变的能力很强,但可惜的是,未经人事的自己,在面对着一具衣衫半解的近乎完美的女子躯体时,还是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慌乱。 反观渐离,原本的疼痛已然在皮rou的接触间化为乌有,可她此时满心还以为荆轲仍把她当作男子,想想荆轲对自己的照顾与维护,再思量一番自己的终身,立时有了主意。 “轲大哥,渐离想跟你说件事。”她把声音放低,软软糯糯的,若春日里新酿的蜂蜜,可落在荆轲耳中,登时如百爪挠心。 “说吧。”不管心中多少波澜,荆轲仍可以伪装得若无其事,这是在江湖浸yin多年的结果。 “渐离,其实是女子。” “咚”的一声,陶瓶打翻在地,一股令人昏昏欲醉的草药香气弥漫在狭小的居室里。 虽然早已知晓,也原本做好了等待对方承认的准备,但是当这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还是不由得心下慌乱。 之后,诚如盖聂所料,渐离视荆轲为生死知己,何况在无依无靠的情况下,她甚至是可以以身相许,她将自己所有的秘密一股脑地倾倒出来,包括自己入秦宫为妃的,女扮男装并假借弟弟身份的,如何回燕国取璇玑筑的等等。 而在秦宫的这一段,是完全在荆轲意料之外的。在他看来,渐离是怯懦的,软弱的,可她竟然敢逃离王宫。 “轲大哥可会因此而嫌弃我?” “瞎说什么,我怎…” 话音未落,只见渐离不顾腰身酸痛,起身一把抱住荆轲:“轲大哥,你于我有救命之恩,我那时便知,你定是位值得托付之人。” 果然,阿聂料的不错。荆轲有时候觉得默默骂自己是木头实在太有道理了,尤其是现在。一个命途多舛的女子,一个英雄救美的初见,一路守护和关心…那姑娘不动心就怪了。 烛火摇曳,浑浊的膏泪静静地淌着。徐默揉了揉酸痛的双眼,又继续看几案上的文件,武林大会的事,还有秦赵之战的事,已经折磨得她几夜没睡好了。 恍惚之间,她依稀听见窗子吱呀作响。 兰膏终于燃尽,房间陷入一片黑暗,唯见窗棂间隙渗进丝丝缕缕月光。 “倒霉。”徐默嘟囔了一句,之后就翻箱倒柜地寻找新的油膏和燧石。就在这个时候,她清楚地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很轻,此人必然轻功极好,只是瞒不过她的耳朵。 徐默一面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一面缓缓放下找到的物什,空出的右手悄悄伸进左袖,握住铁简。 隐约觉得脚步近了,暗暗计算那人的出手速度和时间。徐默屏住呼吸,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铁简,直直刺向身后。 而那不速之客武功亦是不低,迅速避过这一袭击,同时抄起桌上陶登,挡住了再次劈下的铁简,过了几招之后,那人一个翻身便到了徐默身后。 徐默的处境顿时更为凶险,她赶紧回头,自铁简中瞬间发出数根毒针,可来人竟侧身一一避开。这个小动作引起了徐默的惊讶,她的武功向来以不按套路出牌着称,所发毒针的方向她已计算过,首针并非戳人要害,意在扰乱对手心神,之后几针也是直冲对手大xue,xue位隐蔽,一般人也很难料到,难道此人是相熟之人吗? 借着月光,她迅速打量了一眼那人,顿觉身形似曾相识,一时竟忘了再次进攻,丝毫不考虑对方偷袭的可能。 就这么看着那人点燃了兰膏,房间恢复了明亮。 那是个男子,一袭黑色劲装,此刻格外显眼。他持着陶登,转过身来,一脸冷峻,就这样凝视着面前的女子。 而此刻的徐默,在看清他的眉眼后,竟如失了魂魄一般,连武器脱手也不知。 他运行轻功,在铁简落地前便出手接住,之后将铁简和插上燃膏的陶登放在几案上。 这一刻,他们离得这样近。 “是你吗,景棠?”徐默动情地唤着他的名字,两行热泪瞬间从眼眶中流出,湿了粉腮。还未待他回答,她已经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面前的男子,嘤嘤啜泣。 人活一辈,哪有人真能一生无情呢?徐默曾自以为是世间第一潇洒风流之人,面对万千美男,仍可点到为止,只是,为什么你要出现? 我曾高贵地翱翔在云端,却可为你,自甘堕落如蝼蚁,匍匐在你的脚边,哪怕你从我身上碾过,于我,亦会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