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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完,还站在那里撑着腰,扯着脖子翻江倒海地骂,直骂得累了才罢休。 乔莲藕以前不懂事,也和一帮小屁孩一起,在曾疯子面前没大没小地乱叫,曾疯子没少骂过她们呢。 今天,冷不丁的,在没有任何铺垫和准备的情况下,调皮鬼乔莲藕居然改口叫曾疯子“曾婆婆”了,周曾氏一下子愣住了,脸上绷着也不是,舒展开也不是,一时有些哭笑不得的样子,惹得乔莲藕心里发毛。 看到这情状,乔莲藕慢慢明白过来,这周曾氏虽然落魄到了极致,但是骨子里还是想得到别人的尊敬,在所有人都不将她当一回事的这个世间,突然有这么一个小女孩子亲切地叫她曾婆婆,自然会心生感动的。 曾疯子显然还不太适应这样的变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背着背篓就要走。 “曾婆婆,你年纪这么大了,走路都不方便,还上这山上来做什么啊?”乔莲藕上前一步,轻言细语道。 “我,哦,是莲藕啊,家里没有柴烧了,我上山来寻点柴,顺道摘了些豇豆回去煮。”周曾氏的语气也轻了下来,不那么冲了。 乔莲藕往周曾氏的背篓里看了看,并没有柴,只是底部有几根豇豆罢了,但问道:“你的柴放在哪里的,背篓里没有啊?” “啊,这个……我……”周曾氏忽然有些慌乱。 乔莲藕也觉察出了周曾氏的慌乱,却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周曾氏可怜,年纪这么大了,还得自己照顾自己的生活,虽然村里面提供粮食啥的,但必竟是一人过,怎么说都还是很艰难的。想到这里,便打定主意,对周曾氏说:“曾婆婆,来,我这背篓里有些柴,你手脚不便利,将我这背篓里的干柴背回去得了,湿柴引不燃火的呢。” 说罢,硬将周曾氏的背篓拿下来,将自己背篓里的柴给装了进去。 “我不要!怎么要你的柴啊,我自己捡好了!” 周曾氏很倔,但是乔莲藕今天更倔,最后只得依乔莲藕了。背起背篓来要走的时候,乔莲藕看见她眼里似乎有泪花,周曾氏用袖子擦了一下眼睛,头也不回地走了。 乔莲藕现在一点都不因为周曾氏是曾经的地主婆而跟着别人一起恨她了。经过世事的磨砺,乔莲藕深知,女人的命运,尤其是旧社会的女人的命运,是掌握在男人手里的。每个女人都想得到自己的幸福,家庭,丈夫,儿女,但是在那样的时代里,周曾氏毫无选择的余地,按命运之神的安排,做地主婆,做罪人,然后做五保户,最后一个人孤独到老,这是一个女人的宿命,在巨大的时代洪流面前,她无力去改变,只得像一张树叶一样随波逐流了。 不行,我不能像她这样被别人掌控了命运,我要改变,我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望着天边火红的云,乔莲藕忽然有一种豪气万丈的感觉。 山间响起了牛铃声,宋小山他们已经将散放在山里的牛找到,赶回来了。 那些牛儿肚子吃得圆圆的,脖子里的铃铛快活地响着,被主人赶着,往家里走。 那时候耕地全靠这牛,几家人共有一头,轮流放牛,几天一转,用牛的时候,相互调节着用。平常早上,家里的孩子一起将牛赶到离庄稼很远的山上去,让它们自己在树丛里找草吃,下午时分,再去山上将它们找到赶回家。因为牛的脖子上挂有很响的牛铃,牛儿不见的时候,只要侧耳倾听一下,顺着熟悉的牛铃声就能将牛在茂密的树林中找到。 当然,也有找不到的时候,那放牛娃儿可就急得要哭了。 “你背篓里的柴哪儿去了?”宋小山发现了异常,惊奇地问乔莲藕道。 “刚才碰到曾婆婆了,我交给她了。”乔莲藕若无其事地回道。 宋小山和周勇生他们好像不认识乔莲藕一样,愣愣地看着她,最后宋小山说了一句话: “我看你是疯了。” 第十二章 昏天黑地地哭啊 回来的路上,因为有的人跑得快,有的人走得慢,便陆续拉开了距离。 周勇生背着柴,赶着牛早飞不见了,宋小山周庆东和乔云芝也走到前面去了。乔莲藕因为身体受了伤,走不快,一个人落在了后面。走到歇气的地方,才发现宋小山将背篓放下在等着呢。然后俩人又往家里走,一路无话。 爸爸会在家里吗?开会应该回来了吧。脚刚迈进院子里,乔莲藕的心里忽然剧烈地跳动起来,仿佛感应到什么一样。 乔振轩下午开完会,五点过就回来了,刚才听先回来的周勇生说,乔莲藕在山上肚皮叫树枝挂了一下,心里很是着急,正要和秦瑛两个跑出来接乔莲藕,哪知乔莲藕已回到了家。 秦瑛忙将牛赶到牛圈里去,乔振轩几步过来,接过乔莲藕的背篓放下,关切地说:“爸爸听说你今天挂了一下,要不要紧,来,爸爸看一下。”眼里满是怜爱和疼惜。 乔莲藕心里“怦怦”地跳着,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乔振轩,乔振轩很年轻,脸上还没有什么苍桑感,中等个,有些瘦,面带微笑,特别亲切。 乔莲藕在心里喊着,爸爸,真的是你吗?你还在这个世上?爸爸,你不知道女儿这么多年有多想你啊!想着想着,眼泪夺眶而出,忍不住一下子扑到乔振轩怀里,大哭起来,那真是道不完的凄楚说不尽的激动。 乔振轩思想上没有准备,不知道乔莲藕为什么哭得这般寸断肝肠,吓坏了,以为乔莲藕受伤太严重,这会儿疼得受不了了,忙一把抱起乔莲藕回到屋里坐下,要仔细查看。 乔莲花和莲蓬俩姐妹也都在屋子里玩,见此情形,也好奇地跑了过来看热闹,上午还好好的jiejie,这会儿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秦瑛关好牛,听到哭声,吓了一跳,也跑过来看怎么回事。 乔莲藕心中有无数的话想对爸爸乔振轩说,却一句话都不能说,也不知道怎么说,只是觉得大哭一场才能将那堵在心里的东西冲走,通通冲走,冲得干干净净。 “来,我看看。”秦瑛上前,掀开乔莲藕的衣服,大家忙凑过来看。 “哟,好险,幸亏划得不深,否则的话……”乔振轩后怕地说。 “爸爸——”乔莲藕将衣服拉下,又扑到乔振轩的怀里哭将起来,没有一点要刹住车的意思。 莲蓬胖乎乎的小手摸到乔莲藕的脸上,眼泪汪汪地说:“jiejie,不哭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