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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桌旁起来,一副准备离开的姿态。 陆嘉洛叫他,“上哪儿去!” 他还端着盘子整个人定住,然后说,“我把垃圾扔了。” 塞满杂草的垃圾袋还在墙角里呆着。 陆嘉洛起身跨出椅子,小声交代着,“先帮我收拾。”她扭头进厨房,去找擦桌的抹布。 艾德闻抄起桌上的盘子,垒在一起。 她捏着水里洗过的抹布出来,抛向桌面。 “哎,别用湿布……”艾德闻出声太晚。 一片水迹带着塔皮碎末和胡椒颗粒,粘在木头桌上,有些卡在木纹的缝隙里。 小胖子正趴在沙发上观察这一头的情形,嘲笑她说,“这都做不好,你嫁不出去了。” 陆嘉洛将抹布往桌上一摔,“陆正匀你欠揍是不是!” 艾德闻感觉抹布的水溅自己一脸,猛往旁边呸着唇。 陆正匀扒拉自己圆嘟嘟的肥脸,冲她做鬼脸,“略略略——” 她彻底撒手不管,气势威逼地绕过餐桌,小胖子见势不妙从沙发下来,抓起茶几上的杂志朝她扔过去。 陆嘉洛尖叫一声躲开,小胖子趁机溜走,她翻身一扑,没有捉到他,两个人你追我跑,砰砰乓乓地上楼。 艾德闻张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无语地摇着头,开始收拾起桌子。 等到他拎起来垃圾袋,旋转几下,再打上结的时候,陆嘉洛擦着洗干净的手,过来说着,“我陪你一起……” 话音一顿,她瞧向沙发里捧着iPad玩游戏的小胖子,提高音量说,“我来监督你,免得你偷懒。” 开门就是一片艳阳天,在玄关前,陆嘉洛用防晒喷雾疯狂喷脸,又想用驱蚊水喷胳膊和腿。 她弯下腰,却因为瓶子倾斜着喷不出水,一时掰不过角度。 瓶身离开她的掌心,她直起腰。 艾德闻蹲下身,驱蚊水对准她的腿,呲呲几声,雾气般散开一股薄荷味。 “转过去。”他说。 陆嘉洛乖乖转身,细细的鞋跟轻敲着地板,一阵清凉侵袭她的小腿肚和脚后跟。 炎热里,日用品杂货店挂上墨绿的窗纱和门帘。 尹旭双腿搭在箱子上,盯着悬在上方的电视机,吸着汽水,耳朵后面一声惊叫,吓到他仰起身子,汽水弄湿前胸,“我去——” 他转头想瞧瞧是哪个混球,“哎呦,两位真是久违啊。” 艾德闻随意地坐在收银台前的啤酒箱上,宽松的裤腿往上跑一点,露出骨感清瘦的膝盖。 尹旭的目光,偏爱穿着白色连身裙的陆嘉洛,和她垂落腰际的鬈曲长发,即使吓自己一跳的人是她,他也选择原谅,毕竟消毒水养活的玫瑰,自有她辛味的甜美,尖刺般傲慢的诱惑。 “久违你就稍微表示一下,我们就不付钱了。”说着,陆嘉洛打开冰箱门,挑拣饮料。 尹旭说,“光天化日下抢劫啊?” 从她的身上收回视线,他就跟艾德闻聊起,“你们家邻居把房子卖了知道不?前些天我碰见他们带一家人上门看房子,那家人里有个小姑娘长得不错,看着就挺乖的,自古以来,近水楼台……” 陆嘉洛抱着好几瓶饮料,踢上冰箱门,转身打断他,“你想什么呢!” “想我们弟弟单身这事儿怎么解决,大哥十分忧心呐。” 她扬起下巴,“用不着你忧心,他有女朋友了。” 尹旭听见她这么一说,眼睛亮起八卦的光芒,转向他,“日本妞儿!” 还没轮到艾德闻出声。 “诶,往这里瞧——”陆嘉洛一边说着,一边把饮料搁在收银桌台上。 尹旭仍然迷迷糊糊的搞不明白,“啥?” 艾德闻伸胳膊过来,打开收银机,压进去一张百元钞票,顺便自己找零钱。 见尹旭是真不懂她的意思,她懒得计较,将饮料装进塑料袋,低语着,“碰上个傻子。” 艾德闻听了笑着起身,接过一袋饮料。 陆嘉洛推着他的肩膀往外走,“热死了,回家看电影。” 艾德闻没有回头的说了句,“走了。” 他们走出店铺,尹旭回过神,伸长脖子喊着,“骂谁呢你!” 拉上窗帘,接上投影仪。 他们背靠窗下坐着,一罐碳酸饮料,两个人喝。 陆嘉洛想把这部电影看完,前情都模糊不清,于是从头开始。 她不介意艾德闻抽根烟,然后听到打火机啪一声,他推着腰后的枕头,往下躺一些。 每次看见他抽烟,就觉得像是三好少年被带坏的模样。 实际上,没有谁可以影响他对自己的控制力,一个自由且冷漠的孩子,幸好他还喜欢笑。 窗帘太薄,片状的日光泛着淡淡的橘,外面的树影都能透进来,还不到黄昏,电影开场就是大雪覆盖,投影画面过于苍白。 他的手机屏幕亮起,收到尹旭发的微信消息。 ——来一张咱弟媳的照片,哥帮看看她的面相。 ——你刚才见过了。 尹旭回复一行问号。 几秒钟后,尹旭又仿佛大彻大悟的,发出一页的感叹号。 艾德闻编辑着消息,好心提醒他。 ——别说出去,她会杀了你。 恐怖的女杀手,却有荷兰水般的嗓音,问他,“这个导演在日本红吗?” 他抬眼,掸了下烟灰,“还行。” 正准备扔下手机,又收到一段语音消息,点开就是尹旭的咆哮,“艾德闻你小子,他/妈的!我还真以为你们是姐弟情深呢!老子做梦想当你姐夫多少年了你说说,白对你这么好了,浪费老子的感情!明晚给我滚出来打球,你他/妈必须输给我!” 艾德闻听着语音在笑,托住手机的手背上起伏着蓝色静脉。 凝视着他的侧脸,陆嘉洛说,“问你一件事情……” 他转过来。 他们对上目光。 “你记不记得,有一年暑假的时候,我在这里,也是这部电影,你进来说,我忍你很久了……陆嘉洛。”她说出自己名字有种奇异的感觉。 十七岁的一天晚上,艾德闻离她很近,而她吓得跑开了。 陆嘉洛轻声说,“你是想亲我的,对不对?” 他从很早就有这个想法,此刻她才求证,说她太傻,不冤枉她。 可是她的声音,红酒里捞起的玫瑰糖,故意让他听见,这次只说给他一个人。 “对。” 艾德闻侧过头去,熄灭烟蒂,转回来的同时,掌心揽住她的脸,吻上她。 占据上风的烟草苦味,热切绵密的苦。 他欺/身把她罩在自己的影子下,只能注视他的眼睛,其他的一切都成虚影。这双眼睛清澈到让她心脏变得柔软,也可以让心跳到无以复加。 可惜一下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