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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着一个事实。可锦芙知道不是的,因为她能清楚地看到景砚闭了一下眼,死死地捏着掌心,一字一顿,锥心刺骨。景砚接着道:“他还在大周,就不可能找不到。孤打算下旨,让各群县排查自己的辖区,统计出真实的人口。至于你,就去各地摸排那些鲜少人去的地方,一寸土地也不能放过。”这本该是景砚自己去的,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去,他对权利和地位并不留恋,至少与乔玉相比,这些完全排不上位置,却不得不留在这里镇守大周,否则,就没有下旨的权利,就没有安稳的局面,就无法派出那么多人手去寻找乔玉。亲自去找寻乔玉,放纵自己的欲望是快乐且满足的,景砚却只有克制。景砚没去看锦芙,只是以手抵唇,冰冷的目光难得有片刻的涣散,嘴唇轻轻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我知道,他还活着。”活在大周的某一处地方,等着自己去找到他。锦芙走后,景砚召了称心过来,称心这些日子倒是被供得吃好喝好,脸上却还是半点没有血色,精神更不好了。景砚不知道乔玉究竟在不在陈桑手中,也许在,也许不在,他不可能对称心做什么。称心一言不发,他知道乔玉失踪了,是陈桑做的,别的却什么都不知道了。他眼睁睁看着景砚做了这一切,太急了,也太血腥了,这不是他一贯摆在明面的手段。他突然有了个不太准确的比喻,景砚就像是一柄长而尖,无比锋锐凛冽的刀,而乔玉的刀鞘。景砚朝称心笑了笑,那笑容极冷,“孤知道,你没碰乔玉的事,罢了罢了,这些都不要紧了。”他一顿,漫不经心似的,“反正,孤要陈桑的命。”第87章回京大周的疆域辽阔,无论是清查人口还是派暗卫寻找蛛丝马迹,都是非常漫长的过程。而在这个时候,长乐安平早已日夜兼程,终于到了预先定下的小村子上。这是他们千挑万选出来的小村庄,离京城有几百里的路程,天高皇帝远,山清水秀,只是因为周围群山延绵,路途艰难,与外界不相通,所以只能能靠山吃山,算不得多富裕。他们是初冬的时候来的。长乐安平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做人办事都无可挑剔,到了村子里后,先是去拜访了村长,编造了一个可怜的身世,说是背井离乡,不能再回家乡,又塞了许多东西当作礼钱。村长思忖良久,他本不该收留这些来路不明的人,可这个冬天实在是艰难,这几个人看起来着实不像是坏人,所以也算是默认了。长乐才算是放下一半的心。那个村子是在半山腰,平坦开阔的地方不多,也没多少适合建屋子的土地,可冬天已经来了,也不能席地而眠,村长就做主将一家已经绝户了的破房子借给长乐安平住。长乐请村子里人吃了酒席,又修缮了一番,也算是平平安安住下来了。乔玉的身体依旧不大好,路上咳嗽了大半个秋天,吹不得冷风,还在吃药,花费不少。长乐安平这么多年在宫中积攒了些钱财,可这一路也花的差不多了。长乐是很有打算的人,不能任由一家三口还连带一猫坐吃山空,便去镇子里的小酒馆寻了个厨子的活计。他是宫里出来的,做菜的手艺极好,又很会做人,很快就在后厨如鱼得水,挣得银两也能补贴大多家用,除了乔玉的药钱,还是得从原来的积蓄里出。而安平留在家中干干杂活,乔玉也需要人照顾。为了以后的生活,他们得节省着过日子,饭菜都是普通的家常菜,两菜一汤,只有一道荤菜,还没多少,安平和长乐都不怎么动筷子,想要全留给乔玉,还是乔玉自个儿动手分成三份,挨个夹到他们碗里。米饭也都是糙米,咽下去的时候都要梗喉咙,可乔玉一点也不挑剔,每日都拼命为自己塞饭菜,只想把自己养胖些,早些去见景砚。天气越来越来冷了。乔玉抱着除夕,没什么话,日日伏在窗台那里,望着外头下山的那条的小路。过了几日,长乐休息,在家中闲不住,要去镇上去采买东西。原本该是安平下山为他帮忙,可长乐却拒绝了,他转过头望着乔玉,“小玉,你陪我去一趟吧。”乔玉怔了怔,将除夕往下一放,站起了身。他这些日子吃得多,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多长了些rou,总算不是皮包骨了。他穿了身土灰色的棉袄,因为里头的料子不太好,只能靠厚重保暖,那衣服穿起来叫乔玉胖了一大圈。幸好他生的好,长发乌黑,也没有束起来,柔顺地垂在身前,映衬得皮肤越发白,下巴越发尖,即便穿了那身衣服,打眼望过去,也算得上是一朵村花,村里最漂亮的那个。长乐拎了篮子,领着乔玉,和周围左邻右舍打着招呼,朝山下走了过去。这里还只在半山腰,但山路狭窄,崎岖陡峭,下去要很费一番功夫。长乐是做惯了体力事的人,走的很轻松,乔玉即便是当了六年小太监,也没干过什么苦力,更何况后来去了仙林宫,养尊处优了一年,不久前又才受了重伤,脚步很慢,不太能跟得上,长乐却没等他,径直朝下头走。乔玉累的要命,他喘着气,只顾着追长乐,却没注意到脚下,不小心踩到一粒石子,幸好扶住了一旁的枯树,才没跌倒,可手章却被划破了皮,红了一片。长乐终于停下了脚步,他站在远处,微微转过半个身体,很冷淡似的,“小玉,你知道从这里到京城,有多少艰难的路要走吗?不是像现在这样,还有人陪着你,没有人会陪着你,你只有一个人,许多危险,许多磨难,你不行的。你为什么还要往会走呢?那么多危险,无论哪一样,都能要了你的命。”他说的是真心话。乔玉抬着头,他很累了,却拼命笑了笑,思忖片刻,很认真道:“我知道这些,我也知道你们都是为我着想。可是我一想到这条路的终点站着殿下,就,就勇气百倍,不害怕了。”长乐是不相信的,他一直觉得乔玉是被引诱了,被胁迫了,哪里会有什么真心实意。乔玉抿了抿唇,他们是生死之交,他不希望长乐安平误会景砚,就说了自己从前的事。冬风凛冽,乔玉被吹得冻红了脸颊,鼻子尖像是个什么熟透了的果子,声音很平静,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事,“我是乔家人,听说我家在陇南那个地方十分有名望,我也都记不清了,因为在八岁的时候,一家人去上香的时候遇到了劫匪,一个也没留下来。我贪看寺院的杏花,逃过一劫。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那时候也没想过以后,就被姨母冯南南接进宫了。她好像和皇后娘娘有仇,皇后娘娘好像又和我娘有仇,里头的关系乱的理不清,我就被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