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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拿了样东西,藏在宽袖里,径直朝寝宫去了。乔玉在又大又软的床上翻滚,他虽当了这么多年可怜的小太监,却是天生的富贵命,现下被阖宫上下伺候着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一瞧见太子,就从床上跳下来,连鞋也来不及穿,扑到了景砚的怀里。景砚将他抱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轻声责备他,“怎么又不穿鞋袜,都到秋天了。”顿了顿,他又笑了,摇了摇头,“是我想岔了,明日让他们将地龙烧起来,你喜欢赤脚就赤脚好了。”乔玉连连点头。他们俩说了会话,一个穿素衣的高挑宫女走了进来,手上端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放在了桌上。乔玉催着景砚快喝药,又很认真地建议,“现在殿下都出来了,为什么不换个太医看看,这个刘太医一定是个庸医。”景砚笑笑,端起药碗,往摆着的盆栽里全倒了进入,轻声道:“没病,不用喝完。”乔玉这时候倒聪明了,一下子明白了过来,结结巴巴道:“殿下又骗我,竟然还骗了这么久,太太太坏了,我那么担心,坏人,混蛋!”他生着闷气,连景砚去摸自己的手都要挥开,像只团成一团,满身尖刺的刺猬,非常生气了。景砚便将他整个人都揽进怀里哄他,再硬的尖刺都软了,不过过了一会,乔玉就软了下来,很大度道:“算啦,看在阿慈没有生病的份上,这比什么都好,就原谅你了。”在他心里,没什么比景砚更重要的了,所有其余的一切都不在意,不值得生气。景砚都明白。他从袖口里拿出一朵花,繁复重叠的花瓣,开的有碗口大小,颜色就像是黄昏时天边燃烧的云,动人极了。乔玉喜欢漂亮的东西,没见过这花,想要接过来却被景砚避开了,不太开心地问道:“这是什么花,可真好看。”景砚唔了一声,“这是山凝花,开在夏末,前后花期只有三天。”乔玉更喜欢了,“这么珍贵吗?”景砚轻轻一笑,抚了抚乔玉的鬓角,“不算得珍贵,你从前在陇南,大约没见过这种花,京城这边到了夏末,漫山遍野都是。”他这话半真半假,山凝花的确开得多,却都是野生单瓣,颜色极浅,景砚手里拿的这朵,却是要培育多年才能开出来的,价值千金。因为北方这边在夏末有一个节日,叫做兰河节,年轻适龄的男女都会到河边放花灯,手上拿着一朵山凝花,遇上了想要与之共度一生的心上人,就把这朵山凝送给那人,若是对方也有情意,便会将花簪到头发上。这节日不拘男女,都能表白心意,所以重瓣山凝的价格越炒越高。而今日正是兰河节,此时正是放花灯的时候。景砚没告诉他兰河节的事,将那朵盛放的重瓣山凝花簪到了乔玉的鬓角,不许他避开,骗道:“你不知道,现在外头的少年公子都时兴簪花为美,我看到这花,与你很合适,才摘回来的。”乔玉是世家子弟,从小便很有些风流,闻言害羞地摸了摸鬓角的山凝花,“真的吗?我都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模样,那我簪花好看吗?”景砚深深阖了一眼,压下心底的冲动。乔玉唇红齿白,眉眼秀致,下巴尖尖,是个天生的美人,此时鸦黑的鬓角坠着一朵鲜艳浓烈的山凝,映衬得皮肤越白,整个人都仿佛发着光。他哑声道:“自然是,好看极了。”乔玉笑红了脸,对着镜子照了一会,却忽然摘了下来,往景砚的耳鬓簪了过去。他拍了拍手,似乎很满意,左看右看,“殿下戴也好看极了,宫里在没有人比殿下生的更好。”景砚的呼吸一窒,几乎要将那句话脱口而出。那句,那句——“我心悦于你。”没有忽然,只有从来。景砚只有乔玉,过往今朝,从来只有乔玉这束光,他们年幼相伴,共同长大,又轻而易举地爱上了他。他的人生中再容不下除了乔玉的任何一人,只是从前还不明白,后来他在那场病中,在乔玉睡在自己身边,被燃烧的欲望烧得明白了。却还不到时候。现在太乱了,景砚还有太多的事要做,无法很好得让乔玉接受,安心下来,他的小玉还不明白。景砚对着乔玉笑了笑,将那朵花戴的更牢实了些,道:“我收下小玉的山凝了,就不能后悔了。”乔玉歪着脑袋,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以后会明白的。景砚最终还是没将那句话说出口。第57章仙林宫在仙林宫中,乔玉依旧被景砚拘在同一个寝宫中,同吃同住,晚上睡同张床,就是不一个被窝。乔玉是天真,还傻了些,但到底知道这样不合规矩。在宫里除了皇子妃,谁也不可能同皇子睡同一张床。那天晚上,景砚从外头回来,披了件厚实的披风,在殿门前还迎风掩袖咳嗽了片刻,才踏了进来。寝宫里只点了几盏灯,乔玉坐在桌子前,面前摆着上好的宣纸和几碟颜料,他手上拿着只小山竹,掌心里全是墨水,连脸颊上都是。仙林宫里拨了一堆太监宫女,什么地方来的都有,到处都是刺探消息的。景砚巍然不动,请旨让原先守在太清宫外的侍卫来守着仙林宫,那群侍卫都很感激从冷宫那边调离出来,内殿更是护得严严实实,谁也进不来,平常只有乔玉在里头,顶多还有一个名叫锦芙的宫女能够自由出入。乔玉一抬眼,就瞧见景砚进来,也顾不上手上的墨水,直接拽住他的袖子,犹豫了好一会,直到锦芙不声不响地进来,递了一盅甜水和几碟点心,他才一边吃,一边磕磕绊绊地开了口。景砚对他一贯很有耐心,也不忙着处理政事,用毛巾细细地帮他擦了会手,才听乔玉道:“我,我现在住在内殿寝宫,是不是不太合规矩?”乔玉才从太清宫出来,打定心思要谨言慎行,不能出错,给太子添麻烦。景砚一顿,将毛巾放入盆中,洗了手,又抹下了乔玉雪白脸颊上的黑痕,动作很轻,笑着道:“你人小,想的倒是多,难怪个子长不高。”乔玉没料到景砚竟然第一句话就人身攻击自己的个头,忿忿地啃了一口牛乳蜂蜜糕,满身的奶香。锦芙个子高挑,面容普通,掌心满是老茧,交叉摆在身前。她穿着一套素色衣裳,沉默地立在乔玉身后,一言不发,就如同影子一般。景砚瞥撑着额角,接着解释,“我病了,外人都以为我日日缺不得人照顾,夜里更是如此。我成天在外头还要咳嗽,装得很辛苦,要是夜里回来也还不能歇一歇,也太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