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小说吧 - 言情小说 - 厂公独宠“他”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29

    “出去!!”声音里已然带着哭腔。

    芮云常一怔,在她转身之前,眼角有泪光,最后看他的那一眼,羞愤中带着惊惧。

    她怕他了……

    他不再看她,直起身将手中巾帕丢入浴桶,放下衣袖,提起搁在架上的外袍,抖开往身上一披,大步离开了沐浴房。

    莫晓在浴桶里紧紧缩成一团,耳中听着他走出去,关上门。

    她探头去看,沐浴房里空空如也,门也好好的关着。

    又等了一会儿,没见芮云常再进来,她才敢站起身来,仍有些战战兢兢的,目光一直盯着门口方向,只要看见门开合就随时准备躲回浴桶里去。

    芮云常背朝着里间的门,怔立半晌,狂乱的心跳与呼吸才渐复平息。

    重活这一世,他极少做过让自己后悔的事。

    迄今为止,所有的取舍都是经过计算的,即使犯错,也是无足轻重,不影响大局的。但是今晚……

    耳中听得里间轻微的水声,知道是她从浴桶里出来了,他深深吸一口气,推开外间的门出去,刻意用了点力关门。

    莫晓听见外间的门打开又关上,知道芮云常是真的走了,这才跨出浴桶快手快脚地擦干自己,穿上中单与长裤。

    突然下腹一阵绞痛,她伸手欲扶浴桶,却没能拉住,仍是扑通一下跪坐到地板上,腹内犹如有只手攥住了狠狠拧着一般,疼得她嘶嘶从牙缝里直抽冷气。

    芮云常没有走远,听见里面声音不对,像是她摔倒了,又等了数息,没听见里面有任何动静,到底放心不下,推开外间的门问了声:“滑倒了?”

    莫晓在里间咬牙道:“没,没事……”

    话都说不利索了,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

    芮云常大步进去,推开里间的门后,见她半跪在地上缩成一团,心中便是一沉。疾步走近之后半蹲半跪,一边查看她全身一边问:“哪里伤了?”

    莫晓从齿缝里挤出半句:“肚子疼……”

    她只穿了单薄的中衣,芮云常回身拎起一旁的棉衣与长袍,抖开后将她整个人包裹住,双臂往她身下一抄,抱起来就往外走。

    单脚顶开门,他扬声喝道:“来人!去请大夫!”

    “别……”莫晓虚弱地咕哝了句,“不用……我就是大夫啊……”

    芮云常挑眉:“医者难自医,你都这样了还能替自己看病?”

    莫晓低声道:“老毛病了,我自己知道,就是胃疼……我开点药,让人去按方配药就是了。”

    “你有胃病?”他不禁生出疑虑,还是老毛病了?来去灵州一路上怎么没见她犯过病呢……

    莫晓不再解释,就只是缩着身子低声哼哼。

    芮云常见她脸色苍白,疼得额角渗出细汗,不再追问,只顾加快脚下步伐。

    沐浴房就在主屋旁,没几步就到了卧房。芮云常把她放在床上,拉过被子替她盖上,不放心地问了句:“真的不用另请大夫?”

    莫晓有气无力地道:“……我就是大夫,这么简单的病还能治不了么?”

    “治得好你还能犯病?”

    “……是谁说大夫能治病……自己就不会生病了?”

    芮云常便转身往外走去找笔墨。

    莫晓看他出去了,让房里侍应的仆妇给她倒些热水来。把人都支出去后,她忍痛下床,小跑着去桌边,打开医箱,翻找出一卷带细绳的布带与一叠细棉纸。

    略一犹豫后,她又拿了把手术用的薄刃小刀。

    合上医箱时她听见外间有声音,赶紧跑回床上,重新盖好被子,把刀藏在枕头下面。

    要死不死早不来晚不来,半年多没出现的大姨妈这会儿来了!还是会特别痛的那种!!也不知是不是水里泡太久着凉的关系……

    幸好她为防万一,一直在医箱底下藏着月事带,这会儿也能应上急。

    方才外间的动静是仆妇端着热水进来,莫晓说水不够热,又把她支出去了。

    接着她便钻进被子里,在暗淡的光线下,摸索着绑月事带。

    她这身子原先是乞丐,推测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了闭经,这小半年来她吃得好,注意休息,慢慢把身子养起来了,月事也就开始恢复了,只是来的时机太不巧……

    她正打着腰上的结呢,头上的被子被一把拉开,她吓了一大跳,本能地用手按住肚子,另一手扯紧被子,再抬头,见掀开被子的正是芮云常。

    他微蹙眉头:“你蒙着头做什么?”

    她略一迟疑后道:“捂热一点,疼痛会减轻些啊……”

    他又把被子盖回她头上。“说吧,要开什么药。”

    莫晓把最后一个绳结系好,探头钻出被子,报起药名。

    芮云常举笔蘸墨,把她报出的药名与用量一一写下,听到益母草的时候,手中笔尖不由一滞,但仍是不动声色地写下来了。

    接着他又听到当归、干姜等等……更是心下雪亮。

    他虽然不是大夫,但在提督东厂之前,太医替圣上以及林婕妤所开的方子都会经他的手。她这会儿报的哪里是治胃痛的药?其中不少都是活血调经的药物。

    写完药方,他转眸看向床上,瞧见莫晓从被子里露出半个头来,脸色比起之前在沐浴间摔倒时红润不少,也不再哼哼着叫疼了,只是望向他时,那对清澈如星的眼眸里满怀戒意与提防。

    他在心底低叹一声,吹干药方上的墨汁,折好收入怀中,起身走到外间,吩咐人备马。

    这张药方也只有他自己去抓才稳妥。

    他本想让仆妇先冲碗赤糖水给她,略一迟疑后改了主意,只是低声叮嘱:“里面没有吩咐便不要进去,留她一个人在房里休息,听到叫你们了再进去。但要提醒她尽早把湿发全部烘干,屋里炭烧得暖一些,另熏点安神香。”

    诸事吩咐完后他便离开了汀兰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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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晓不见芮云常再进来,稍觉心安,便唤入仆妇,让她煮点赤糖姜汤来。

    她喝下热乎乎的姜汤,在床上又躺了会儿,疼痛渐有好转。忽然听见外间似乎有芮云常说话的声音,手就伸到枕头下,摸到那把手术刀,攥紧。

    然而竖起耳朵再仔细听,又没人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