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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可是又非常惧怕回府。 公主府成了他们最不想待的地方。 刁似蓁刚从公主府回来,今天她给公主府的几个主子的床上泼了粪水,人畜都有的混合粪水,而且还是非常新鲜的。 她摘下面巾,还是觉得能闻到臭味,想着去洗澡。 可是这时春花跑进来,告诉她刁德禀过来了,已经进院门了。 不得已,先换身干净的衣服,刁似蓁在大厅与刁德禀见面。 她非常一板一眼地行了全礼,这才在刁德禀的点头下,站起身坐在下首。 她不是很想这样做,但是她不想给刁德禀留下把柄,让他可以拿住她,虽然她不怕。 “父亲过来是有事吧?什么事?若是要问祖母的事,那父亲就别问了吧,祖母的突然离开,我也不知情,不然我还想陪着她一起离开呢。” 刁似蓁不想听他拐弯抹角地说话,差点就说出“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了,好在才一开口便打了个滑,改了口,但是也非常直接,没给刁德禀磨叽的机会。 刁德禀一肚子的话被堵了回去,顿时非常不高兴,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板着脸沉默着。 “父亲要是没别的事,就回吧,我这院里活不少,就不招待了。” 说完便起身要走,却被叫住。 “我叫你离开了吗?真是没点规矩,长辈没说话,你自说自话什么呢?坐下,回来给我坐下。” 刁似蓁回头看他,觉得这次的刁德禀终于有点北江府的样子了,还以为在盛京待久了,改了脾气呢。 挑挑眉,刁似蓁一言不发地坐了回来,这一次,她没再先说话,而是细细品着夏风端上来的果茶,嗯,不错,这味道很熟,是折柳做的果茶,存货应该没多少了,喝一点就少一点了。 她垂下眼帘,看着茶杯中起起浮浮的果片发呆。 刁德禀没听到她说话,心里满意地点点头,重新捋过思绪,开了口:“这三年你在外面我也没办法联系上你们,也不知道你都学——” “父亲有话直说,我很忙,后面还有位重病人等着我救命呢!” 被刁似蓁打断,刁德禀胸中憋闷,他喘了几口气重重放下茶杯:“你现在既然有这等医术,先去东萱院把周姨娘的病治好。” 刁似蓁瞪眼看他,周姨娘?他怎么突然想起周姨娘了?难道每天就醒那么会儿工夫,她也能作妖? 不管刁似蓁是怎么想的,刁德禀今天来的目的已经说了出来,他就是下命令让刁似蓁去给周姨娘治病的,而且是必须治好了。 “父亲,周姨娘的病那么多大夫都看过了,没治好,我能治什么啊!我都说了,我不是神医,就是个懂得如何养生延寿的,病,我可不会治,你得找大夫看。” “你骗骗外人也就算了,一个姑娘家做什么神医,但是周姨娘那是外人吗?她是你长辈,是你meimei弟弟的娘,你这孩子,这阵子有了本事,胆肥了是不是?” 刁似蓁耸耸肩,没说话。 哼,刁德禀狠狠拍了下桌子,震得茶杯叮当响:“别拿话搪塞我,明天就去给她治。” “治不了!” 刁德禀冷冷地看着她:“你是为你娘的死而怨恨我。” 虽是问话,但是他说的十分肯定。 “还是觉得是周姨娘害死得你娘,哼,你娘是病死的,就算你让仵作去看,也没有任何问题,那碗药,你娘根本没喝。” 什么意思? 刁似蓁震惊地看着刁德禀,难道他知道那天的事?他查过?还是说他知道却任由她们去做?他怎么知道她娘没喝?明明一切都吻合,他不会是为了周姨娘而故意说谎骗她吧? “信不信你可以去问管家,这件事他知道的一清二楚,那药还是他让人打翻的。” “你什么都知道。” 刁德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你知道却不管,任由她们对我母亲下手?我母亲为什么会生病?还不是她们害的!她们下毒,你知道?你知道却放任她们,你配让我叫你一声父亲吗?” 刁似蓁不愿叫他爹,只以父亲相称,可是现在她觉得父亲这个词,都不适合他,他就是个畜牲。 面对刁似蓁的吼叫,刁德禀面不改色,稳稳地坐在上首,淡定地喝着茶。 “没错,你一直是这样的,在北江府你就是这个模样,外面说你是青天大老爷,呵,果然不是白叫的,后宅的阴谋你都知道!真是小看你了!” 刁德禀叹口气:“你娘太软弱,我不可能事事帮着她,我需要一个稳定的后宅,可是她……唉,她若有立起来,我自然会保护她,可是她立不起来,那我只能选个立得起来的人管理后宅。” 刁似蓁不去看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抽他戒尺,她准备的专门打人的戒尺,就摆在刁德禀身后的架子上。 “她生病了,想寻个清静地方养病,我也觉得挺好,正好让别人管理后宅,可是她的病,是心病,她觉得活着太累,存了死念,这才发病越来越重,甚至最后香消玉殒,那些年她喝的药,都是被下了毒的,是我命管家看着,把毒药换回她的药,可就像我说的,她是个立不起来的软弱的人,所以她走的很安心,她觉得解脱了,她这人很自私,根本没替你想过。” 刁似蓁不想听他说下去了,可是她现在没有力气,一动都动不了,她知道刁德禀应该说的是真话,他知道程少阳他们的能力,也知道消息铺与她的关系,若是拿谎话骗她,她很快就能查出来。 ☆、选择 所以,刁德禀说的都是事实,让她无法接受的事实。 “我知道周姨娘她们的想法,你一个人留在府上也是遭罪,所以我便顺着她们的意,让你到庄子上去住,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像你娘一样软弱,说实话,那时我没工夫照顾你们,几次见面,你都让我很失望,我以为你和你娘一样,便也不想管你,那个嬷嬷是个厉害的,我知道,但我还是请了,还替她撑腰,我觉得,她厉害点,也能让你学着点,至少别像你娘那么娇气,将来稍有不如意,便想寻死解脱。” 刁似蓁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他这话说的,好像自己对她多么好一样!他差点让人把她打死的事,他怎么不解释? 哼,刁似蓁心里冷哼,头脑也冷静了下来,发生的事也许是事实,但是关于他的想法,就不一定是真的了。 以刁德禀的老谋深算,说不得他当时打得是什么主意,可能是想着留一手,就是防着将来有一天,事情会往另一个方向发展,就比如现在这样。 他留的这一手,不正好用上了吗? 刁似蓁冷静地听着刁德禀的自述,听着他如何给自己洗白,不发表自己的想法,垂着脸,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