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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舟凭最后的力气跟两个女人打成一片,衣裳撕扯得七零八落。 介时,太监兴奋地跑来传道:“皇后娘娘,喜事喜事!太子没死,刚回宫了!现在正去永明宫给陛下请安呢!” 外头惊叹声一片,七嘴八舌的,喜悦的气息都溢进殿来。 这对向尹舟而言无疑是一线生机。她恢复些力气,眼睛瞪得像铜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管晋珩心意如何,先去找他,万一他让她活呢? 向尹舟忙推开两个女人,往大门跑去,而被何后一把抓住甩了回去。 “我要见太子!” “我不允。”何后脸色变得阴沉——一手遮天的阴沉! 向尹舟恐怕一辈子都忘不了何后这个恐怖的眼神。 两人擒住向尹舟,摁住她的头狠狠往棺材上猛砸,一声巨响,棺材盖都挪了位。 人倒了,漆黑的棺木流下酱油似的血行,一滴一滴打在地面上。一时寂静。 殿内殿外截然是两个世界,一边充满希望,一边落下帷幕。 司南抹着额角的汗,心有余悸:“皇后娘娘,太子妃没了。” 何后合眼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依她的心愿给她准备后事,私下葬到田丘上。对外称太子妃殉情,葬于皇陵。珩儿什么都理智,但在这个女人的问题上就失分寸,她怎么死的绝不能让太子知道。” 司南:“是。” ——“太子殿下驾到!” 何后一惊,晋珩突如其来,她来不及收拾。 只听外面太监问道:“殿下不是去永明宫了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母后跟太子妃在这?” “是的。” 何后脚尖碾着地面。她儿子果然没轻没重,久征而归竟不先去面圣,而是来找女人? 晋珩急匆匆推开殿门,映入眼帘的是三个呆如木鸡和一个头破血流的女人。 晋珩冷笑:“一定是幻觉。”退出去关上门,整理了仪态,再次隆重地推开,一看,景致依旧。笑容凝固脸上:“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何后:“太子妃想你,殉情了……” “放你妈的屁!” 第一,向尹舟知道他没死,谈何殉情?其次,向尹舟喜欢他吗,殉毛的情?第三,谁会衣冠不整的殉情!有点仪式感行不行?! “传太医!” 他冲过去抱起向尹舟,无论怎么叫都叫不醒了。 司南:“殿下放开娘娘吧,别耽搁了。” 晋珩反手一巴掌甩在司南脸上,司南伤到吐血。那一掌又狠又绝,打的虽是司南,伤的却是何后的颜面。 向尹舟死相惨烈,鲜血淌在他手上,还是热乎的,一日前他即这样抱着他女儿。他怀疑自己是否杀戮太多,所以招至这样的恶报。 太医检查完毕,道是凉透了。 晋珩彻底麻木,是怎么个程度的哀痛他已体会不到,只知道:“我完了……” 何后一听,训斥道:“珩儿,日子还长,会遇到更好的。这里有太常寺打理,你快去给圣上请安。” 晋珩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抱着向尹舟跪在那。始知生离死别是一件极安静的事情,就像陆渊和殷崇那样。 何后:“她死了,你再怎么叫她,她也不会醒来,不让她入棺反而烂得更快!” 晋珩:“你竟对自己的儿子下这样的毒手。”如果他俩没换回来…… 何后:“珩儿说的什么话?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我懂的。”这样的话他听腻了,放下向尹舟,冷静地吩咐司南,“给太子妃打点得体面些。” 司南:“是。” 晋珩起身往永明宫走,何后与他并肩同行,重申道:“太子妃是殉情死的,是个贞烈女子,你做了皇帝一定要追封她为皇后。” 晋珩:“会的。” 何后:“也快了,我说过,太子妃一旦生下男嗣,你父皇就禅位于你。大概就在今年。” 晋珩:“好。” 晋珩的反应相当异常。何后忙的打量儿子,安慰道:“见过你父皇后就回宫休息吧。庆功宴安排在三天后,到时候打起精神来。” 晋珩淡淡地道:“免了,仗不是我打的。她死了有什么可庆。”说时加快脚步,撇下何后。 何后连连唉声叹气:“父母之爱子而为之计深远,但儿女未必领情呐。” 司南劝道:“殿下性子一直这样,正伤心着,娘娘这会子还是别碰他逆鳞了好。向女是身份危险,不得不送走的,太子想必也心知肚明。天涯何处无芳草,太子马上要登基,您呐还是多留意朝臣的千金吧,给殿下选选,只要您相中的女孩子能博得太子欢心,还怕修不好您跟太子的这道隔阂?” 何后一听,宽心道:“你呀,可说到我心里去了。” 第55章 一梦惊魂 “儿臣给父皇请安。让父皇受惊了。” 晋商从病榻上坐起来,招晋珩到床前,左右观察了后,道:“瘦了瘦了。快仔细说发生了什么事。” 晋珩将来龙去脉巨细无遗地告诉晋商,并道:“儿臣要亲审大理寺,将‘何记’一网打尽。盛一期是无辜的,先释放他。” 晋商下意识看了一眼坐在一侧旁听的何后。 何后略显尴尬。“何记”姓“何”,搞得跟她有干系似的,这或许也是‘何记’的用意,把她都算计了进去。“陛下看我做什么,难道我返老还童了,变好看了不成。” 晋珩:“与母后无关。” 晋商:“我是见你俩个心事重重,特别是你珩儿,像死了妻儿一样。又闹不开心了?” 晋珩冷漠道:“你儿媳被你夫人杀了,还没凉透。” 晋商呛了一下,事发突兀,接受不了。质问何后:“这是什么回事!尹舟才生下皇孙,又无心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为何要这么做?” 何后:“陛下请放下你的妇人之仁。打蛇打七寸,尹舟虽然不是这条毒蛇的獠牙,但却是蛇的七寸,不杀她杀谁?臣妾自认做得无错,陛下要罚,臣妾也别无怨言。” 晋商捶头哀道:“冤孽啊!难道你俩个上辈子是世仇,现世来折磨我?何记已浮出水面,你要斩蛇挎它脑袋也会死,何必去打七寸?” 何后:“陛下以为向女没心计?” 晋珩批驳道:“那也没你有!” 何后:“你个糟老头,倒床上了还嘴硬。前朝怎就不见你这么厉害?” 放以前晋珩还乐意吃这狗粮,可现在他屠狗的心都有。他端起晋商的汤药,一边催凉一边道:“父皇什么时候禅位,儿臣要个具体时间。” 他羽翼已丰,又在气头上,说话毫不客气。 晋商立马冷了脸,虽说早有打算,但晋珩这副乱臣贼子的嚣张姿态直刺他为人君父的威严。“我不给,你就不能抢!” 晋珩偏了偏头:“禅位和逼宫,你选。” 皇帝就晋珩一个儿子,便从小把他当储君培育,以最好的太傅教他、最好的将军辅佐他,这下可好,儿子发育过猛,早已跟朝臣打成一片,苦酒自酿。何后见儿子势头太旺,怕他年少轻狂出差池,便一直打压他,母子俩就像拉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