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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棕外套,米色毛衣,眉眼淡然——依旧是斯文温和的样子,一如聂双双对他的最初印象。 ”向先生,你的伞。上次下雨天谢谢你。“ 聂双双友善地朝他露出一个笑,小小的虎牙隐隐显在唇边。 向清言却没马上接过伞。他手指指身旁的咖啡馆,礼貌地向她回以一笑,”进去坐坐,我请你喝杯咖啡?“ ”啊?可是这不太——“ ”你之后不忙吧,进去喝点东西,就当这次让你专程跑一趟的谢礼。“向清言言语温和,行动却半点没给聂双双拒绝的空间。 ”哎……“聂双双只得拿着伞跟他进店。 咖啡店内是旧时代民国的装饰风格,空气里飘着咖啡的苦甜香味,聂双双坐上座位,把折叠伞再次从桌上递过去。 这次向清言终于收下了伞。 ”向先生,只是一把伞,你没必要特地再对我这么破费的。“聂双双看一眼向清言,又看看桌边装饰台灯的彩色琉璃灯罩。 “没关系。”向清言摇头,注视着聂双双细柔的脸庞,浅淡地笑说,“我只是对狗仔这个职业有些好奇,想从你这里多了解一下。” “啊……”聂双双立刻转头看向他,接着有点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耳朵,“哎,当狗仔这个吧,说出来怕被你笑话……” 这还是除苏湄之外,第一次有人关心起她的职业。 此时服务生将两人的饮品送上,向清言接过咖啡,并没有不悦,“不方便说么?” “倒也没有啦。” 他的言语耐心,聂双双很快抛去陌生感,和他说了些当狗仔的趣事。 “……那年夏天晚上下雷雨,我在酒吧门外没带伞,那时候也顾不上绯闻偷拍,只想着保护相机……啊,向先生,你现在和狗仔待一起,你女朋友不会生气吗?” “你是说云汐?”向清言面上笑容淡了些,“她不会的。她一直是个坚强懂事的女生。” 当初他与吴云汐交往,只是因为某次在片场偶遇,见到当时还是龙套的她刻苦坚强,而产生了欣赏。 过后才发现吴云汐本性并非如此,但他还是没有和她分手。 她是个懂得维护两人关系的人,并且有她这个“女友”,他也可以推掉许多不必要的女人和麻烦。 聂双双此刻正好感于向清言对吴云汐的态度。 苏湄曾跟她念叨过,说什么,男人单独在外人面前不贬低自己的女友,诚心夸奖女友,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好男人巴拉巴拉一堆…… 聂双双点点头,此刻觉得苏湄说的确实有道理。 “对了向先生,别光说我,你是做什么的?感觉应该很有钱很厉害吧。” 聂双双用小银勺搅动白瓷杯中的热可可,随口问。 她忽然想起来,看着向清言,“还有我的伞,那把白色的,还在你那吗?” 向清言手指摸了摸杯沿,云淡风轻地说了个谎,“抱歉,你的伞我不小心弄丢了。”他看向聂双双有些失望的脸,笑了笑说,“这样吧,下次我请你吃个饭或者其它,给你赔礼。” 聂双双终于觉得不对劲,“这样恐怕不好吧——” “先记下,等你有空我们再约时间。”向清言见好就收,没对聂双双步步紧逼。 “聂小姐,你知道这首曲子么?” 他适时转移了话题。 配合咖啡馆的古早氛围,店内也播放着一些旋律老旧的英文歌。 此时平缓隽永的音乐中,男性歌者的嗓音带着很淡的怅惘, “Yesterday, all my troubles seemed so far away ……” “Now it looks as though they're here to stay……” “Oh, I believe ierday……” 聂双双竖起耳朵听了听,却不自主地注意起了歌词。 她的英文水平不太好,当年全靠小七教给她的底子考过了高考和大学里的测试,此时这个简单的歌词她倒听懂了,并且在略显悲忧的旋律中,还让她——有些感同身受。 “——昨日,一切烦恼仿佛都远走高飞”, “——而如今,又好似停留原地”, “——我宁愿沉迷于昨日”。 确实是这样。 与肖凛重逢后,她的心中无时不刻渴望着能够回到过去。 回到过去。 过去,她和小七虽然穷苦,但未来是看得见摸得着的。 小七从不轻易承诺,却坚定地对她说过未来要带她去往城市,让她过上安乐无忧的生活—— 他们本即将从重重困境走向光明繁花,然而小七的离开让一切希望荡然无存,让他的承诺无疾而终。 向清言静静等待了聂双双一会,才开口说明,“这首歌歌名叫,是Beatles,啊,就是甲壳虫乐队,你知道吗?他们的曲子。这首歌里面带了弦乐四重奏,他们最著名的那首,是乐队成员之一Paul写给JohnLennon的孩子的……” 聂双双脑子里想着小七,也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无心地开口,“看不出来向先生居然对摇滚乐队这么有研究……” 向清言眼睛轻轻弯起来,“我家人特别是我父亲热爱古典乐,我meimei是大提琴手,所以我也从小接触了点。不过我可能和他们不太一样,对摇滚乐更有研究……” 然而聂双双心不在焉,没有把他的话语听进去,也没追问,只转过眼睛,对他浅笑了下。 那笑容平淡柔和,带着些许迷离,不同于向清言以往见到她的任何一次,映着落地窗外投来的淡色阳光,竟有些雅致。 向清言呆了呆,只感到自己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跳漏了一拍。 …… 当聂双双一杯热可可即将见底的时候,向清言接到朋友电话,不得不结束这次与她的会面。 结过账,两人走出咖啡馆。 聂双双站在梧桐道边毫不顾忌形象地伸了个懒腰,深吸口气。 冬天凛冽的空气灌进肺腑,冻得她哆嗦了下,但神经却更清明了。 向清言看她哆嗦的样子看得有趣,心中倒是生出了些眷恋不舍。 聂双双一手插在衣兜,一手挥了挥与向清言道别。 然后她往公交站台走去,嘴里不自觉重复刚刚那首洗脑的歌曲,“yesterday,all my troubles seemed so far away……” 手此时嗡嗡震动,来了个电话。屏幕上显示来电者,李大柱。 平安夜雨夜,聂双双跟老乡李大柱互留了联系方式,后来在一家黄焖鸡饭馆叙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