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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夸奖道,“书念得好就是不一样的!”林珏抿起的嘴唇带着温和的微笑,走到厨房里,把放在冰箱上的两个空着的牛奶桶取下来。他问身边的闫稑,“帮忙吗?”闫稑手指轻轻挠了一下自己的鼻尖,弯着眼睛问,“怎么做?”林珏眉头轻轻皱起来,满不相信地打量他,朝旁边那箱鲜牛奶递了一个眼神,平平地说,“拿两盒牛奶过来。”昨天制作成功以后,把酸奶都倒了出来,现在牛奶桶的内壁还沾有不少酸奶,可以直接用来作为菌种。林珏把瓶盖打开,接过闫稑已经扯开口子的牛奶盒,把鲜牛奶往里面倒。咕嘟咕嘟的声响,从响亮到低闷,渐渐牛奶桶就满了,林珏拧紧瓶盖,把牛奶桶抱起来用力摇了摇。余光瞥见闫稑在旁边支颐看着自己,林珏耳根有些热,把牛奶桶放下,喃喃道,“我知道这跟液氮比起来没什么技术含量了。”“不啊。”闫稑摇头,回答得认真,“原材料比那个容易找太多了。”林珏将信将疑,把摇匀的牛奶桶拿到了阳台向阳的位置任渐渐变热的太阳暴晒,走回来时看到闫稑正在拿着空掉的牛奶盒观察,便问,“看什么?”闫稑把牛奶盒压扁走到阳台,把废纸盒放进了一个专门收集废纸的纸箱里,走出来时回答,“在想如果用水牛奶的话,口感会好一些。水牛奶的脂肪含量更高一些。”“可是水牛奶贵啊!成本高来着。”林珏上楼拿书包,进房间的那一刻突然回过头,指着闫稑的鼻子,“你明明知道原理,刚才还装作不知道,你耍我啊?”他耸耸肩膀,提醒道,“你要快一些,待会儿太阳就到头顶了,很晒。”“我不怕晒。”林珏回答得理直气壮,把书包背上,走到闫稑身边时目光上下扫了他一番,问,“你怕?”闫稑笃定点头。林珏歪了一下头,看着他进入夏天以后仍是白皙的脸,然后目光落到了他的手臂上。从他到店里的时候,林珏就隐约觉得闫稑看起来和以前不一样,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恍然过来——闫稑今天并没有穿衬衫,而是纯棉质地的条纹polo衫。大概是这件衣服的袖子比平时的短一些,林珏清楚地看到了他单单看来并不算晒黑的上臂和原先未被晒到的那片地方之间有一条即将要清晰起来的分界线。林珏走出房门的脚步加快了一些。那些关于乳酸菌的活跃度,菌种与牛奶之间的比例,都没有机会跟闫稑说。对于这件事,林珏不是不在意的,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林珏才会觉得,身边的这个人比自己聪明,见识比自己广博,不是什么好事——他什么炫耀的资本都没有了,所以也不能邀功。写完一道生化大题以后,林珏托腮看着在旁边正在用几张A4纸演算的闫稑,眼底渐渐就聚起了一些懊恼的神气,可腮帮子也渐渐鼓起来了。“怎么了?”连眼睛都没有转过来,闫稑伸过手就把他脸上的气包给戳下去了。林珏怔了怔,把手里的笔递给他,“墨水写完了。”毕竟高考是要用中性笔答题的,林珏必须开始放弃写得顺手的钢笔了。闫稑这才看向他,仿佛对他没有带替芯感到意外,然后把身后的书包拿过来,从里面找出一支替芯来帮他换上。“等等。”林珏一眼就认出了他手里那根新的替芯,抓过他的手腕,把替芯拿到了手里,那一秒手简直是颤抖的,他气结道,“你一盒替芯能用这么久啊?”闫稑怎么能在这个天天笔耕弄得右手中指的指头都结茧的男生面前表现得太坦然呢?他轻轻抓了一下自己的鼻尖,摇头道,“不是不是,这盒留在家里,所以一直没有用。”林珏眯起眼睛盯着他看,像一只准备吃人的小豹子,或者其他猫科动物。闫稑尴尬地干笑,把替芯给他换好了以后放到了他面前,“殿下请用。”“你啊你,不用功是要遭天谴的。”嘴上是这么说的,可对方稍作努力就能够获得的成绩,着实让林珏同时就产生了不甘和自豪两种完全冲突的情绪。他才要拿起笔,便看到了透明的笔管里透出来的替芯上的图案。笔管就这么在手里转了转,林珏回想了一下当时为他找寻那盒替芯时候的心情和情形,问,“当时你试用过,所以觉得特别好吗?”闫稑轻轻抚了一下鼻梁,拿起自己的笔在纸上写了一个英文句子。林珏怔住,整个人几乎就在他写下第三个单词的时候就定住了,一直到他点在句末的那个句号,才好像点到了他的重置按钮。他慢慢转过头,眼睛在惊讶的时候颜色就变深了,瞳孔收起来,像要把所有的光都凝在里头。而轻易就将他机械化的闫稑却只是淡淡地微笑,把那张只写了一个句子的A4纸放到了他的卷子上,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他的演算。林珏回过神来,可看到那四个单词,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的目光就这么来来回回在英文句子和闫稑的侧脸之间徘徊,先红的是耳根,然后才是眼眶,最后拿起笔的时候,竟然就有一点儿不舍得下笔了。两人在图书馆的自修室吹着空调,写着卷子,看着书,到了中午才外出觅食。盛夏的烈日炙烤着整个大地,哪怕知道只要走出面前的廊桥就会进入绿树成荫的道路,可两个人还是在走出大楼时同时停下了脚步。在空调房里呆的太久,反差真的太大太大。林珏转头去看闫稑已经被阳光照得有些反光的白瓷一样的脸,甚至有了向那位走向大楼的女士借她手上阳伞的念头。心里想的还是闫稑说的怕晒,林珏不是不想把他真的当做一尊白釉一样放在玻璃橱里的。“你想吃什么?我过去买。”林珏问他——图书馆的旁边就是一条美食街,各地特色的美食都有。闫稑看向他时有着少许的讶然,勾起嘴角之后说的却是,“我正想问你。”说罢,闫稑抬起手,手掌遮在他的发顶,又说,“是该给你买把阳伞的。”闻言林珏睁大了眼睛,在终于知道他所说的“怕晒”是怎么一回事以后,窃喜的心绪在胸腔里打了一个轮回,往后退一步避开他,把他的手也扯下来,挑衅一样说,“是男人还怕晒?!”闫稑微微错愕,眼看着他就快步走进了阳光里。看到他后颈上分明的界线,闫稑才想起自己竟然没有问他什么时候剪了头发。林珏的头发是栗子的颜色,后颈上的皮肤则是白皙得耀目,闫稑恍然发现无论栗子还是他,都是人间美味。这样想以后,闫稑快步跟上去揽住他的肩膀,趁他片刻惊慌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