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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了,她插上又一扇门的安全栓,朝来时的方向望了望——没看到追来的人影,也许对方已经放弃了。 “我们休息一下吧。”池清说着,指了指旁边的空位。 珀西瓦尔点点头,长出了一口气。 两人找了个角落的靠窗位,靠近另一边的出口——以便见势不妙,起身就跑。 池清看到珀西瓦尔拉上了卫衣的帽兜,低下头,从凌乱蓬松的刘海间打量周围的人。 和池清之前所见的一样,绿皮火车里的乘客都是旧时打扮:没有人玩手机,没有人听音乐,倒是有几个穿着十几年前流行的大敞领西装的叔叔,梳着大背头,在摆弄手里的砖头大哥大。 “我大概是小时候来过这里,”池清小声说,“反正我不记得了。” 珀西瓦尔抬眼朝她一望:“你不记得了?” 池清摇摇头:“完全没有印象——可能我的记忆也没有那么靠谱。” 珀西瓦尔没再说话。池清见他的呼吸平顺下来,于是换了个话题:“我刚才还担心你跳不过来……没想到你胆子还挺大。” 珀西瓦尔笑了笑,并不是太高兴。 池清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失礼,刚要开口解释,对面的人先出声了。 “我不能被她追到,不然他就要消失了,”他说,“他不能走……他必须活着。” 说着,他又朝池清望来:“今天一直都在麻烦你……” “那个人为什么会来,”池清打断他的话,“她和梅林都是用牌编号的——应该属于同一个组织吧?” 她一直以为,他们组织内部成员的关系,就像梅林和钱币9一样,虽然看起来算不上太亲密的朋友,但也有来有往,在某些问题上,还能互相帮助。 “我不太清楚……他能共享我的记忆,我却不能接收他的,”珀西瓦尔摇摇头说,“不过我猜,那个女人大概也只是收钱办事。” 池清也是这么猜测的。 所以——是“那些人”委托她? “那你知道梅林在找什么吗?”池清说,“想办法帮他找到……是不是可以从某种意义上,解决这些麻烦?” 听到她这句话,珀西瓦尔的眼神突然一沉。然后他抿了抿嘴,摇头,又点了一下头。 “我知道他在找什么,”他说,“但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旁边在摆弄大哥大的叔叔突然扭头朝这边望了过来。池清这才意识到两人现在是“逃票”状态,不能弄出太大的声音。她赶紧闭上嘴,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似乎来不及了,两人旁边的门被猛地撞开,“咚”一声打在墙壁上。一只肥圆的粉红色动物从前一节车厢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列车员”来了。 池清下意识地朝墙边一缩,低下头,藏起自己的脸。珀西瓦尔也拉了一下帽兜,侧身靠在墙上,佛只是一个打盹的乘客。 但貘在两人的桌子旁停了下来。 它粗短的前蹄抬了起来,扒在桌子上,像一只朝餐桌张望的猫。池清屏住呼吸,掩耳盗铃地垂下眼帘,快要把整个身体都贴在墙上。 ——她突然闻到一股香水味,不知从哪儿飘来的。 池清下意识地觉得不妙,然而貘的大圆脑袋还摆在两人之间,它的长鼻子不停地左右晃动,从这个闻到那个,从那个闻到这个。 貘的鼻子又晃了晃,几乎贴到池清脸上。池清感觉就像被湿漉漉的猪鼻子拱了一下。这一瞬间,她脑中浮现了两个选项——被貘吃掉,或者被节制杀掉。 ……不行,不管哪个都不是好事。池清在桌子底下握紧了拳头。 但貘没有在她这边停留太久,它又朝珀西瓦尔摆过头去,然后用粉红色的鼻子碰了一下他的脸,又一下。 又一下。 又一下。 似乎是确认了什么,它发出一声尖利的欢叫,一头扑到珀西瓦尔身上。 ……这是什么情况?池清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只看着那粉红色的动物像只肥猫似的在对面的人怀里打了个滚,然后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脸。 “它认识你?”——池清用口型这么问道。 但珀西瓦尔似乎没注意到她,他浑身僵硬地坐着,仿佛是个橱窗里的塑料模特。 又打了个滚之后,貘从珀西瓦尔膝头跳下——地板“咚”的震了震——然后它在他脚边摇头摆尾地转了两圈,长鼻子一掀,指向它来时的方向。 ——它在指路?池清抬眼一望,珀西瓦尔也正好朝她看了过来。 两人对视着点了点头,然后一起站起来,朝门后的下一个车厢走去。 ——耳边响起一声干脆利落的“咔嚓”,剪刀相合的声音。 池清早有准备,她头也不回地伸手猛力一推,一把把珀西瓦尔推到下一个车厢里。 看到他跌跌撞撞,险些摔倒似的一头冲进车厢之后,她才反手关上门,转身,后背死死地抵住门板。 面前是一个高挑的混血美人,小麦色肌肤,紧实修长的双腿。 她脚边还留着几片残破的图像,粉红色的,仿佛刚刚有个气球被剪破了。 “劝你别碍事,”节制说,“你能做什么?我一眼望过来,你身上没有任何能让我挥起剪刀的能力——不过是个凡人,路人,普通人,你还想做什么?” “我可以揍你,”池清说,“刚刚还揍过。” 她听到身后的车厢里有人在叫喊,她没回头,希望那个人赶紧明白过来,有多远跑多远。 节制的眉头微微一挑。 “你这是在帮谁?是那个烦人的,还是话少的?”节制说,“还是说,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单纯和我作对?” 身后车厢里的声音消失了,看来他是走了。池清稍微松了一口气。 “我确实不知道,”她说,“不如你说给我听,也许我能改变主意。” 节制又皱了一下眉。 “你的朋友——我是说烦人的那个,他一生下来就那么大,没有童年,也不会老去,因为他只是一个寄生在另一人躯壳里的灵魂,他的时间不会流动,”节制说,“所以他的愿望是——得到一具完整的,属于自己的身体。” ……池清并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然而这种“可能”所关联的另一个“可能”……有些可怕,她不愿去想。 “他为此进行过很多尝试,”节制继续说道,“在进行这些‘尝试’的过程中,他招惹到了不该招惹的人——然后对方出钱,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