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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平爱钱如命,只要能坑来报名费,管你本事如何,道:“今儿下午比赛下河摸鱼。” 赵子恒两只眼珠子都快脱出眶去了,颤颤微微:“下……下河摸鱼?” 丘云平见他神态略有些不对,便好心安慰:“这可是运河,为防意外,都是腰间拴绳子的,就算是不会游泳吊下去也没事儿,至多是灌几口江水,摸不到鱼而已。” 赵子恒:“……”娘哎,我想回家! 他如今看柏十七的眼神都不对了,上船之前分明还是相亲相爱的好兄弟,如今……就跟时常暗中使绊子的对手一般,都快要怀疑这是柏十七专门整他才设定的这些赛事项目。 “十七?” 柏十七立刻解读出了他的未尽之意,大呼“冤枉”:“这事儿真不赖我,是你一门心思要参加的,我押粮几年,因在船上十分无聊,这才找点事儿让大家陪我玩儿,子恒你可别想歪了啊!” 赵子恒哭丧着脸:“你玩什么不好,非要玩这些东西?不能上船带几个美娇娘吹拉弹唱解解闷啊?” 柏十七:“你以为我不想的啊?我当初是想带几个美娇娘上船的,我爹提着棒子要敲折我的腿,我能怎么办呢?跟一帮糙汉子还有什么可玩的?总不能让他们涂脂抹粉吹拉弹唱吧?他们也不会啊!” 赵子恒想想一帮黑脸漕工装扮起来在柏十七面前搔首弄姿,就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太伤眼睛了! “那还不如你自己扮上呢,好歹你二胡拉的不错。” 柏十七悲从中来:“那一年我刚纳了四名妾室,各个天姿国色,吹拉弹唱,身段一流,我爹死活不让我带上船,等我押送了漕粮北上回来……美人儿就不见了,也不知道被我爹送到哪儿去了!我的娇娇儿啊……”不能做个女人就算了,连男人也做的很不尽兴,吃不到看看摸摸也要受管制,真不知道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赵无咎额头青筋跳了好几下,很想把眼前这一对狐朋狗友丢出去打一顿军棍:“我现在……总算是知道你们俩为何能玩到一起了。”说性情相投都是假的,这叫臭味相投吧? 柏十七还深陷在对往事的回忆之中不可自拔:“这世上韶华易逝,美人就跟花朵一般,能遇上我跟子恒这样懂得欣赏美人的男人太不容易了,大多数都是酒色之徒!”她摆摆手,决定省点力气:“算了,反正堂兄你也不懂这些,不然早都娶到老婆了!” “是啊是啊。”赵子恒有气无力的附和:“十七,你真是我的知己,咱哥俩去喝一杯吧?”两人勾肩搭背走了。 如果不是双腿残疾,赵无咎都要从轮椅上弹跳起来好好收拾这俩小兔崽子! 反了天了! 第10章 赵子恒腰间系着一根长长的绳子,抖抖索索站在船舷边上,一边是等着看他笑话的漕工,一边是水流深缓的运河,好兄弟柏十七还不住说:“子恒,你要是害怕,就别跳了,快下来吧!” 他心想:才不要给你看笑话!一拧腰,闭着眼睛从船上跳了下去…… “哎哎你还真跳啊?”柏十七扒着船舷往外看,见他下坠的姿势就觉得要糟,见其余参赛的七八个漕工下饺子一般往运河里跳,扯着嗓子喊:“看着点儿赵子恒啊。” 赵子恒大头朝下入水,呛了一口浑浊的运河水,掉进水里心慌意乱,四蹄乱舞,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下沉,四肢踩不到实处,心里愈加发慌,双手死拽着腰间的绳子闭着眼睛要张口求救,才开口就猛的灌了一口运河水,只能死死闭着嘴巴拽紧了绳子,心里万分后悔为逞一时之气而参加比赛。 从船上往下看,他大半个身子都沉在水里,是个扎闷子在水里摸鱼的姿势,只是他这个姿势有点古怪,双脚乱舞的频率过高。 柏十七从小在水里泡大,一眼就能看出来赵子恒这是不会游泳的人入水之时才有的表现,而一同跳下去的漕工们已经四散开来,深潜入水,不见影踪。 “快!快!快把人拉上来!” 下运河摸鱼的都是船上游技了得的漕工,他们下河如鱼遇水,都不肯在腰间束绳,唯有两名今年新上船的漕工冲着不菲的奖金去的,同赵子恒一样接受了安保措施,腰间系着绳子扎进了水里。 两名漕工还笑嘻嘻打趣:“少帮主,赵公子那是在摸鱼,时间还没到,现在拉上来他不会生气罢?” 号台上摆着个香炉,上面插着一根线香,以一桩香时间为限,现下连三分之一都没燃完,要真拉上来为时尚早。 柏十七见赵子恒在水里浮浮沉沉的狼狈样子,气急败坏骂了起来:“混帐东西,让你们拉就赶紧拉!” 两名牵着绳子的漕工赶紧去拉,哪知道才将人提出水面,绳子竟然毫无预兆的断了,两人齐齐朝后跌去,而水里才冒出头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的赵子恒热泪盈眶,面上笑意还未全绽,便又跌进了水里去。 柏十七面色大变,一把扯开了腰带,当众脱下外套,原来她里面贴身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水靠,蹬了靴子一脚踏上了船舷,如一尾鱼儿回归,在空中划下一个漂亮的弧线,连点水花都没怎么溅起来,跳进了运河里。 船舷边还候着四名漕工,也是扒了外套接二连三跳了下去,赵无咎的轮椅就在船舷边上,恰将这一幕瞧在眼中,但见浮波沉沉,柏十七入水之后连个影子也不见了,而赵子恒更是不见影子,不由担心:“不会有事儿吧?” 跌倒的两名漕工揉着屁股也扒在船舷上向外看,还宽慰他:“公子不必担心,只要少帮主下船就没有救不上来的人,这一船的人里少帮主最为善水,别说是个人,就是条鱼也给他摸上来了。” 另外一名漕工接口:“是啊,什么爬桅杆下运河摸鱼,这都是我们少帮主玩剩下的,他一个人玩的无聊,这才花钱让大家陪他玩。我们帮主说,只要少帮主不沉迷女色,在船上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这些人提起柏震霆显然十分敬服,不过提起柏十七却笑意盎然,还要调侃几句:“少帮主本来生的俊俏,又讨小娘子们喜欢,如果不是帮主拦着,说不定后院的女人们都要盛不下了。” 赵无咎带来的护卫们都站在船舷边向下张望,奈何他们皆不善水,只能干看着。 半刻钟之后,跟着柏十七一起跳下去的漕工们都从水里浮出来换气,而柏十七连同赵子恒都不见影子,赵无咎多年掌控全局,除了他的双腿之外,还从来没遇上过毫无援手之力的事情,紧握着轮椅扶手的骨节泛白,脑子里无端涌上不好的念头,先自考虑如何向赵子恒家中父母交待。 赵子恒的父亲与今上乃是同一个祖父的亲堂兄弟,还是今上自小的伴读,情份不比寻常,而赵子恒外祖家就在苏州,故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