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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时,冷气猝然扑来,不是雨水打在身上的湿冷,而是钻进骨头深入骨髓的那种阴冷,仿佛无数阴魂聚集在一起同时散发出的阴气。 周身肌rou瞬间紧绷,关键时刻完全指望不上的异常气息检测环也总算慢板怕地拉起了警报,温放暗骂一声,动作极其迅捷地跃上了梯道,三两步间已经向上蹿出了几米高。 几乎与此同时,整个坑洞剧烈晃动起来,刚才他所处的平台在剧震中从根部断掉,轰隆隆掉入了地缝,无数碎石泥土混着雨水从坑口倾泻而下,无差别地攻击绝壁上所有的生物。 温放从小梯道上一跃而起,攀上右上方凸起的岩石,险而又险地避开了第一股泥石流。 暴雨中的岩石又湿又滑,指节已抠得发白,婴儿头大的肱二头肌已紧绷如铁,可还是阻止不住下滑的趋势。 等泥石流再次倾泻而下时,温放只来得及掩住口鼻,就被裹挟着冲进了暗河形成的瀑布,濒死的瞬间,他自嘲地想,温家做事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周全——连日的大雨、小天坑和山体滑坡,简直是天定的葬身地、毫无破绽的死局。 与怪兽斗争了这么多年,谨慎也好、冒险也罢,却终究还是连个真相的边都没摸到。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 第33章 惊变五 温放再次睁开双眼,以为自己到了传说中的地府。 他整个人漂浮在一条蓝色的河上,四周一片黑寂,天地间仿佛只有他身下流动着的诡异蓝色幽光。 河水蜿蜒而上数十里,直延伸到目不可及的一片漆黑之处。 人虽醒了,大脑却还一片混沌,温放迷迷瞪瞪地想,他这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这样想着,他下意识地用手撑住身体,打算坐起来。 手掌所触之地,一片冰凉滑腻,温放一惊,整个人顿时清醒了大半——这触感绝对不是水! 直到这时,他才真真正正看清身下的“河流”。 这发着蓝色幽光的哪里是什么河流,分明是一只只蓝色水母,或大或小,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一起,无知无觉地向前游动。 温放一阵头皮发麻,整个人瞬间弹跳坐起。 他这么大的动静,下面的水母们却丝毫没被惊动,既没有四散逃开,也没有试图攻击这一惊一乍的人类,而是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般继续聚在一起向前游动。 温放浑身僵直,被“水母河”托着向前飘去,水母们游得速度极快,可“河流”和四周的黑暗像是没有尽头似的,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双腿都麻木到失去了知觉,他总算看到了河尽头大片大片如血的红珊瑚。 上岸时,温放一个踉跄险些摔倒,紧接着,他闻到了极为浓重的血腥味。 几乎与此同时,本来杂乱生长在岸边的红珊瑚像是突然被某种神秘力量强行分开,活物般纷纷向两边躲闪,让出中间一条笔直的道路。 这条路并不长,温放一眼就看到了道路尽头半个篮球场大的血池和旁边被黑色蔓藤捆绑着高高吊起的女人。 瞳孔猛地一缩,温放看到了已经失踪多日的温倾欢。 就算披头散发、衣衫褴褛,被如此窘迫地捆在巨大的血池边,温倾欢依然是夺人眼球的。 她明显受了伤,破烂的长裙上满是斑斑血迹,被蔓藤捆住的地方还在不停向外渗血,她脸上的神情痛苦,却并不狼狈,甚至还在他靠近后莞尔一笑。 周围腥气冲天的血池、如血的红珊瑚和她嘴角的血迹,衬得这个笑容近乎妖异。 温放捏紧了拳头,抬眼冷冷望向她,看着这个千夫所指的杀人狂魔、震惊全国的邪。教异端。 这个女人,极有可能就是直接害死孟欣和孟远阳的凶手,现在,多年来不断折磨他的噩梦就在他面前,他很快就能知道所谓的真相,一切终于要有了结。 “想要我的命?”温倾欢轻笑一声,天生沙哑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懒洋洋,仿佛面前站着的并不是想要她命的人,而是某个等待她签名的影迷。 温放蓦地咬紧了后槽牙,咬肌狠狠抽动了一下才克制住想要撕毁那张笑脸的冲动:“你背后的人是谁?” “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温倾欢居然咯咯笑了起来:“这里是我的葬身地,也是你的。” 温放当然知道,他看到温倾欢的那一刻,就明白了,这个诡异的地方是幕后那人给他安排的坟墓,他本不该纠结于幕后黑手,毕竟就算知道了幕后的人,被困在这里的他也什么都做不了,无能为力又纠结于真相,纯粹是跟自己过不去。 此时,他只需要问温倾欢,孟欣和孟远阳是不是她害死的,然后亲手杀了她,一切就轻松结束了。 可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自欺欺人地杀死一个提线木偶,他得给自己这么多年一个交代。 “我看你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温放深吸一口气,强迫周身紧绷的肌rou放松下来,这么多年都走过来了,总不至于都临死了,还急吼吼的。 他不理会温倾欢的嘲讽,还从湿透的制服口袋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我不急着杀你,慢慢说吧。” 温倾欢脸上笑容一顿,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然后撇开了视线,双眼放空地看着面前巨大的血池。 两相沉默了一会儿,温倾欢突然开口:“看。” 她话音刚落,本来平静的血池就像骤然被什么搅动,又像猝然被烈火加热,整个剧烈翻涌沸腾了起来,突生的异变让温放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然后,在他惊愕的目光中,不停冒着泡的血池中央涌出了一具光彩夺目的水晶棺,这具水晶棺之前应该是泡在血池里的,可不知为什么,它周身居然没有沾上丝毫血迹,依然晶莹剔透。 水晶棺完全浮出血池后,温放看清了里面的尸体。 说是尸体,其实更像是一个睡着了的人,水晶棺里的少年皮肤看起来依然弹性十足,气色很好,丝毫没有死气。 温放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十七年了”温倾欢目光复杂地看着水晶棺里少年的尸体,语气似在怜悯又似乎在自嘲:“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谁?”温放问。 温倾欢将目光转向他:“不像吗?见过的人都说父子俩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温放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为什么会觉得尸体眼熟——这少年的五官跟温家家主简直一模一样! 温放脑子瞬间有点乱,家主独子已经因病去世十七年了,按理说早已入土为安,当年的葬礼他还随父母一起参加过,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这样想着,他发现血池中的水晶棺居然在慢慢变红,开始只是一层淡淡的浅红,之后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