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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来共渡难关,为今后安定平和的生活多做一份努力。 贴在县城各处的安民告示中言辞恳切:为推翻昏庸无能的穆氏王族,希望百姓能留下来支援后勤,冬季可织布制衣,春夏季耕田种菜,秋季收粮支援义军。 而且,为了挽留百姓,往年需要缴纳给国库的粮食,方是时收了八成做军粮,给百姓留下两成,要他们安心生活。 因这一条,虽然在声讨叛军的巨大声势之下也有逃难而去的百姓,但留下的更多。 不仅如此,其他州县听到有如此惠民的好事,竟有不少人带着家当偷偷涌进邛州,这却是方是时未曾想到的。 穆砺琛一边面无表情地盯着火堆的火苗起起伏伏,一边把玩着腰带上的扣子,还一边漫不经心地听方烈陈述,仿佛事不关己一般,最后却又“嗤”了一声,自言自语道:“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方烈知道他在嘲笑那些投奔邛州方是时的百姓。之前穆唯朴有过王命,自愿去偏僻地区开荒种地的百姓,免除赋税三年,但百姓大多不愿背井离乡,去者寥寥。如今,方是时不过只是减去了两成粮食,那些百姓却好似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偷偷投奔,实在可笑。 “不过是人心向背罢了,你到底还是不懂民心。”沈弄璋坐在火堆旁,就着火光缝补施辰的袍子,闷声说道。 因与蛮人一战,施辰商队除了施辰本人,其余人都受伤,方烈负责治疗伤者,而施辰则和沈弄璋负责照顾众人,施辰砍柴拾枝,袍子不知破了多少回。 起先沈弄璋为施辰缝补,他还推辞,后面却是一如家人样平常,一旦袍子破了,便要沈弄璋为他补一补。 穆砺琛瞥了眼沈弄璋,看她认真地走针飞线,心口莫名堵得慌——上好的皮裘,披在原主身上在山间爬树穿枝、奔腾跳跃也没见哪个动物整天背着伤口,怎么穿到施辰身上,就那么容易被刮破,明显是故意找机会亲近沈弄璋。 本想反驳她,但想了想,又觉得她说得有理,也只得跟着感叹道:“哎,此一时彼一时,人心也是难测啊。来的一路还称呼我‘将军’,现在本将军落难了,便只剩一个‘你’字代替,势利,凉薄,果然是商人本色呀。” 方烈在旁偷偷捅了捅穆砺琛,欲言又止。 “路是你自己选的,没人逼你。”沈弄璋没有看到方烈的小动作,仍旧谈谈地回应着。 “我又没说后悔。”穆砺琛扬了扬眉毛,好像声音抬高一些,便能证明他的决定更正确一样。 此话不啻是验证了沈弄璋的疑惑——他主动放弃了北固关将军的身份。擅离职守是大罪,他应该早就有所准备了。 自从向南行进之后,他便不像之前那样神采飞扬。尤其受伤的前十天,几乎很少说话,每天只是躺在她腿上昏睡。若不是车厢太窄,她实在躲不开,方烈又不准她下车骑马或是去赶车,她实在不想与这个纨绔子有任何接触。 之后伤好了些,才与施辰偶尔讨论荼芺部的阴谋和懋合部的现状,隐隐还是能听出他的忧虑。 沈弄璋看得出来,穆砺琛不是真心想离开北固关,似乎又不得不离开,也许与那个监军石浩有关。 现在伤势痊愈,对启部的了解也已差不多,再无其他话题能令他排解郁结,人便又闷了下来,越发显得牙尖嘴利。 他的心还留在北固关,还留在穆国,偏偏人却要离开了。 想到傅柔与她说的权力,党派之争,沈弄璋又想起了曹享和穆砺璁。按董心卿父亲董庸之的分析,那曹享就是为了保住他的权势利益,才设计陷害穆阳县,陷害她的父亲。 抿了抿嘴,沈弄璋没有与穆砺琛继续争辩,而是说道:“你既然舍弃了身份,我便与你们没了关系,我不去启部,我要留在穆国。” “你连鱼符都没有,一旦要查验身份,怎么办?”穆砺琛撇嘴问题。 “深山老林里打猎耕种,谁会在乎鱼符。” 穆砺琛眼皮一垂,没有马上接话。 方烈沉默了半天,到底还是轻叹一声,对沈弄璋说道:“沈姑娘,我虽不懂军事,却知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邛州目前看上去安全却不安定,实在不是容身之处。如果你还信得过我,不如劝你的乡亲们也离开为好。” 此话一出,穆砺琛和沈弄璋皆有一瞬的惊愕。 穆砺琛这才明白方烈方才捅他的暗示由来,沈弄璋则惊诧于方烈如何知道她遇见了乡亲。 今日入了县城,在方烈与药铺老板讨价还价时,等在门外的沈弄璋在药铺门口看到了一个瘦骨嶙峋、面黄肌瘦的少年。 虽然邛州地理位置偏南,没有北方那样滴水成冰的寒冷,但潮湿阴冷的寒意更如刮骨刀一般,侵入骨髓的冷。然而,少年却穿着补丁罗补丁的单薄夏衫,可见贫苦。 想到自己被押到北固关时,也是这副模样,沈弄璋不由得便起了同情心,又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让她突然认出眼前这张久违的面孔——罗重! 曹享诬陷穆阳县城造反的根源,正是因罗重不知轻重地出城殴打曹享的士兵而起。 认出他的第一眼有瞬间的错愕,之后,沈弄璋左手立即抓住了罗重打着补丁的单薄衣襟,右手迅速扼住他的咽喉,将他抵到一丈远处的大树干上。 情绪剧烈翻涌,鼻子酸得难以抑制,泪水旋即模糊了双眼,沈弄璋浑身颤抖,喉头哽咽着,一时无法出声,但右手的力道却越来越大。 直到眼眶已盛不住汹涌而出的泪水,沈弄璋才抖着双唇,费力地低声怒问:“你,怎,么,在,这,里?” 一字一顿,恨意与杀气毕现。 罗重被她扼得难以喘息,头微仰着,涨红的脸上青筋暴起,眼泪自眼角淌下来,本已握住沈弄璋手臂的双手放弃了抵抗,缓缓垂了下去。 他也认出了沈弄璋。 马上,罗重的右手又抬了起来,将掌心伸到沈弄璋眼前,努力让她看手心上的字。 沈弄璋扫了一眼,见他掌心上写着:桂枝,白芍,香附,柴胡,桃仁,檀香…… 药名很多,沈弄璋没有仔细看,但最后四个字却映入眼帘——多多益善。 他穿着落魄,显然不是倒卖药材,一人更用不了这么多药材,莫不是…… 强行压下愤怒,沈弄璋咬着牙缓缓松手,让他呼吸,先发问道:“怎么回事?” “咳!咳咳!”罗重剧烈咳着,呼吸着冷冽的空气,半晌,才勉强出声答道:“从家里逃出来的人,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