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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跑过来。 赵西音悄然往后站了两小步,就这么静静看着他。 孟惟悉对她的表情分外敏感,笑着说:“怎么,跑步姿势不好看,要不我重跑一次?” 赵西音被逗乐,嬉嬉笑笑打趣:“如今都是这么大的老板了,哪儿敢使唤。你到这边办事?” 她是真放松,瞧不出丁点隔阂与不自在,对他就像是对黎冉,对小顺,对朋友中的任何一个。孟惟悉笑容敛了敛,但还是客气温和,坦诚说:“来找你的。” “我昨天才听戴老师说了那天中午的事,抱歉,让你和伯母发生不愉快。” 赵西音一听就明白了,戴云心举荐她去试试的主意,八成和孟惟悉相关。原本只打算通过丁雅荷,能劝劝赵西音最好。没想到丁雅荷格外上心,火急火燎地把赵西音叫了去。戴云心估计也悔了,好心办坏事儿,碰见个这么不长脑子的。 孟惟悉昨天从日本出差回国,和戴云心碰了面,戴老师对他摆摆手,一声叹息。 那意思,别再想了,没戏。 孟惟悉念旧情,爱旧人,但还有一原因谁都不知。 两人还好着时,孟母一直反对,说一个跳舞的,吃青春饭,能有什么气候。孟惟悉抗争半年有余,没跟赵西音说一个字。有一次应酬醉了酒,实在心累,就口不择言地在电话里说:“小西,要不我们别跳舞了吧,你要实在喜欢,去团里挂个闲职好不好?” 赵西音当时就跟他吵了一架,“你是你,我是我,不是我们。我就要跳舞,跳一辈子谁也管不着。” 孟惟悉醉意一下子醒了,恼得当即抽了自己两耳光。 赵西音舞台事故的时候,两人已经分了手,那年孟惟悉二十四岁,名不正言不顺地不能去看她,只能四处托人打听。朋友说,赵西音在病房哭。孟惟悉站在住院楼下,跟着红了眼。 那些伤过她心的话,变成蛊,变成魔,一语成谶。 这些年,孟惟悉对她的亏欠比愧疚多。 赵西音此刻慢慢别开眼,再看他时,坦然微笑,“多大点事,你不说我都忘记了,还劳烦你特意跑一趟,是我不好意思了。” 孟惟悉欲言又止,赵西音笑眯眯地挥挥手,“不上班儿啊?你去忙吧。” 叫的网约车正好开到了跟前,孟惟悉想送她一程的借口都没了。赵西音坐上车,隔着车窗对他挥了挥手,然后让司机开车,孟惟悉甚至在后头跟着小跑了几步。 司机师傅地地道道北京人,特别能侃儿。赵西音看窗外,听得多,说得少。十来分钟后,司机诶嘿一声,“丫头,后边儿那车跟你一路了啊。认识?” 赵西音回头一看,孟惟悉的白色捷豹随行于车流里。她说:“师傅,您能开快点么?” “得嘞。”司机一脚油门,正好过了绿灯,把孟惟悉的车甩在红灯里。 —— 赵西音跟黎冉说了她想再跳舞的事,黎冉直爽性子,高兴得给今天顾客全打八折。赵西音还觉得不好意思,说这一走,店里就帮不上忙了。 黎冉敲她脑袋,“赶紧给我飞黄腾达,在你微博发条广告比什么都有用。” 小顺说:“谁敢发啊,一看卖情趣内衣的。啧,黎哥,你别搞西姐了。” “情趣内衣怎么啦,正正经经做生意,遵纪守法纳税人。我骄傲都来不及呢。”黎冉打了个响指,“晚上庆祝一下,我请客。” 黎冉是好玩的,估摸着也是借这个由头放松嗨一嗨。这姑娘也是神奇,平日窝在工作室里足不出户宅的很,结交的朋友倒不少。她之前有个外号,自己给自己取的——三里屯小仙女。 晚上的Pub看着像新开的,黎冉一进去就跟老板熟络得很,左手搭着赵西音,“这是我姐们儿。”右手勾着小顺,“这是我家的黑皮狗。” 气得小顺学了两声狗叫。 老板大方,“酒挂我账上。” 走时,他忽然对赵西音笑了一下,“赵meimei,玩好啊。” 音乐声太大,赵西音没听清楚,就被黎冉拉去蹦迪了。 老板往二楼去,正对舞池的卡座,他一眼没找着人,刚准备走就被周启深喊住,“这。” “嗬,就说怎么没瞧见您。” 周启深在屏风后头玩牌,桌上已堆了一叠筹码。老板走过去,告诉他:“小赵也来了。” 周启深的牌面往下一罩,“跟谁?” “小黎,还有一男孩儿。” 周启深没说话,把这局玩完,才说:“你照顾着点,推酒的别去她们那桌。” 想了下,起身让了座,“我透透气。” 黎冉蹦跶完一圈下来,赵西音给她递了杯果汁。黎冉一口气下去半杯,问她:“你要回去跳舞,戴老师肯定高兴坏了。” 赵西音点点头,“她是好老师。” “她对你,比你亲妈对你还要好。”黎冉坐近了些,“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你出事的那时候,戴老师在美国巡演呢,我哥也在,说看到戴老师接到电话,就坐在椅子上哭。那晚上的演出效果不是特别好,她情绪很低落的,是她职业生涯里绝无仅有的差错了。” 赵西音嘴唇紧紧抿了下,越发沉默。 黎冉把剩下的半杯果汁喝完,看了她好几眼,还是问出口:“你一去,就难免跟孟惟悉打交道。” 流转的光在她脸上交错,色彩斑斓挡盖住了情绪,半晌,赵西音说:“这么多年,我早放下了。” 黎冉打了个响指,“爽快!” 赵西音嘻嘻哈哈往她身上一靠,“拜托你别老拿过去说事儿,我就谢天谢地了,每次我都得正儿八经地回答一遍,我自己都觉得尴尬。” 黎冉叫了好多啤酒,两人都还能喝,四小罐下去眼睛都亮了。友情就是这样,陪你笑,陪你醉,想疯的时候一块疯。黎冉贪杯,自制力不如西音,到后面就开始放飞了。 “前些天我回家里吃饭,听我二哥说,今年的商业十大杰出新青年,又有周狗一席之位呢。” 赵西音半天没绕过来,“什么狗?” 黎冉凑到她耳边:“周启深。” 染了酒,人都变得惬意随性,赵西音听笑了,“你别给人乱起外号。” “哟哟哟,你帮他说话。”黎冉捶了锤她肩膀,一脸伤心欲绝的模样。 赵西音哭笑不得,正儿八经地解释了一通,手在半空比划,跟学术讨论似的。 Pub的卡位设计成背靠背,周启深坐着的地方,就这么巧的是和赵西音一榻之隔。他一个人,这边的灯都灭了,偶有余光轻晃。 周启深坐在沙发上,桌上搁着车钥匙和手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脸上慢慢带了笑。 “你别跟我说那么多,我听不懂,我就知道你刚才护着周狗。” 黎冉不迷糊,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