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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唐竞,酡红着一张面孔招呼一声,又赶不及地回去喝酒。 唐竞便也不碍他的事,径直走进最深处张帅的府邸。 张府里情形也与往年差不多,请了堂会,摆了几桌麻将,三个姨太太相约穿差不多款式一样颜色的衣服,以免谁抢了谁的风头。 张颂婷看见唐竞,免不了嘲上一句:“唐律师到底是大忙人,我们这儿都张罗一天了,就只等你。” 唐竞笑了笑,不与她多语。 倒是旁边张林海骂了一句:“他自然是忙的,你以为都像你和你男人?只消在这里抽烟赌钱一年年地混过去?” 唐竞还是笑,默默消受了这一句褒奖,心里知道亲疏总是摆在那里,只是张林海年纪大起来,想到这些儿女事就愈加心急。 颂婷却是有些不忿,把手上的骨牌摔得噼啪作响。唐竞明白这是摔给他听的,只得坐下陪她打牌,输钱输到她高兴为止。 终究不是自己家人,团圆饭之后,张太太留他住,他还是如以往一样婉拒,也没陪着守岁。等到夜深了些,张帅去里面歇下,他就告辞走了。 才跨出外面一进的院门,有个孩子一头撞在他身上,抱住一看才知是颂婷的儿子,手里正拿着拆散了的小炮仗在玩。孩子挺胖,长得不好看,一脸顽劣相。 可也是怪了,这全然不相干的一件事,竟然又让他想到周子兮。 出了锦枫里,他驾车离开,车轮一路碾着鞭炮的碎屑过去。许久,他才意识到这是去周公馆的路。 车开到公馆门口,唐竞按了按喇叭。负责戍守的门徒赵得胜正与值班车夫一道在屋里围着一只暖锅吃酒,听见声音出来,看见是他十分意外。 “唐律师怎么这时候来了?”赵得胜一边开门一边问。 “才从锦枫里过来,有些急事。”唐竞也觉得不妥,只好这样解释,待车驶进大门,又递了红包过去。 那两人得了好处自然高兴,说了几句吉祥闲话。 唐竞随口谢过,隔着车窗朝园子里看,正宅那边没有亮着灯,反倒是佣人住的偏屋还热闹些。 “该是睡了吧……”赵得胜也跟着往那边望了一眼。 “里面只有她一个人?”唐竞问。 “没事,”赵得胜笑着打包票,“过年佣人走了大半,但前后都留了人,跑不了。” 唐竞不语,只点了点头,继续沿着车道开进去。 正宅三楼的卧室里,周子兮躺在床上,毫无睡意,听到轻微的汽车引擎声,便跳下床到窗口去看,恰好望见那一辆黑色轿车绕过喷水池在大门前停下。细节被夜色模糊,眼前的所见似乎与记忆里无数次的等待重合在一起,分毫不差。 唐竞下车,推门走进去。室内无有灯火,借着一点天光,可见一个纤细的人影正从楼梯上跑下来。 周子兮亦看到了门口的男人,正站在门厅里摘掉礼帽,脱去大衣。大门仍旧开着半扇,男人被身后门廊上的灯光照亮,影子在拼花格子地板上拖得老长。 “你来了啊?”她对他道,脚步却未曾慢下来,迎着他跑过去,撞进他的怀抱。 周遭黑暗,唐竞几乎可以确定她并没有看清楚来人是谁,也知道这句话多半不是对他说的。他只是关了门,下意识地展臂抱住她,像是怕她冷。起来得急,她身上只穿了一套月白色绸子睡衣裤,连晨袍都没有披,一把纤弱的骨rou在他怀中,一呼一吸,以及每一记心跳都清晰可闻。 许久,他手上才松了松,她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仍旧埋头在他胸前,仿佛已经做过许多次,既不需要前因,也不计较后果,一切自然而然。 似是心照不宣,没人想要开灯,他们只是静静站在那里,直到客厅里传来落地钟报时的声音,窗外遥遥有爆竹声响起。 “又长一岁了。” 他低头在她耳边道。 “我不想长这一岁。”她轻声回答,没有动。 他拍了拍她肩头,并不想解释她的婚期是照着西历算的。当然,她一定也知道。 而她如梦初醒,明白这是要她放手的意思,抬头看着他问:“你要去哪儿?” “我得走了。”他退开一点,伸手拉亮身边一盏落地灯。 暖色的光在祖母绿灯罩下透出来,并不太亮,却足够驱走黑暗。只一瞬,魔障尽失。 她还站在那里,看着他转身往外走,迟疑了一下才追上去问:“那你为什么来?” 他没回头,在门口穿上大衣,戴上礼帽,一边穿戴一边回答:“在别处看见个招人嫌的孩子,突然就想到你了。” 她并不争辩,直截撂下脸来问:“新年新岁的,为什么给自己找不痛快?” 也是怪了,听出来她不高兴,他反倒是挺高兴的,淡淡笑答:“反正也没有别的地方去。” 这话确是实话,脱口而出的一瞬,他便已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他们两个人既可说是明月与沟渠般的不同,也可以说是江湖相逢,同病相怜。 不知她懂不懂,看脸色倒是气顺了些,跟着他走到外面门廊下。 他在前面,仍旧没有回头,心中却有些受宠若惊。她这样一个人,才不会讲究什么迎送的礼数。她跟着他出来,只能是因为她想这么做。 就这么想着,竟是有些不舍,直到拉开车门,他才转身打发她回去。 她却又想到什么,喊了声:“你等一等!” 他于是等在那里,又看着这个纤细的白色背影快步走进房子深处,片刻再跑回来,递给他一封信。 “这是什么?”他问。 她不语,似是不确定应该怎么回答。 他于是展开来看,借着门廊下的灯光粗粗读过一遍。那信纸是挺讲究的云笺,落款写着何世航的名字。 “你要我怎么做?”他抬头看着她。 “你知道怎么做,就照你的意思吧。”她回答。就在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其实是相信他的,信得盲目而完全。外面挺冷,她双手抱臂,口中吐出细细的白雾来。 他笑了笑,将自己的围巾裹在她身上,这才坐进车里,发动引擎。 反光镜中,他看到夜色下她的脸,一面被微光照亮,一面沉在黑暗里,肃穆而精巧,犹如黑白版画,又像艳阳下的闪光,在眼前烙出一个印记,经久不去。 车子开到大门口,偏屋那边尚有灯亮着,他本想过去跟赵得胜打声招呼,也算是叫里面的人都知道他已经走了,但此时此刻实在不想跟任何人讲话。像是难得任性,他决定纵着自己一次,就这样走吧。 8.1.1 新岁的第一日,照例要去拜年。 唐竞按着往年的规矩,先去了锦枫里,再跟着张林海一同去老公馆叩岁。自打老头子不管事以来,除去每年夏季去庐山避暑,便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