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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起来了。” 这将领的假想只是随口一提,比起假的,他们更在意真的,譬如那位西南将领到底是怎么死的。 禀报的将领道:“探子说是匈奴人的令使亲自带着钟黎的尸体回来的,那匈奴令使道原本只是想留一留钟将军,但是我大楚大天师趁乱对钟黎动了手,这才死了。” “所以说这钟黎是我大楚大天师杀的?”有将领闻言不由大吃一惊。 众人也有些错愕:大楚的大天师什么时候跑到洛城去了?又什么时候杀了西南军的将领?要知道洛城可不是寻常的地方,在今日之前,洛城同时有匈奴与西南精锐两方人马,什么时候又多出了个大天师? “难道是效仿绿林好汉趁乱击杀?”有人惊讶之后却又松了口气,“钟黎是西南将领中十分厉害的一位,统领西南精锐之军,陈善对他深为信任,甚至收为义子,这样一个人死了,于我们而言是一件好事。” “未必吧,陈善恐因他的死而死咬住我们……” “现在就不是死咬了不成?” “你们别忘了匈奴人入关了,他们在旁虎视眈眈,待我们损耗的差不多了,定会动手……” “陈善与匈奴人合作,被反咬一口也是活该!” …… 将领的争吵并未影响到黄少将军,他只是看向那个禀报的来将道:“你继续说。” 来将点头,道:“陈善当场斩了那匈奴来使,而后让仵作入营,直到探子报出消息都不曾离开营帐。” “跟随钟黎过去的两路人马呢?”黄少将军又问。 来将摇头:“不知……” 话未说完,便有令兵冲入帐内,因走的太急险些将方才来禀的将领撞了个满怀,来不及道歉,令兵便急道:“将军,临鲁关来报擒获西南精锐甲骑万余,问我们要如何处置!” 帐内正激烈争执的十几个将帅蓦地一静,带回过神来,已经听到黄少将军在问了。 “何处来的西南精锐?” “洛城逃出来的。” “怎么擒获的?临鲁关兵马可有损伤?” 在令兵的禀报声中,营中将帅很快便在脑海中勾勒出了这样一幅画面:从洛城逃出的西南精锐翻山越岭而下,才从山上下来,正是仓皇疲惫之时,便遇到了cao练兵马的临鲁关人马,主将王大将军一声令下,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们一举擒获。 还能这样?捡漏也不是这么捡的吧!他们怎么碰不上这样的好事?将帅们听完更是目瞪口呆。 有人问:“这么巧正碰上临鲁关练兵?” 令兵道:“王大将军收到大天师传的消息,让他去那里练兵,还未开始,便碰上了下山的西南军……” 又是大天师?怎么什么事都跟这大天师有关?西南将领钟黎死了,匈奴人说是她干的,临鲁关兵马捡漏也是她放出的消息。 “原本匈奴人说是大天师我还怀疑匈奴人嫁祸于人,这一下倒是有些相信是真的了。”有将帅唏嘘道,“这也太古怪了,到底怎么回事?大天师怎会知晓这些?” “这个还不清楚。”黄少将军想了想道:“不过,西南军会碰上临鲁关人马倒是证明了一件事,西南军出事,也有匈奴人在其中动手,否则他们也不可能碰上临鲁关的人。” 对于匈奴人,他再了解不过了,所谓盟友,只要有利可图,翻脸也是一瞬间的事。 第九百九十六章 一夜(4K) 比起争执不下的大楚主营,西南主营之中却是一片凝重压抑。 只有仵作的声音在沉闷的主营中响起。 “大小刀伤总计六十七处,致命伤在这里……”已经清洗过的身体之上伤痕十分明显,仵作的手指在咽喉处,比起那些渗人的刀伤这个小洞并不显眼,“看大小应当是箭伤。” 这具身体上除了新伤还有旧伤,不管是哪方的士兵,一将功成万骨枯,能从普通士兵跃至一兵将帅的都是从战场上翻滚过来的,有陈年旧伤不奇怪。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可亲眼看到这具身体之上的伤痕,帐内众人神情还是有些悲恸。 天下未定,一个军中以一敌百的猛将就这么死了,这对大楚军来讲是莫大的损失。 “刀伤是弯刀伤吧!”陈善低头看向那个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的年轻将领,这个伤痕不用仵作查验,多年征战的经验,对于这种奇特的伤痕,他自己也能分辨出一二来。 仵作点头。 陈善将桌上的一柄弯刀递到他手里,问到:“这样的弯刀?” 仵作接过弯刀,伸手在伤口处比划了一下,片刻之后点头:“是。” 主帐中的将帅谁也没有说话,这柄弯刀是那个带着钟将军尸体来的匈奴令使身上的佩刀,侯爷当时一声不吭突然出手还将他们吓了一跳。 看来是侯爷只看了一眼,便知道钟将军身上那些伤来自于匈奴人。 “就算如匈奴人所言那大楚的大天师动的手,匈奴人自己也是帮凶,脱不了干系,跟随钟将军的人马到现在都无一人回来,一个人再厉害难道还能屠光我们近三万精骑不成?我们有过万精兵成了临鲁关的战俘!”杀了匈奴令使之后,过万精兵被俘的消息也传了过来,有将领双目赤红,怒道,“分明是匈奴人与大楚军勾结,反手咬了我们一口。陈三爷,你一力主张与匈奴人合作,眼下却白白葬送了我西南一员猛将!” “这件事过后我自会给大家一个交待。”陈礼脸色青白的看向陈善,“大哥节哀,大事为重啊!” 陈善点头,目光扫向营中将领微微颔首:“不错。” …… 夜深。 有将领走入主帐,施礼喊了声“侯爷”,抬头便见陈善正独自坐在钟将军的身旁,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不知道为什么,竟有种难言的孤寂和悲恸。 “侯爷……”将领张了张嘴,想要安慰几句,却见陈善抬手制止了他,开口:“赵烨!” 将领随即肃然:“末将在!” “我有件事要你去做……” …… 夏夜的凉风吹的幡旗沙沙作响,掩盖了主帐内细碎的谈话声。 赵烨惊讶过后,不等陈善开口,便低头,肃声道:“末将领命!”战场局势瞬息万变,没有人可以自认百战百胜,但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侯爷就是个例外,在他们心中,侯爷就是战场上的战神。只要一句话,他们必万死追随! “我需要三天的时间,只要三天就够了。” 赵烨再次施礼应是,在退出去准备的那一瞬间,看到那个躺在那里、仿佛睡着了一般的年轻将领,突然叹了一声,道:“钟将军若是知道侯爷为他如此,想来纵百死亦不悔了。” 这一句已是僭越了,不等陈善说话,赵烨便俯身退了出去。 枯坐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