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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告发收受贿赂、私放官囚。陈宣若查实上报,江璃便命将钟槐捉拿归案。 谁知消息走漏,钟槐跑了。 陈宣若火速在长安的各个城门设防,对来往人员严加查验,将钟槐的画像贴遍了长安的大街小巷。 饶是这样,仍旧一无所获。 江璃将玳瑁镇纸移开,翻开奏折掠了一眼:“你向来不是个大惊小怪的人,钟槐为官多年,在长安根基深,一时半会抓不到也是情理之中。” 陈宣若道:“钟槐找到了。”顿了顿,迎着江璃的视线:“在安北王府,找到了钟槐的尸体。” “什么?”江璃微诧。 陈宣若道:“王府失火,恰遇城防局换岗,路过王府,见黑烟弥漫,便进去帮着救火,在存放戏法师道具的库房里发现了钟槐的尸体。” 江璃道:“那就送到刑部,让仵作验尸。” 陈宣若站着未动,犹豫了犹豫,道:“臣已把钟槐送到刑部了……”说完,抬头望着江璃,欲言又止。 江璃抚着脑侧xue闭了闭眼,有些疲惫地说:“有话就说,朕累得很,别绕圈子了。” “安北王府的那场火是楚王放的……” 江璃倏然睁开眼。 陈宣若道:“臣听说安北王要来向陛下请罪,这会儿恐怕已入了宫门,就在来宣室殿的路上了。” “请罪?他请什么罪?” “他说自己教子不严,冒犯了皇后娘娘和太子,深感惶愧。” “这事又跟皇后和太子有什么关系?” 陈宣若默了默,道:“楚王带着皇后和太子出宫,微服去安北王府看戏法,谁知遇上了安北王世子江枫,世子同楚王起了冲突,双方动了拳脚,楚王寡不敌众,娘娘出手替他打退了世子。” 江璃默然,微有愣怔,却并没有陈宣若预想的勃然大怒,只是目光涣散,思绪不知飘向了何处,轻声道:“你说阿娆替景怡出头,把安北世子打了?” 陈宣若忙道:“当时太子也在,娘娘许是怕吓着太子才出手。” 江璃翻了个白眼:“他们现在在哪儿?” “太子被送回东宫了,娘娘现下就在侧殿。” 江璃起身,“朕去问问皇后是怎么回事,待会儿安北王来了你先替朕稳住。” 他一夜未眠,头中本就像坠了铅块,又经了这一天的糟心事,烦躁不堪,只觉心乱如麻,连脑子也混混沌沌的。 推开殿门,宫女忙上前揖礼,他摆了摆手,她们便齐刷刷地退了出来。 宁娆听到响动,从铜镜前站起来。 陈宣若将她带回来时嘱咐她要小心说话,最好能将事都推到安北王世子的身上。 他向来温雅,极少有这么严肃的时候,看样子宁娆就知道自己又闯了大祸。 她怕江璃看见自己一身平民装束更加生气,忙叫宫女给自己换上祎衣。 衣裳妥当,发却没来得及盘。 披着头发走到幔帐前,隔着一层幔纱,模模糊糊地看见江璃进来。 广袖曳地,玉冠束发,一身的凛冽寒气。 她有些发怵,紧抓着幔纱,见江璃越靠越近,一时紧张,脱口而出:“景桓。” 江璃的身形遽然定住。 他的头又开始一阵阵的眩晕,那股疲劲冲上来,搅扰的思绪总也聚不到一起,似是处在一种迷乱的状态,可又非常清晰地回想起陈宣若的话。 阿娆是为了景怡才出手的…… 她从失去记忆后就再也没有提过景怡,也没有这样叫过他的字了…… 难道…… 他来不及细想,快步上前,掀开幔帐,将宁娆拥进怀里。 宁娆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闹懵了,呆呆地由他抱着,听他的嗓音颤抖且沙哑:“阿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逼你,更不该折磨你……” 第11章 非礼... 宁娆怔怔发愣,摸不透江璃这是怎么了。 “在你昏迷的那段时间,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若是那时我能稍稍地退一步,也许你就不会有此一劫了。” 她好像有点明白了…… 江璃一身冷煞地进来,看上去是来兴师问罪的,可顷刻间就转变了态度,还对她说了这么些奇怪的话。 大概是因为自己的那声‘景桓’让他误会了。 只是这一场误会透漏的信息有点多啊…… 自她失去记忆后,身边的人都对她的过去讳莫如深,就是一个心无城府的墨珠能多套出点话来,可她知道的似乎也有限。 知道多的,譬如江璃和玄珠,口风都太严实。 想到这儿,她眨了眨眼,在江璃的怀里捏着嗓子幽幽地说:“纵然你那样对我,我也不怪你……” 身侧的人安静了好一会儿,宁娆的心砰砰跳,他该不会看出自己在套他的话吧…… 一声叹息:“我不该怀疑你和景怡,就算景怡对你心存杂念,那也只是他的事。” “啊?”宁娆张圆了嘴。 这套出来的话太惊人了…… 江璃垂眸看她,她惊骇的神情映入他的眼中,迅速地将他脸上怅惘、迷蒙的神色驱散干净,他冷面如霜,精光内蕴,带着审视意味地看了她一会儿,松手,把她推开。 宁娆不防,被他推得一个趔趄,险些撞到一边的硃漆围屏上。 江璃冷着一张脸把她揪回来,讥诮道:“你可真是有能耐。” 宁娆摇摇晃晃地勉强站稳,气道:“我就是想知道过去五年我都经历了什么而已,我有错吗?!有错吗?!” 江璃皱眉后退几步,饶是这样,她口中飞出来的唾沫还是有几滴落到了他的脸上。 “我说这个了吗?我说的是你偷溜出宫,还伙同景怡把安北王府给烧了,你可知堂叔乃宗亲之首,德高望重,就连朕也得让他三分,你们敢烧他的王府,可想过后果吗?王叔已经在来宣室殿的路上了,人家客气点说是来请罪的,但实际上是来讨要说法的。你说朕怎么办,是跟他翻脸?还是把你和景怡推出去让宗正府议断处罚?” 宁娆听得发晕,唯一知道的就是她捅大篓子了,事主现在找上门了…… 对于这种事,她经验非常丰富。 依照她爹的说法,她从小到大就是个闯祸精,今天打了隔壁祭酒家的大胖闺女,明天当街骂哭了侍郎家的嫡幼公子,后天又伙同狐朋狗友掀了太傅家的屋顶瓦……诸如此类,不胜枚举,唯一相同的就是这些人都会领着自家孩子上门请罪。 不光请罪,还得非常客气地说:“真是对不住,我家孩子得罪了大夫家的千金,劳烦千金打骂,累得您手疼嗓干,实在过意不去,特带犬子上门赔罪。” 说着,把自己身后那鼻青脸肿的孩子揪出来,怕父亲看不清他们家孩子身上的伤,还得特意扯扯袖子,拉拉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