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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的信任。人生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知己,已经足够幸运,他不想连朋友都没得做。于是,他选了一个恰好的位置,在十七少身边坐下:既不太近,也不太远;熟悉,又不够亲密。“结束了?”十七少闭着眼睛问,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无双子道:“嗯。”池塘里这两天开始传出蛙声,叫得人心烦。无双子说:“有些问题,我一直想不通。为何她每次只杀一个人?她完全可以屠村,这样更不容易暴露行踪。再说,她为何要杀没有武功的人?吸普通人的精血,是涨不了内力的。”“福旺说她长得和生前一模一样,”十七少缓缓道,“福旺是村长的儿子,当年就是他去山上处理了那个孩子。现在,他也是唯一活着回来的人。”这话加深了无双子的怀疑:像福旺那样胆小的人,当年很可能并没有动手。十七少道:“她也许就是二十年的那个孩子。”无双子紧抿双唇,下巴微微抬起,他疲惫地闭上眼睛,心潮起伏。她是回来复仇的,向整个村子复仇:杀父杀母的深仇大恨,岂能罢休!所以她每次只杀一个人,故意让村民活在恐惧与绝望中!她要让所有男人都陪葬,让所有女人都尝尝当寡妇的滋味!这个身世悲惨的小孩是怎么落入魔教手中?又是怎么被训练成杀人魔头?她这一生吃了多少苦,藏了多少恨?无双子想起她临死前的笑容,想起她原本应该是怎样一个女孩……也许她一直在等待一个可以帮她解脱痛苦的人,人生之于她来说,何尝不是一场噩梦?这个世上,可恨之人,是否也都有可怜之处?她为了报答福旺,留他一命,却反而招来杀身之祸。那个救了她的人,二十年后却又害死了她。是与非,善与恶,真的永远可以分得那么清楚吗?人在江湖,又有多少命运的捉弄、身不由己呢?也许江湖本身就是一张光怪陆离的网,罩住了每一个想逃又逃不开的人。无双子觉得自己的剑,再也擦不干净了。他突然十分厌倦了这样的江湖,他不想再管这些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什么替天行道,什么名门正派,什么掌门,什么天下第一,他统统厌倦了。他只想对身边的人说,我们什么都别管了,一起退隐江湖逍遥四海吧。他发觉十七少怔怔地看着自己,眼神无比复杂。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十七少默然良久。在这个暮春的下午,老枯树下,无双子始终没有等到回答。——————————————“你不跟我一起去襄阳吗?”无双子离开村子前问。“这里留下不少奇门八卦的书,我想研究研究。”十七少说。“那就此别过。”无双子抱拳道。如果对方还想见他,自会来青城山找他;如果不想见,他做什么都是多余。十七少抱拳,朝无双子粲然一笑:“后会有期。”他也曾用这样的语气,对另一个人说过:有缘自会相见。一别东风,乱红成阵。果然,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吗,无双子意识到,那不是一个笑容,而是一个答案。是在他心上留下的,一个伤口。第十二章,买醉三个月后,荆州,沧海客栈。离立秋还有三天。十七少警惕地检视了一下客栈门口的青草,确定无恙后才进店,他已经赶了一天的路,很累,先打尖,再住店。之前,他在诸葛村待了一个整个夏天,一半是为了奇门八卦的书,一半是为了躲避老六。眼下即将立秋,他必须得走了。从诸葛村出发前,他第七百八十三次端详怀中的信,冥思苦想,忽然灵光一现,决定南下洞庭。每年立秋,对十七少来说,都是渡劫,渡过了,便能多活一年,渡不过,便毒发身亡。这是他最虚弱的时候,虽然今年立春已吃了“续命丸”,性命暂时无虞,但尸虫发作起来,仍是生不如死。他必须在立秋前找到一个无人打扰的安全之所,独自挨过。运气好的时候,他能在山间找到一间猎户留下的木屋,有时甚至会挂满风干的rou脯,还有几瓶蜂蜜;通常是郊外的一座荒庙,烛台落满灰尘,挂着蛛网,屋顶有洞,晴夜可以看星星,雨夜却不停漏雨;还有几次,实在没办法了,就抢夺个兽洞将就,睡觉的时候又冷又硌,气味还难闻,野兽的sao味、洞口的尿味、鹿骨的腐味……明天出了客栈,他就打算去郊外寻个安全之所,等过了立秋再继续南行。十七少进店后选了张靠角落的桌子坐下,老板娘正用涂满凤仙花的红指甲拨打算盘,抬起吊梢眉扫了他一眼,神色一动。店小二刚想过来招呼,老板娘就使了个眼色,小儿便知趣地转身招呼别人去了。老板娘踏着一段风sao,亲自过来问:“客官,要点什么?”声音黏稠,拉得出丝。这类女子,十七见过一些。她们精明世故,泼辣奔放,一只铜壶煮三江。她们的男人一般不在身边,有的干脆没有男人,若见着对眼的客人,便主动撩拨,愿者上钩。事前不忸怩,事后不纠缠。但你若想因此减免了酒钱,那可是休想,她们虽不会跟你要暖床费,也绝不会白供你吃喝,一分一厘都算得清清楚楚。情是情,钱是钱,快活是快活,生意是生意。这正是十七少喜欢或者说欣赏她们的地方。自从与无双子同行后,十七少的艳遇就明显减少了,因为两人如影随形,凡是有眼力见的,都自知插不进手。虽说减少,也不代表没有,毕竟两人江湖年少、英俊潇洒,难免会招蜂引蝶。十七少总觉得自己是更帅的那一个,所以姑娘们跟他调笑,他觉得很正常,若是跟无双子调笑,他就会很不爽。可气的是,无双子涵养功夫特别好,姑娘们再过分,他也不生气,总是顾全对方的颜面,一脸波澜不惊,只不接话。每到这个时候,十七少心里总会产生一种微妙的妒忌心,让他千方百计把姑娘们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来,比如柔情馆那次,若不是玉露坐上了无双子的大腿,他也不会去强亲她。老板娘的小腰轻轻靠在十七少的手臂上,问:“来壶酒吗?”“不知哪种酒好?”十七少巧妙地动了动手臂,既像在躲开她,又像在迎合她。“你可以先尝尝。”老板娘一语双关地抛下一个媚眼,扭腰去柜台倒了五小盅不同的酒,端到无双子的面前。无双子刚想拿起一盅尝尝,老板娘道:“等等。”只见那凤仙花的红指甲,从桌上竹筒里抽出一根筷子,伸进酒盅,点一下,递到无双子的唇边。无双子的唇边浮起一个微笑,他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