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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妃实在被儿子噎得慌,只能暂且放下,要教训前些天这丫头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时,傅归晚道:“二皇子和你表妹偷情被太子捉住了。” “……”愉妃娘娘惊诧到眼珠都瞪出来了,不可思议地问:“郡主说什么?” “太子查到赵珩博和你表妹有jian情,今天带着三皇子和珩颖去捉jian,所以才午膳都没用。圣上大发雷霆,二皇子还在延英殿跪着呢。” “……”愉妃震惊地看向儿子,赵珩颖只能低头,避开生母的视线。她按按心口,简直无法相信,咬牙问:“本宫哪个表妹?” “二皇子还在延英殿跪着,圣上气消些必定得拎着儿子们训话,我们得赶过去了,姑母有问话的闲情就自己查。 还有啊,万寿节将至闹出这等事圣上心情能好吗?半个月之内别再传我和珩颖进宫免得撞到枪口上,姑母在后宫也尽量低调些。” 傅归晚给愉妃告个退就拉四皇子离开,愉妃又怒又急,想明天就传母亲进宫好歹稳住了,得过些天、过些天,别让她查到究竟是哪个贱蹄子! 四皇子路上有些欲言又止,傅归晚主动提道:“你母妃若是知道是谁,肯定得长篇大论的来奚落我,你想看我被你母妃骂呀?” 傅经芙和愉妃当然是表姐妹,但跟愉妃说她的表妹,愉妃绝对想不到傅经芙身上,所以赵珩颖才觉得有些故意在蒙骗生母,归晚这么说,他连忙否决,想想也有道理便把此事放下,同往延英殿。 和前面两位隔开大段路的三皇子殿下老远看到,总觉得这疯丫头是故意在他面前炫耀,脸色顿时差起来。他最后到,他到时赵珩博已经没有再跪着,整个人灰头土脸额头红肿堪比败家犬,明显被狠狠训斥过。 全部到齐,昌和帝再拎着儿子们训话,中心思想有两个:孝悌忠信礼义廉耻和必须对永福郡主好,比对亲meimei还要好。 皇帝正训着话呢,内侍禀告池丞相求见,要找郡主。 傅归晚得到允许便行礼告退,走到殿外看到相爷就被拽着走,走到空空荡荡的空旷之地,确保绝对没有人能够偷听,她还疑惑出什么大事能令相爷这么谨慎时听到:“福儿你老实跟爷爷说,权老夫人给你送了什么及笄礼?” “您听到什么风声了?” “是靖国公那混蛋告诉我,军令状都立出来了保证没开玩笑,爷爷不得不来找你确实。”池奕拧眉道:“此事当真?” “真的。”傅归晚低声。 “这,这——唉!这是要逼谁啊这是?”丞相头疼:“你个丫头,那么重的礼你也敢收啊?就算你收下,这都两年了,你个孩子都不知道跟爷爷说。” “我哪能晓得那么块小小的血玉就是能统帅十万大军的铁焰令啊?!”天知道,她收下之后被告知真实情况时有多蒙圈! 十万大军,十万大军的帅印就这么轻飘飘地交给她了呀? 傅归晚按着脑子说:“靖国公、权尚书、林家和权家这么多子孙,甚至还有赵鸣轩呢,我怎么能想到老夫人竟然会想把铁焰军传给我? 是权相劝我,圣上和老夫人这剑拔弩张的形势,把铁焰军交给我好歹能有个缓和,否则一旦圣上要动铁焰军,连个缓和的余地都没有。 再者,即便铁焰令交给了我,我也就是个名义上的新任统帅罢了。铁焰军在老夫人手中几十年岂会是给出帅印就动摇威信和掌控权的?告诉您,您也只能平添烦扰,何必呢?” “对对对,权相考虑的有道理,这份礼不能不收且这天下还真就只有你能收。”池丞相眉头就没松开过:“可我这皇帝外甥真要动铁焰军了。 靖国公三个月前收到风声,去信到蜀地,刚刚收到权相夫妇的回信,这才知道老夫人竟然把铁焰军传给了福儿。 权相本打算在接下来三年内解决,铁焰军给你是能再缓缓,可看这架势能缓多久,又能不能按照权相的布置和平解决掉,悬啊。” “如果不能怎么办?打起来会天下大乱的!”傅归晚情绪激动地尖叫,池奕瞪她,喊这么大声作甚? “爷爷知道,可老夫人她不肯妥协啊,你能劝动皇帝退让还是劝动你老师退让?”他只能把最后的馊主意拿出来:“真可能要打起来你就去把赵珩斌兄弟俩捅死,天下大吉。” 郡主突然间任何情绪跑光光:“这么好的主意您以前怎么不说?” “这不是没想走最后一步吗?爷爷我看那皇帝外甥再不顺眼,他的皇位也是我大哥拿命换来的,事关他帝王的尊严威势能轻易碰吗?”池奕安慰道:“放心吧,你真把赵珩斌兄弟捅死皇帝也不敢杀你,到时候咱们走人,爷爷带你游山玩水去。” 傅归晚抹抹眼睛,低头道:“圣上今天为我把二皇子舍掉了。” 池奕一愣,猜道:“出继?” 傅归晚点点头,相爷有点感触地长叹口气,神情正经了些,让孩子在此地等等,他到延英殿禀告声他先带福儿出宫了,估计他这皇帝外甥今天心里可能真有些难受。 夜间晚风大作,吹得枝叶抖得狂舞嗦嗦作响,在这个静谧的夜晚尤为清晰,干雷在半空中劈裂闪过,震铄天地的巨响掀起无数沙砾。 归晚半夜难眠,坐起来对着夜色喊:“无情——” 无情护卫长很快出现在床前,提示:“即将子时。”扰人清梦很不道德。 “你白天再补眠呗,你睡个一天我都没意见。”在深夜,在白天发生这么大事的夜晚,她特别想找人倾诉几句。 “圣上把二皇子舍掉了,我知道,圣上能下这么大的决心是为我。二皇子对我有杀心,几年都没有磨掉这份杀意反而更重。” 她垂眸,酸涩道:“圣上还在,他就敢鼓动怂恿傅经芙动手啊,何况将来?倘若有一天他能得势或者我失势,赵珩博还会有顾虑吗?圣上不能留着这么颗毒瘤对我将来造成隐患,这才忍痛把儿子给舍掉了。” 这些话,只负责执行命令的死士不该接的,她只需要负责站着倾听,可无情还是违规的开口:“圣上最疼爱你。” “圣上和相爷还有好些长辈都说,他们岁数太大了,而我还这么小。等他们都走了,没人能全心全意护住我一生,只能靠我自己;所以别怨他们心狠,放任我经历坎坷磨砺。” 无情低头。 “触龙说赵太后: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傅归晚眼眶有些湿润,哽咽道:“其实我很幸运,有那么多爱护我的长辈,可是我的幸运和我这条命……” 闭了闭眼,眼底有颗泪落下,自己抬手拭掉,忍不住问:“你说我自私吗?曾经好多年我都在想在京中日子难过,就想为何我不能生在隆中,为何我不能在隆中的田野上做个普通无忧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