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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这手说残就残了。 姜凉蝉把头埋得更低了。 沈放一眼瞥见了她埋着脑袋的鹌鹑样,屈起手指,用指节敲了敲桌子:“老头,你现在都学会欺负小姑娘了?” 大儒从刚才天灵盖被冲击的那副画中醒过神来,发现小姑娘真的头都抬不起来了,白了一眼沈放:“还不是你自己先头不说清楚。” 沈放笑了笑,把缘由跟他简要说了,又道:“你徒弟欺负小姑娘,你做师父的自然得善后。” 大儒没想到这一出,站在原地想了想,自己转身去八宝柜中翻了半天,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碧玉荷花牌,递给姜凉蝉。 “小姑娘,拿着这个,这是我还没有退隐的时候雕的一个荷花牌,当时还小有点名气,可能也有人有些印象,上面有我的章。你戴着,若是再遇上我那些孽徒,或者拿这些事指摘你的,就拿出来。” ……妈呀。 姜凉蝉反应过来了。 合着这位大儒,就是李鸿儒老先生啊。 前段时间聚会的时候,因为有人请来了李鸿儒老先生的弟子,姜凉蝉算是彻底了解了一把这位大儒。 李鸿儒是当代第一大儒,诗画在当今都是一绝,但是五六年前就已经归隐了,现在几乎没有人能请他出山。许多当代的名家也去找过他写诗题字,但不是格外相熟的,根本都不知道能去哪里找他。想让他题字赠诗,更是想都不要想的事。 连当代大家们都以曾经收藏过他的字画为傲,更不用说只能勉强摸个艺术的边儿的贵女们了。 是以在他们那种层次的小聚上,能请到他的弟子,也已经相当有面子的事了。 姜凉蝉被嘲笑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有这么大的排面。 后面姜凉蝉全程如坠云里,十分梦幻的拿着画轴和碧玉牌,十分梦幻的跟着沈放起身、出门,然后跟李鸿儒告别。 李鸿儒一直把他们送到了篱笆门口。 沈放让姜凉蝉先去马车上,他自己单独跟李鸿儒告别的时候,道:“老头,你过两天让人来我这里一趟,取一幅画。” 李鸿儒脸上终于控制不住的流露出了惊恐:“这姑娘到底画了多少幅?” 沈放笑起来:“是我画的,过几天画完就给你。” 李鸿儒松一口气,露出今天最舒坦的笑容,看看姜凉蝉活泼的背影,心情轻松,忍不住揶揄他:“你小子,我让你画了一年多了,你都说没空,这会为了给人家姑娘还人情,你又有空了?” 沈放回到马车上的时候,姜凉蝉已经按捺不住的打开那幅画,正在欣赏。 刚才在李鸿儒那里,她忙于羞愧,没好意思多看。 字确实是好字。 诗确实是好诗。 那么挫的一幅画,被他这诗一题,就变成了可爱的稚子童趣,充满乐趣。 姜凉蝉差点就不要脸的觉得,若是这画画得再精致流畅一些,反而失了意趣。 好在她也并没有这么不要脸,欣赏了一会,拿出了荷花牌。 荷花是玉牌里的常见题材,光姜凉蝉手里就有六七个,但是李鸿儒雕的这个境界格外不同,芙蕖盈盈,水波荡漾,似乎一阵风过来,花瓣就会随风摇曳,叶下水波就会泛起涟漪。 端得是好手笔。 沈放在旁边一眼瞥见,也有些吃惊,“咦”了一声,接过去看。 “这老头对你倒是挺好,他雕的荷花牌可是大有名气,当年不少人出黄金百两求买,他都不卖,后来他退隐了,他留下的那几块玉雕更是被传成稀罕物。如今你拿着,倒是真的可以在你们的聚会上横着走了。” 姜凉蝉现在再看沈放,觉得他浑身都是镶金边的。 闪闪发光的金边男主。 在男主的金色光环下跟着鸡犬升天,这感觉太舒爽了。 抱大腿的膨胀感,使人迷失自我。 要不是知道男主的大腿她水土不服抱不起,她现在都恨不得把他的大腿给抱瘦了。 姜凉蝉十分狗腿的问:“您老帮我这么大的忙,我要怎么报答您?” 沈放这段时间事情特别多,也很累,正在闭目养神,闻言抬起眼皮撩了她一眼,懒散道:“你别再给我招惹麻烦就行了。” 姜凉蝉很不服气。 呵。 招惹麻烦? 你怕是不知道,自从我穿进来,一直给你的剧情线感情线保驾护航的人是谁。 姜凉蝉深藏功与名,无法与别人诉说。 但她相信,话本的脚注上,一定会记录着她的每一笔功勋。 你区区沈放懂个屁。 感受到姜凉蝉的沉默,沈放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问道:“对了,你上次答应我,以后不再乱点鸳鸯谱了,这段时间你没再乱做什么小动作吧?” 姜凉蝉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被他发现自己偷偷用他的名义情书给画扇了,这是要诈她。 拿眼睛偷偷看他,发现他好像只是随口一问。 姜凉蝉松了一口气,立刻否认三连:“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 沈放原本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盯着姜凉蝉瞧:“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姜凉蝉:…… 大意了。 放心放得太早了! 正在生死存亡之际,姜凉蝉看到了救命恩人。 画扇从轿子里下来,正要经过这条街。 姜凉蝉从马车里探出头去,用力挥着手喊她。 画扇被叫过来,直面姜凉蝉的时候,还是有点紧张。 直到看到马车里另一侧坐着的沈放。 她松了一口气,柔柔的跟沈放行了个礼:“沈公子,好久不见。” 姜凉蝉缩到后面,用意念在他们中间牵起爱的小红线。 把信都送出去这么多天了,画扇怎么也没个行动? 该不是沈放真的被绿了吧? 不,应该没有,眼下让他们遇到,一定就是爱的天意。 然后她就听到画扇轻轻说:“今日遇到的正巧,我正盼着能与沈公子一见呢。” 姜凉蝉心里响起胜利的号角。 看吧,我说什么来着。 人活一世,全靠机智。 以后我姜凉蝉死了,墓志铭就要刻这一句。 这一句概括我的整个人生,足矣。 沈放神情未变,虽然客客气气,但实在从他的语气里面听不出来有多少热络。 他客气的问道:“画扇姑娘找我有事?” 画扇羞涩的点点头。 然后羞涩的从袖口里面掏什么东西。 姜凉蝉眼看着,她把一封小笺从袖子里掏出来了。 那小笺子如此熟悉。 让姜凉蝉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体。 画扇羞涩的把小笺递给沈放,不好意思地道:“前段时间,有人把这封信给了我,说是你写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