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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老奴刚歇下,听见掩日楼有凄厉的呼救,赶到时,有一个黑影匆匆离去。老奴目力有限,听那脚步声应是泽楼的人。老奴把十五姑娘扛出门外,另三位姑娘拉起十五姑娘,一起跑了。接着,老奴去泽楼偷听到了二夫人和银杏的谈话。火,的确是二夫人指使,想借烈火,让几位姑娘不死也伤。是老奴失责,本该盯紧泽楼,却疏忽大意了。” “嗯。”慕锦应了一声,问:“我爹那边如何?” “回二公子。”关纯良答:“老奴向慕老爷秉明了一切。慕老爷说,他不再插手此事,等二公子回来处置。” “你既然见到纵火之人,便是人证。这么一来,我休妻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慕锦翘起了腿,左脚搭在右边膝盖,慵懒地靠着长椅,“我早说过这女人娶不得。我爹觉得,苏燕箐只是自私自利,不至于大jian大恶。他真是低估了女人的心性。” 关纯良皱眉,“老奴是想,二夫人是一府千金,何至于和那些无名无份的小妾过不去。” “我娘亲见过不少品行端正的女人,进去后宫也学会了尔虞我诈,心狠手辣。善行一时易如反掌,行一世却难如登天。何况,苏燕箐本性就谈不上纯良,一旦嫉恨成仇,杀人放火的事也不稀奇了。”慕锦转一圈玉扇,最后定在指间,“这女人我懒得见了。寸奔,文房四宝。” 寸奔过来,答:“是。” “休书一封,让这位苏家小姐趁早滚蛋。” “是。” ?? —— ??? 早些日子,慕锦将花苑给了苏燕箐。 掩日楼毁了大半,几个女人挤在另一边没有波及的房间里。 二十远远见到断壁残垣,焦急地向前跑。 熊火烧尽了野草,没有花植的院落荒凉颓败。 见到这般景象,二十才惊觉自己的不舍。 这时,十四端着一盆水,从十五的房间推门而出。素来上挑的眉尾收紧了泼辣,“回来了,十五在里面。”十四轻淡的调子很是淡漠,其实一把铰刀插在豆腐心上。 十五伤了侧身,这几日侧卧在床。她的右上臂和右腰满布灼伤的疤痕。从前白皙无瑕的肌肤,如今卷起了麻绳般的皱褶。皮肤如同被捆作一团。 二十心疼不已,颤抖地伸手向十五。 十五挣扎坐起,泪涟涟地说:“二十,你可回来了!” 二十抚抚十五。万幸,十五这张妖妍的脸没有伤痕。 十五双眸凄苦又悲伤,“我以后就要这么丑陋地过日子了……二十,我很害怕,我这样真不如死了算了。” “是吗?”十四重重地放下水盆,说:“要死趁早,别累我们照顾你。” “你——”十五再也忍不住眼泪,脸埋进二十的怀里了。 “哎呀呀,十四你这嘴巴,说话也不会。”小十匆匆过来,故作轻松,“十五,十四是关心你,不好意思说。” 十四绷起俏脸,“穿上了衣服,谁瞧得见你的伤?你挺直胸膛,跟从前一样是大美人。” “大家都知道,我身子被烧了……”十五生在青楼,长在青楼,除了一张艳脸、一具娇躯,别的她一无所有。毁容击垮了她的一切。 “谁敢说你坏话,我给你打回去。”十四气冲冲地说:“何况,大夫说了,坚持医治,以后慢慢会好的。” 十五抬头看二十,眼眶浸满了泪水,“二十,你一定帮我求求二公子,千万别赶我走。我不图什么,只要一个角落安生就好。离开了慕府,我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我现在这么丑,连青楼都待不下去……二十,求你了。” 二十拍拍十五的背。虽然二公子允许她开口,但萧展的出现,让她惴惴不安,不敢说话。 “十五,你别怕。我们会照顾你的。”小十说:“要不是你的呼喊,我们也逃不出来,你这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肯定不会丢下你的啊。二公子不要你,大不了我们偷偷把你藏起来——” “长能耐了。”慕锦轻飘飘的声音响起:“懂得合伙算计我了。” 小十煞白了脸,连忙跪下:“二公子,是我失言,我知错了。”她暗恼,二公子走路怎么没有声音似的。 十四跟着跪地,说:“求二公子开恩。” 二十按住了要下床磕头的十五,自己跪下了。 “烦不烦,一天到晚就知道跪。”慕锦冷声命令:“起来。” 三人这才敢起。 他到了床边,低头看十五。 十五伤处上了药,草霜色,如同糊了一层锅底灰。薄透的药膏遮不住纠捩的疤痕。她颤颤地看他,求饶说:“二公子……小十她就是胡说……你别——” 慕锦截断了她的话,淡淡一句,“安心养伤。” 十五愣了下,反应过来再度落泪,“谢谢二公子大恩大德。” 慕锦没有过多情绪,转身走了。 经过泽楼门外,苏燕箐楚楚可怜,唤了一声:“相公。” 他心泛戾气。妾室众多的二公子,这是第一次后院起火。 苏燕箐疾步向前,就要扑在他的怀里。 他退了两步。 苏燕箐险险稳住脚步,颇有哀怨,“相公,县衙定罪之前,尚可自辩,你听都不听我的解释,一封休书就断了你我夫妻情份。” 慕锦撇嘴,鬼跟她有情份。但是,他进了泽楼,瞧瞧苏燕箐这场戏如何演。 银杏为他斟茶,然后和肖嬷嬷退下了。 苏燕箐拭去了眼角的泪珠,“相公,你误会我了。掩日楼的那场大火,和我没有关系。”说完,她想去抓慕锦的手。 慕锦自己玩扇子。 扇子呼啦啦地旋转,苏燕箐缩回了手。 他表情极淡,“哦,那晚,有一奴仆见到你丫鬟在掩日楼边鬼鬼祟祟。” “相公,我不瞒你了。”苏燕箐轻喘口气,似是鼓起了勇气,才说:“府里有jian细。” 慕锦挑眉。 “那名jian细是从镇南城追随你而来。你在镇南城捣了一间赌场,坏了他们的事。他们记恨在心,派人潜进府里是为了报仇。我……那名jian细威胁我,要我陷害你。我不答应,他就整了这一灾难,嫁祸于我……”苏燕箐哽咽不已,倒抽一口长气,又说:“而你……竟然上当了。” 慕锦冷冷淡淡。 “你离开这些时日,我无时无刻不是担惊受怕。可我又不知府里谁人可信,谁人有疑,只能等你回来再坦白。那晚,我心神不宁,银杏就去厨房炖煮安神汤。银杏在半路和一人擦肩而过。银杏留意到,那人正是去掩日楼。回来将事情告诉我,我立刻吩咐银杏,前往掩日楼通风报信,谁料……”苏燕箐闭上了眼,“晚了。” 慕锦都想打哈欠了,“别这么造作。女人有什么把戏,我心知肚明。跟我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