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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强稳住身形,就见傅澄低下头在她发间一嗅,轻佻地说道:“好香。” “滚!”沐桑桑此时烦躁至极,再顾不得许多,骂道,“你简直找死!” “meimei觉得咱们甩掉乌剌人的机会有多大?”傅澄笑嘻嘻的,似乎根本没在乎她的叱骂,“我心里可没底,说不定咱俩得死在一起呢,正所谓生不同衾死同xue。” 沐桑桑冷冷说道:“要死你死,我并不准备死。” 不管多难,她都要活下去,他还在家等着她,更何况如今她腹中,说不定还有了新的生命。 傅澄笑得越发开心,跟着用力将缰绳向怀中一扯,先前带着的两匹马被扯到近前,傅澄将马车的缰绳交到她手中,道:“meimei坐稳了,我马上来接你!” 他一手拽着缰绳,一手在车身上一撑,借着力量飞身跳到马背上,跟着用脚勾住马蹬,整个人身子横过来,拦腰将沐桑桑从马车上抱过,笑道:“抱紧了!” 沐桑桑没有理会,她强压着呕吐的感觉,绷紧身体聚精会神地看着马匹的动作,等傅澄刚刚将她放直些,她便瞅准机会一把抓住马鬃,借力将身体直起,跟着伸出右脚,努力去够马鞍。 穿男装比女装方便许多,很快,她的右脚勾住了马鞍,左手便跟着抓住马鬃,很快在马背上坐稳了。 傅澄有些意外,脱口赞道:“meimei好身手!” 沐桑桑心头一宽,从他手中夺过缰绳抓住,冷冷说道:“你骑那一匹。” 傅澄没说话,只探身用带着鞘的长剑往拉车的马身上狠狠打了几下,那匹马嘶叫几声,甩开四蹄向着黑暗处飞也似地冲了出去。 傅澄笑着说道:“让马车引开乌剌人,咱们得换个方向走。” 他伸手从她胳膊下抓住缰绳,控制着马匹的方向往南边跑去,沐桑桑越发烦躁,道:“你走开!去骑那一匹。” 傅澄摇摇头:“那可不行,我得护着你,meimei骑术虽好,动武却不行,乌剌人粗鲁的很,他们才不会像我一样对meimei怜香惜玉,我不跟着,万一meimei有什么闪失,我岂不心疼死。” “你再满嘴胡说,我立刻将你踢下去!”沐桑桑冷冷说道。 傅澄笑道:“罢罢罢,我不说了。” 他果然没再聒噪,只是一路留神听着身后的动静,仔细在黑暗中辨认着方向,控制两匹马往那边去。渐渐地,追杀声几乎听不见了,想来是声东击西的把戏起了作用,乌剌人都去追那辆马车了。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身后已经彻底没了动静,夜色也到了最浓的时候。沐桑桑连日奔波,此时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但此时却是最要紧的关头,她强撑着问傅澄道:“你身上藏着多少兵刃?” 傅澄冷不丁被她一问,想了想才道:“问这个做什么?” “先前我见你突然弄出来一把匕首,后面又有袖箭,所以想问问,”沐桑桑淡淡说道,“免得像那些人一样,毫无防备地被你杀了。” 傅澄笑起来,道:“我怎么舍得杀你?” 沐桑桑冷哼一声,紧追不舍:“到底还藏了多少兵刃?” “这个就不能告诉meimei了。”傅澄优哉游哉地说道,“我不舍得杀meimei,meimei却舍得杀我,我要是交了底,只怕很快就成了你刀下之鬼。” “你放心吧。”沐桑桑回过头看他,“此时我身单力薄,还需要你帮忙,至少眼下,我不会杀你。” 两个人距离非常近,隔着夜色其实看不清彼此的容颜,但傅澄却恍惚觉得看见了那张一直惦记着的脸,不由得放柔了声音,笑笑地说道:“这么说我还得感谢meimei不杀之恩了?” “那倒不必。”沐桑桑又贴近了些,微微抬了头,“傅澄,你心里……” 后半句话没说出来,傅澄不由自主低下头,轻声问道:“我心里如何?” 就在这一刹那间,腰上突然一沉,沐桑桑已经拔出他的长剑,用剑尖抵在他腰上,厉声说道:“带我去找梁义简!” 傅澄一怔,跟着腰间一疼,剑刃已经割破衣服,在他腰间划了一道口子,沐桑桑声音冷硬:“傅澄,你一再挑衅,我原该杀了你的,不过眼下,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立刻带我去找梁义简,我就让陛下饶你一条性命!” 傅澄笑了笑,摇头道:“好,我带你去。” 他抬手指着一个方向,道:“梁义简的军帐在东边,秦太阿如今在南,我刚才一直朝南走,其实是想带你去见秦太阿的,不过你既然要找梁义简的话,也好,咱们这就往东走。” 沐桑桑哪里肯信他?秦太阿也许确实在南边,但傅澄绝不是良善之辈,谁知道他是不是带她往赵启军队的方向去。还是去找梁义简更为稳妥,至少梁义简认得她,而且梁义简生性正直,也绝不会背叛赵恒。 “把你藏起来的兵刃都拿出来。”沐桑桑说道。 傅澄很快摸出三枚袖箭,几个铁蒺藜,道:“就这些了。” “靴子里呢?”沐桑桑提醒他。 军中的将官很多时候都会穿靴,她记得自己三个哥哥都喜欢在靴筒里藏东西,傅澄也是军营里混的,说不定也有这个习惯。 傅澄弯下腰,很快拿出一把匕首,无奈地说:“本来有两把,另一把刚刚杀了人,就剩这把了。好meimei,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我这下可真是被你榨干净了。” 沐桑桑接过来塞进靴筒里,跟着又藏了两支袖箭,剩下的抬手都扔了,傅澄笑着说道:“这些可都是好东西,meimei真是浪费。” 沐桑桑冷冷道:“把剑鞘解下来给我。” “好meimei,你要是想威胁我的话,用你的性命更好使。”傅澄一边解剑鞘一边说道,“你知道我肯定舍不得让你出事。” “再胡说八道就割了你的舌头!”沐桑桑一把拽过剑鞘挂在自己腰带上,道,“去骑那匹马。” 傅澄果然换上了另一匹,道:“我在前面吧,meimei跟着我,夜里看不见路,你要小心些。” 两匹马一前一后,在夜色中行进着。倦意越来越浓,沐桑桑掐着手心,强打精神留神着四周的动静,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边渐渐有了一抹青灰色,天就要亮了。 “去那边歇一会儿吧。”傅澄回过头来,指着不远处一大片灌木,“那里能看见路上的动静,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就把我捆起来,已经熬了一天一夜了,铁打的人也熬不住,况且你身子也不方便。” 沐桑桑下意识地捂住了小腹,停在这里歇息并不安全,但要是继续奔波的话,她的确很忧心会不会有什么损伤。 她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拨马向灌木的方向走去,傅澄跟在旁边,不停地窥看她的脸色,倒也没说什么。 沐桑桑在灌木前下了马,傅澄牵过来拴在树后,跟着从鞍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