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泗水王点点头:“外祖母年纪大了,也不是外人,万不可多礼,您坐着吧,母后可醒着?”白氏摇头:“闹了一会,又睡下了。”泗水王看看药碗叹息了一下道:“如此,便命他们从新煎一剂,一会儿母后醒了刚好用。”他说完,把放着药碗的托盘递给身后的太监,转身也不顾什么仪态的却陪着老太太在台阶上坐下来了。老太太慈爱的看看他问到:“你弟弟呢?”泗水王笑了下:“大早上就去碧落山给母后祈福了。”白氏安慰的点点头:“二殿下仁孝。”说完,脸上一红赶紧补了一句:“殿下也仁孝。”泗水王嘴巴向来笨拙,也没潞王那么会逗趣儿,他在外面就是个木讷名声,因此听老太太补救,却不以为然道:“皇弟自然是孝顺的……”他正说着,不经意却看到白氏手腕有几道抓痕,便一惊问到:“这是如何了,可是她们没伺候好?”白氏老脸一红,忙吧手藏在袖口里道:“无事,你母后这几日昏昏沉沉,话也说不得,她吃的都是安神的药,许是眼力不济,因此将我当成了旁人。”她能说……她出门时老爷一再吩咐,叫她跟皇后求一门好婚,将家里的大孙女定给泗水王吗?才将她看到女儿可算清醒点,便赶紧悄悄提了,谁能想女儿顿时急了,说不出话,叫的嘶嘶的渗人,顺手还挠了她几把,若不是旁边人拉着,怕是还要抓她个满脸花呢。“难为外祖母了……”泗水王叹息了一下,命人去取膏药来。白氏见今日团团围着的那些宫人不在身边,便胆子略大了些,说起家里的闲话,言中对自己的大孙女自然是锦上添花,夸了又夸,可惜,泗水王有心事,她的话却没听进去几句。祖孙说得半响闲话,那朝华殿外便跑进一位小太监过来低声道:“殿下,万岁爷清修完了,去水泽殿了。”泗水王点点头,站起来整理下衣冠,跟老太太又说了几句,这才起身出了朝华殿,一路来至水泽殿外,求见父皇。今日阿润与顾昭和好,顾昭也没为难阿润,还安慰了他几句,因此赵淳润有些烦乱的心便稳了下来。他来至前面,才将坐定,却听到外面泗水王求见,顿时心情又不好了:“他来作甚?”孙希陪着笑解劝:“万岁爷,那边皇后还躺着呢,还是见见吧。”赵淳润想了下,点点头道:“叫进来。”说完,却取了朱笔,慢慢批改起赵元秀的作业来。泗水王赵元芮进了水泽殿,撩袍拜倒,他拜完,上面却不叫起,他就只能跪着。也不知道跪了多久,天承帝这才淡淡的头都没抬的问:“你母亲如何了?”却依旧不叫起。赵元芮眼泪顿时流了出来,他跪着回道:“母后……还与昨日一般,只在梦里喊叫,服了药也不顶用。”今上抬眼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写画着什么,一边写一边问:“哦?她喊什么?”赵元芮忍着泪,半天后才道:“禀……父皇,母后伤的狠了,谁也听不真。”“嗯,如此,便再去太医局,叫周炳他们过去请脉,会诊就是,朕不是太医,怕是帮不到你,你来朕这里哭也是没用的。”泗水王嘴巴颤抖了几下,心里挣扎半天后,猛趴在地上哀求道:“父皇,一日三十卷经太多了,求……父皇……”天承帝轻轻放下朱笔,换了一本折子翻看起来:“求朕?朕从未罚过你母后,甚至朕……都与她未说过一句重话,这些你都不知吗?”是呀,自从父皇登基,别说重话,话都与母后没说过半句,可……如今众目睽睽,赵元芮能指责父皇说,只因为当日母后糊涂,对您无情,您便如今慢慢折磨她吗?他虽皇长子,可父皇至今不立储君,如今帝后不和,他又不若阿善会做人,一时间,心内千头万绪,赵元芮笨嘴拙舌,心里苦的难以言喻,最后只能喃喃的道:“求父皇……三十卷,太多了……儿臣愿替……”他话音未落,天承帝却站起来冷笑了几声道:“朕说了,朕从未罚过她!来人,叉出去!”今上话落,便有门边的两个侍卫进来将赵元芮一路往外拖,赵元芮犯了牛脾气,抓着门槛只是哀求:“父皇,求您看看母后吧,三十卷太多了……太多了,求您了……父皇,求您看看母后吧……三十卷太多了……父皇……”赵元芮的哀求声越来越远,天承帝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想什么,最后他对孙希道:“去!将皇后屋内所有的笔墨,一切有字的的东西都收了,今后不许她抄经,也不许她看到一个文字,旁人也不要与她说一个字,今日她上吊威胁朕,既如此,便彻底叫她清闲着静养吧……如此,他们便如意了。”孙希小心翼翼的应了,却不安排,依旧一边站着侍奉。赵淳润站在那里发了好久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小声说道:“这个脾气,到像极了他,依旧是个说话不走脑的种子……”孙希一哆嗦,将自己缩的更小了……第一百零一回这日,卫国公耿成六十初寿,国公府便开了寿宴,请这京中门坎适当的人家过来吃酒热闹。京中这几年,若说白得的大富贵,便都要说卫国公家了。这耿成原本是山阳郡的一个六品通判。他父早亡,家中清苦,读了许多年书也没甚出息。那年他娶了当地一个土财主的闺女,得了一笔实惠嫁妆,二十四岁那一年才在他丈人的运作下,买通推官,整了个孝廉行了察举路,熬了二十多年才上了正六品。却不想,通判没当几年,耿成家却一飞冲天,成了天佑星的后人,这一飞不要紧,转眼着就成了一等一的富贵人。先帝怜悯他家,便挑了上好的宅邸赏了他,四千户的封地却尽挑的好地方给他家。卫国公此人,胆子不甚大,却也有些小聪明,若不然,当年他怎敢绕过门第婚,竟取了土财主家的女儿做正妻。当时他想算的是好,却不想几十岁后竟有这般造化。因此,他脊梁直了之后,一入京,便再三再四的取了十多房姨太太回来,这些个姨太太,个个出身比他老妻家门高何止数倍,因此如今他老妻自不敢多言,对他是百依百顺。你想娶那个就那个,只要你娶得起。上京是个大地方,吃穿花用自然比一般地方要贵得多,这卫国公虽有食四千户的进项,可惜他家大业大,虽他在督察院都任着左都御史。可叹,御使是个名声职位,最不来钱儿。在他看来,却不若下去做个封疆大吏。可惜啊,国公这位置,什么都能做,你偏偏却又做不得封疆大吏。俗世矛盾多多,可怜耿成一介贫寒出身,家底单薄,他家鸡架子大的他有些撑不住,因此思来想去,耿成便在上京做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