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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心惊,他是施老娘亲点的孙女婿,待他非比寻常,连着施进都不敢明目张胆寻他的麻烦,因此逃过一劫,不曾被老丈人拉着吃酒。没想到,好兄弟成了连襟,他跟着遭了殃。 施进几杯酒下肚,借着酒劲发牢sao,无非是对一双女婿的不满,一个一个怀着鬼胎,肖想他的女儿,江石尤为可恶,他们忘年之交,哪个想过要来做女婿的? 江石连连赔罪,忙为施进斟酒,自己舍命陪君子,跟着一杯一杯对饮,倒把施进磨得没脾气,加上江大与他站一边为难江石,倒让他无从发火。憋得他倒转枪头对上卫煦,吃一口素酒,骂酒淡如水,如同吃马尿…… 卫煦好端端陪酒,被边火燎得头发焦,也只好干笑着应和,他老丈人也不知是吃醉了,还是借酒装疯,既然酒淡如水,怎又成了马尿。 施进吃得面上坨红时,见座中几人也都醉意朦胧,似真似假道:“我家叶娘和萁娘的终身就此托付给了你们,我施进是个臭种田的,没甚大的本事,白长一身的力气,你们要是待我女儿不好,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一拳打得你们开颜料铺,两拳打得你们头开花。左右离得近,我前头听得风声,后脚就寻你们的麻烦,什么人□□故的,我素来不大通。” 江石和卫煦互视一眼,二人虽醉,还是有几分清明,端碗郑重道:“岳丈放心,有一分不好,任凭岳丈教训。” 施进点点头,笑了笑,往桌案上一趴,立马打起酒鼾来。江大的吃着下酒,摇摇施进,笑道:“你们的岳丈,这是高兴得吃醉了。” 卫煦睁着醉眼,看江大睁眼说瞎话,大着舌头问江石:“阿石,岳……岳丈说得……可是醉话?” 江石看回他,喷着酒气,道:“醉不醉的,又有什么打紧,左右我会对萁娘好的。” 卫煦被说得大为生气,说得好像他会对叶娘不好似的,反唇讥笑道:“好不好的,也得几年后才知晓呢。”口气一转,喜滋滋道,“我与叶娘,早的话今岁,最迟也不过明年,就能完婚。” 一语扎心,气得江石又灌了卫煦几碗酒。 隔得一日,阿萁挎了砍刀,从村后小竹林那挑了一根老竹拖了回来,缠着施进要他帮自己劈竹签。 施进精神抖擞,半点没有宿醉得模样,打着赤膊在院中绑着弓玄,看着女儿拖回的竹子,纳闷问道:“萁娘,你劈竹签做什么用?” 阿萁敲着他的肩笑道:“阿爹先不问,我有大用处,只是成不成还不好说,先不说嘴。” 这点小事,施进哪会让女儿失望,见阿萁挥着刀清竹枝,大笑道:“你人小,力气又寻常,不利索。你去堆个火堆,阿爹来。” 阿萁依言将刀交给施进,自己去升了一堆,施进将竹子用火烤了烤,又问了阿萁竹签的长短粗细。阿萁连比带划,惹得陈氏坐在荫处笑,道:“你们父女做得什么哑戏。” 施进依言劈出几样竹签,笑道:“萁娘,你这些竹签,长的短的,粗的细的,真个有用处?推枣磨都嫌太长。” 阿萁却眉开眼笑地收起竹签,谢过施进后,道:“阿爹,我都多大了还推枣磨,连着阿豆都不大愿玩了。” 施进笑道:“那你拿来做什么?” 阿萁撒娇道:“阿爹先不管嘛。” 施进哈哈大笑,道:“依你依你,别扎了手。”唉,他辛苦养下的女儿,再疼也疼不得几年了。陈氏在那托着肚子嗔怪:“夫郎,你就随着她胡闹吧。” 阿萁笑着抱着竹签回屋,又将房门关紧,阿叶无奈,道:“二妹究竟做甚么?这般藏藏躲躲的的?” 阿萁从床底下拖出藏着一个瓦罐,从里面取出一个香团,凑到阿叶鼻前问道:“阿姊,你闻闻,香不香。” 阿叶闻了一闻,点头:“好闻,这个便是你前几日那香粉揉得香团?你要丸香丸?还是做香饼?” 阿萁摇头道:“我想做线香,我看江伯母家中的香谱,都是饼啊丸啊篆啊,焚香时少不得香炉,不大简便,便想着做一方简香,带在身边,不要香炉也可以焚的香。” 阿叶被勾起好奇心,过来搭手,又皱眉道:“线香是个什么模样?线圈一般?” 阿萁笑起来:“阿姊多想了,我也不谈风雅,只图个简便,自然是一个直条便好,不拘往哪一插,便好焚香。” 阿叶担忧道:“都说香通灵静心,除却拜佛祷告的,焚香的不都是些贵人?他们岂会怕麻烦?” 阿萁道:“我想即便是雅事,有时也图个快便,譬如手边没个香炉什么的,譬如扫墓时不便点香。”她边和阿叶说话,边取过一根细竹签将香泥附在上面,搓得圆滑,轻轻搁在香板上,她初做,手生,搓出的香虽不大好看,倒也有些模样。 阿叶看后,笑道:“可是留出一截签子便好?”她挽起袖子,“我来试试。” 阿萁撒开手,看阿叶搓出的香,比她做得还要好看些,一个福身,笑求道:“求阿姊搭手,帮我多做几支。” 阿叶轻点一下她的鼻间:“你我姊妹,哪当你求啊!” 阿萁看阿叶又做了几支,支支粗细仿佛,拍手连夸阿叶手巧。自己却拿出一根钻了个眼的竹筒,将香填在里面,挤出长细条的香泥,理直后去得去尾切得齐整,摆在香板上再压好木条。挤得额上冒细汗这才得二十四支香,并阿叶搓好的那十二支,一道摆在窗台上晒。 阿叶满手染着香气,不放心地问道:“萁娘,你这方法稀奇古怪,真的可用?” 阿萁看着晒着的香,宽心道:“成不成的,试过才知嘛,不试一试,怎知能不能用?阿姊,我偷偷放一边晒,你帮我瞒着豆娘,免得她好奇伸手拿捏坏了。” 阿叶笑起来:“你放在这处晒,哪里能逃过她的眼睛?不如你架竹梯,晒到柴棚顶上。” 阿萁一拍手,道:“果然好主意。” 他们姊妹二人合力将香板搁到了柴棚顶上,阿萁仰起脸,看着那些香板,心间有香残留,这些香……这些香,若是成了,定然与众不同。 第75章 一线生香 阿萁这几日有事没事就绕着柴棚转,面上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顺嘴还安慰跟着她殷殷期盼的叶娘,只有她自己知晓:自己的心里也是猫抓一般,左挠右挠的,挠得她坐立不安。 施老娘只知她晒了什么事物在柴棚草顶上,却不知究竟是什么,见她一得空,就跟闻腥猫似得在一趟一趟转悠,将她结结实实地骂了一顿,骂得萁娘捂着耳朵躲进了屋里。 好不容易挨过四五天,香泥已经已经干燥,有竹签的那十多支香,支支完好,没有竹签的细线香干后有些歪曲,断裂。这种香是新鲜物,没个香谱,也没个样板,全靠萁娘自己摸索,她也不知这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