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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打到她这里,自称许先生邻居问优惠,都不小心错过落叶后黄金修枝时间。 忙完十二月,元旦后年桔上市,接单送货又是好一顿食不暇饱。 准备给许先生家派送前,柳芝娴向樊柯申请客户礼品。 樊柯边给她批单边赞许:“阿娴懂事了。” “你说得没错,但这口吻跟老人家似的,跟我外公有得一拼。” 樊柯说:“我跟你外公一样疼你。” “……” 柳芝娴翻白眼,哼着小调走出樊柯办公室。 樊柯声音由后面传来,“最近心情不错嘛。” 柳芝娴从门缝回头,喜笑颜开:“无家一身轻,有钱万事足。” 樊柯也长长舒出一口气,双腿翘到大班桌上,双手交握枕着头,完成任务般,一派惬意。 - 柳芝娴回想起许先生家茶几上有沏茶台,派送年桔时,顺带送上一盒上好茶叶。 家中除保姆仍只有许先生一人,柳芝娴被请进客厅。许先生沏茶,她得空多打量一会这间房子。 博古架上放置着一个相框,隐约有四人,太远她看不清面容。 柳芝娴双手捧茶细抿。 许先生说:“我原本以为来一个小伙子或者像我一样的老大叔,没想到园艺行业翘楚多,巾帼不让须眉啊。” 柳芝娴谦虚几句,又说:“我还要感谢许先生给我介绍那么多邻居。” 许先生摆手,“是他们喜欢你作品,主动来问我要联系方式。” 柳芝娴哪里受过这么舒适的夸赞,乐得一口喝光茶。 柳芝娴还有其他家年桔需要派送,只待一杯茶的时间。 回头忍不住跟郗姗姗感叹,许先生话术高明,不谄媚不敷衍,夸人于无形,简直太适合当商人了。 郗姗姗老调重弹:【快!!儿子不行就侄子外甥,当不了儿媳当个亲戚也好!!你现在赚到钱,可以考虑个人问题了!!】 柳芝娴的确大赚一笔。 他们主打高端苗木,年桔最贵的一种直逼万元,樊柯早年人脉积累得当,订购的客户不在少数。 柳芝娴终于有底气翻看汽车门户网。 春节降至,苗圃放假,柳芝娴把猫送到门鹤岭派出所,所里常年有人值班。 猫将近半岁,又贴上一层秋膘,柳芝娴一边猫包一边绒毛猫窝,重量失衡,步行艰难。 大志和熊逸舟在院子里碰见,替她接过东西,提上宿舍楼。 猫可能以为又被送去打针,咆哮一路。 熊逸舟走大志后头,隔着网面戳戳小可怜。 “真是小可怜,跟爸妈离婚的娃娃一样,初一到初七在爸爸家,初八到十五去mama家。” 大志说:“这样不公平,初八年味都没了。应该两边轮流过,今年这边,明年那边。” 柳芝娴:“……” 熊逸舟:“别哭了乖乖,舅舅晚上给你做年夜饭,年年有鱼。” 大志:“嘿,你角色进入得够快。” 柳芝娴:“……舅舅给压岁钱吗?” 熊逸舟说:“压岁钱还不是小意思。” 大志说:“大舅舅也给。” 柳芝娴:“……” 熊逸舟和大志在康昭宿舍门前放下东西,让她稍等,转身下楼忙活。 不多一会,康昭两个阶梯作一级上楼。 一个多月未见,时间磨去一部分当初的难堪,事业稳定也给她增添几分自信,柳芝娴勉强能如常面对康昭。 “进来吧,外面冷。” 康昭示意一下需要清洗的双手,用手肘顶开虚掩的门。 “我也没来多久……” 柳芝娴自个把猫包和猫窝提进去。 康昭进入房间尽头的洗手间洗手。 柳芝娴大声说:“我可以放它出来吗?我已经给他擦过脚。” 猫每天在苗圃撒野,常常滚得一身枯草,两脚泥。 虽然它时不时自行清理,柳芝娴还嫌不够彻底,进屋前一定要给它擦脚梳毛。 康昭说:“关好外面门,怕它跑出去。” 这是柳芝娴第一次离他居住的地方那么近。 市区那套房只像一个驿站,没留下多少痕迹。 这间宿舍就不同,主人风格渗透其中,处处都有他存在的影子。 一米八木床铺着灰色被子,蓬松整齐。想象主人在上面睡过,冷色系看着竟然莫名暖和。 桌面因为那盆平安树,时常出现在康昭镜头中,也是柳芝娴唯一熟悉的角落。 桌面摊开一本速写本,一幅水彩鸟类图尚未完工,仍然可见其毛羽艳丽,姿态优美。 洗手间开门声传来,柳芝娴直起身,“你还会画画。” 康昭双手湿润,指尖通红,给她接出一杯热水。 “小时候学过,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画得真好。我可以看看吗?” 康昭点头。 柳芝娴暖了会手,把纸杯放到安全地方,弯腰翻看。 康昭挪好椅子给她,“坐着。” “这是什么鸟?” 康昭说出一个陌生名字。 “在门鹤岭看见,来不及拍照。” “真漂亮。” 康昭一手扶桌沿,一手扶椅背,轻而易举又将她困住。 那股男性气息压迫而来,又似乎因为天冷,柳芝娴明显感觉到身边多一个人,融融暖意无法忽视。 康昭漫不经心说:“夸鸟还是我画画?” 发丝似乎给气流带动,头皮酥麻,她差点拿手压一压。 柳芝娴正襟危坐,翻到下一页。 “都有。” 除鸟以外,还有各类树木、果实和动物,都是森林常见动植物。每一页右下角简要记录物种名字和观察时间。 薄薄一本很快翻到底。 “这本可以叫‘门鹤岭森林志’。还有其他吗?” 康昭:“你还要看?” 柳芝娴盖上速写本,“你还有事要忙?” 康昭开始在旁边书架翻找。 每一层书籍码得整整齐齐,木板已有点变形。 最后从底部抽出厚厚一沓,抽纸巾擦去上面的灰尘,无明显污渍后才递给柳芝娴。 “压箱底,有点脏。” “这是画了几年?” 柳芝娴讶异,逐本快速翻数,足足有二十来本。 康昭说:“出来工作后开始,每年三四本,画得不多。” 柳芝娴一时没翻页,对着不是封面的封面怔忪。 康昭轻声笑,空气暖意流动明显,“你在算我毕业年份和学历。” 柳芝娴耳廓犯热,手点封面:“……这棵树我认识。” 康昭:“我跟你一样。” 柳芝娴:“……你会画人吗?” 康昭:“你给我当模特?” 柳芝娴觉得自己肯定是不敬业的模特,在他的目光里三秒钟就会败阵。 她